修真之妖女难为 !苏小仙最讨厌被人污蔑,对于穆羽然不分青红皂白的睁眼说瞎话更是厌恶非常。一时之间,她被顾沐白安抚过的心又有要爆发的迹象。但是抢着人发难的人却仍旧是穆羽然。
不知道怎的,穆羽然一下子就看见了苏小仙脖子上未曾遮掩住的吻痕,那是昨夜顾沐白亲近她的时候,留下的证据。
“你脖子上……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穆羽然大声叫了起来,就像看到了最了不得的事情那般,“你在外面有男人!”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外面里面的?不过苏小仙很满意穆羽然那活脱脱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的样子。
苏小仙看穆羽然的自作多情,已经看得烦了,曾经不止一次地想提醒穆羽然,她和他没关系。已经不喜欢他了,不要总摆出一副他是她梦中情人、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样子,她压根不吃这套。但是穆羽然从来都没有给过说话的机会,俨然以她男神自居,每每说起话来都是“这样子我们怎么能在一起”的语气。
现在好了,事实胜于雄辩,穆羽然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如同树林里受伤的小鹿一般看着苏小仙,大大的眼睛里又开始闪着泪花,如同在控诉苏小仙的负心一般。苏小仙看到这样的他,心中却舒爽不已。
林瑾清也不是瞎子,穆羽然这么一说,他自然也发现了。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苏小仙看了很久,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以为,你只不过和羽然闹别扭,想不到果真……”他顿了一顿,又问道:“是顾沐白,是不是?顾沐白宣布退出演艺圈之后,一直和你在一起?你跟他……到了哪一步了?”
苏小仙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想不到林瑾清一下子会猜出这许多事情来。为什么林瑾清会一下子猜到是顾沐白呢?她立即转移了话题:“你把剧本改成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瑾清又叹了口气,穆羽然嘲讽道:“还不是为了讨好公主殿下。外面的人对公主殿下稍有非议,公主殿下就不高兴,会指使着动物害了他们性命,拍电影的时候,剧情需要公主殿下受虐,公主殿下也不高兴,会让他们轻则毁容,重则丧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修改剧本,要公主殿下高兴了。票房和艺术性算什么,公主殿下最大,花一亿拍电影,只要能哄公主殿下开心,钱打了水漂又有什么关系?”
穆羽然这当然是在讽刺。他的讽刺令苏小仙气愤无比。穆羽然不但质疑她的专业操守,还把前面几起和她有关的血案完全栽赃到她头上。
苏小仙一扬手,她手中的剧本直接砸到穆羽然脸上,他的脸一时之间青白交错。穆羽然愣住了。一直以来,穆羽然都觉得苏小仙对自己是不同的,她对他呵护有加,在最不信任人的时候仍然给他别样的礼遇。可是现在她却用剧本砸他脸!
“你——”穆羽然吃惊极了,心理落差无以复加。
“没错。我就是用剧本扔你。你不高兴?想打架吗?来打好了!”苏小仙这般说着,她心中很想把穆羽然痛打一顿,但是又担心打不过,所以最后选择耍嘴皮子。她就不相信,穆羽然当着林瑾清的面,能做得出痛打女人这种毫不绅士的事情来。而且就算穆羽然真的动手,她也认为林瑾清一定会帮她。没有原因,这是一种直觉。
“你怀疑我的话,你去公安局告发我好啦,何必在这里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我也很想知道,那些人离奇伤亡的背后,有没有什么超自然现象,是不是有人暗中使坏。”苏小仙斩钉截铁地说道。
苏小仙的态度这般坚决,穆羽然也忍不住疑惑起来。
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管是地铁口将两个女人撕成碎片的野狗,还是影视城中将背地里说苏小仙不好的那个女配啄瞎的麻雀,或者是作案未遂的蝴蝶以及作案已遂的野猫,它们的身后必然存在着一个幕后推手。
有这么一种力量,主导了这一切的发生。而这种力量的性质,和苏小仙拥有的天赋是那么的相像,简直除了她就没别人了。这也是穆羽然这些天来几乎对苏小仙寸步不离的原因。他想竭尽全力,减少伤亡。
可是,苏小仙矢口否认的时候,穆羽然还是感到莫名的轻松。苏小仙一副不堪受到怀疑的态度,很不客气地把剧本往穆羽然脸上扔,她用愤怒表达着她的问心无愧,以及,她的无辜。
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那该有多好。穆羽然在心中祈祷道。
穆羽然是人教圣子,从小享受着各种特权,其修行条件之优渥甚至在清乾宗掌门人路承远之上。只是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人教圣子是和平和正义的化身,他的最大义务就是,在预言中的天凤出现,对修真界构成威胁的时候,奋不顾身,竭尽所能使威胁消弥于无形。
天凤挟妖魔怨气而生,有浴火重生之能,来势汹汹,要如何才能对付天凤,将修真界预言中的灾祸消弥于无形呢?对付妖魔,有三个手段,一曰渡化,二曰镇压,三曰灭绝。同样的,对付妖魔的精神领袖——传说中的天凤,也有三个手段,一曰色.诱,二曰欺瞒,三曰强迫。
传说中的天凤神功犀利,但却也有致命弱点,一是好色,二是糊涂,三是时强时弱。故人教圣子应运而生。
修真界历代传下图形,占卜天凤的审美嗜好,甄选出容貌口才天赋皆无可挑剔的处子,钦点为人教圣子。
等到天凤出世之时,人教圣子需以美色引诱,以言语蒙蔽其心智,必要时候,甚至可以采取霸王硬上弓的手段,骗取天凤的血脉,仗肚行凶,把天凤彻底架空,等到生出女嗣来,就可以挟女嗣以令妖魔,到那时候,天凤的生死就彻底在修真界掌握之中了。
故而无论如何,穆羽然的命运都是和苏小仙捆绑在一起的。他若不能渡化她,就只能毁掉她。
穆羽然从小到大,背负着这样的终极使命,他也认为,他会在下手毁掉天凤的时候,干脆利落干脆拖泥带水。可是,等到他发现苏小仙是天凤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他背负的使命究竟有多么残酷。
苏小仙是传说中会给修真界带来灭顶之灾的天凤,但是她比所有人都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时不时会给穆羽然带一些妙趣横生的野花,放在他房中的玉瓶里,在充斥奇花异草的百草园里,那放着玉瓶的书案几乎是穆羽然唯一感到自在和轻松的角落。她热爱美食,会从山下飞仙镇买了叫花鸡和桂花酒,同穆羽然一起享用。穆羽然迫于形象只能拒绝共食,但心中不知道有多羡慕她的自在。出于背负的义务,他不能许诺什么,但实际上已经把她当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
终于有一天,穆羽然看到了她一滴鲜血退却魔兵,才知道她是他宿命的对手。长久以来的认知使得他几乎是本能般地第一时间向掌门路承远告密,然而在得知林瑾清怀了她的孩子之后,心里却酸涩得厉害。
后来苏小仙的惩罚已经同穆羽然这个人教圣子无关,完全是修真界和天凤血脉拥有者林瑾清之间的博弈。但是穆羽然却因为此事,在练功时候几度走火入魔。
那时候穆羽然的修为一跌千里,路承远来看他,他拉着路承远的手问道:当年明明是林瑾清不愿意做人教圣子,修真界才有他的存在的,他为此修持了许多年,为什么林瑾清又突然出尔反尔,和天凤私下里勾结,还有了孩子?
路承远有些尴尬,显然,林瑾清会做出这种事来,令路承远这个掌门师兄始料未及,难以自圆其说。
“羽然,那是你林师叔糊涂。”路承远摇头叹道,“只是这样对你却是再好不过了。你当这个孩子是好生的?你林师叔为此吃尽苦头。但无论如何,你才是人教圣子,该有的待遇不会变。脏活累活别人去干了,待遇身份是你的。其实也是一件幸事。还是说,你被那个妖女迷惑了心智,一心想着同她结成秦晋之好?倘若你林师叔这胎是男孩,便由你去生第二个如何?”
“我才不要!”穆羽然摇头大叫道。
路承远于是摇头笑着走开了,一脸很是欣慰的样子。
但是穆羽然知道,其实那个时候,天凤已经被他们打落迷津渡了。他们对林瑾清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认为他一定能生下他们需要的女嗣,平息妖魔的暴动,蛊惑着妖魔自我灭绝。
穆羽然于是开始在每一个月圆之夜吃叫花鸡喝桂花酒,仿佛这样就可以告慰某人的在天之灵一般。在得知林瑾清怀孕一年、孵蛋一年,最后生出的男孩子居然还缺少天凤血脉认证时,他简直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痛痛快快喝了个一醉方休。
但是后来,本以为死透了的天凤又出现了,还和穆羽然一起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穆羽然一开始的时候还很是纠结,不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直到顾沐白和苏小仙的绯闻曝光,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更值得庆幸的是,林瑾清居然愿意支持他!
“但愿那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吧。”穆羽然心中这般祈祷着。他没办法拒绝人教圣子的使命,但是他希望做一个教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