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 !孩子仍旧津津有味地吃着鸡腿,可是我和老枪却感到有点反胃,但又怕孩子的父亲多心,只能赶紧将目光从那黑色的小人头上转移开!
孩子的父亲大概觉察出了我俩的不适,轻轻给孩子戴上帽子,又开始呆呆地看着窗外。父亲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可以看得出,他对小男孩无比的心疼。
其实还真不是我和老枪少见多怪,矫情多事,关键是那黑色的小头实在可怕。
说是小头,要我看,那就是一个诡异的疽疮。
整个疽疮黑的发亮,上面带着硬鳞状的痂皮,痂皮里似乎充满了液体,孩子只要微微一动,就能看见里面的东液体在动。
最要命的是疽疮的正面有和人面目高度相似的五官,大嘴巴,小鼻子,双耳紧贴,一双黑芝麻粒大的眼睛还叽里咕噜地动。
我和大壮看它的时候,那小眼睛也叽里咕噜地看我俩,虽没有眼神,但是从嘴巴的表情来看,显得很愤怒。
而且,细闻之下,那疽疮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肉的气息,就像以前住在大杂院里谁家药死却没发现的老鼠尸体的味道!
我和老枪低着头互不言语,心里莫名地有点紧张。这时候却听见了“嘎八嘎巴”的响声,抬头一看,小男孩竟然在疯狂地嚼着鸡腿骨,那坚硬的骨头在他嘴里似乎成了美食,特别是黑红色的骨髓被他吸的咂咂直响。
我一时间既心酸又有点恐惧,将剩下的半个烧鸡都递了过去:“小家伙,不吃骨头,容易扎到牙床,还是吃鸡肉吧!”
这时候小男孩忽然打了个冷战,本来单纯又无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而且透着一股贪婪的阴光,接过鸡肉,就像是饿坏了的狼一样疯狂吞咽起来!
孩子的父亲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对不起啊,这孩子自从得这个毛病之后,就喜欢吃肉和啃骨头,我们又没钱,所以……”
“没关系!”我赶紧答道:“让孩子吃吧,我这哥们家有养鸡场,他不爱吃鸡!”
老枪憨憨地点头:“对,我家开养鸡场,做烧鸡,炸鸡柳,卖鸡米花,还经营肯德基,我不爱吃,不爱吃,那个啥,厕所在哪,九爷你陪我上厕所吧……”
大男人,上厕所还用作伴?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有话要说,所以起身跟他挤出了人群。
换了个地方,老枪回头看了看,见那对父子看不见我们了,低声说道:“九爷,怎么着,看出来点门道吗?”
我笑道:“行啊,我说枪爷,我还以为你是为那半拉烧鸡被我送出去找我训话呢!”
老枪白了我一眼道:“闭上狗嘴吧,我张强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甭说一只烧鸡,十只烧鸡他吃我也舍得送,我是觉得孩子脑袋上那玩意瘆人,好像不仅仅是病吧,你九爷见多识广,是不是心里有点谱啊!”
我点点头,说道:“见我是没见过,不过看这东西的样子,我想起了师父那本书中所讲的鬼煞十三疮,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诡异的小脑袋就该是其中的一种,叫做人面疽!”
“人面疽?”老枪吃了一惊:“九爷,看来你懂啊,这事既然碰上了你得管啊,您是文能雄辩阴阳两界,武能镇煞人鬼三山,扶危济……”
“行啦!别吹嘘了,我是啥人我知道。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我王九九和你张大枪一样,不能不管!”
……
说定了以后,我和老枪重新回到座位上,没想到前后不过三五分钟的功夫,半只烧鸡连骨头碴子都没剩,小男孩又盯着我们的火腿发呆呢!
“大哥,我问你下,你知道怎么去九盘山吗?”我朝汉子打听道!
汉子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家就在盘山峪啊,上山的路就在我家后面,不过那边不太平,劝你还是别去!”
我俯过身避开小男孩对汉子说道:“不瞒您说,我们二位是术士,本来上九盘山就有事,正好碰见了你们父子,也是缘分。您孩子的病不是医院能治的,这东西即便是做手术割去,它还会长,而且越长越凶,孩子也越遭罪!”
“您怎么知道!”汉子激动的有点颤抖:“开始就只有指甲盖大小,被医院连着割了两次,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放心,这不是绝症,症结也不在孩子,下了车容我俩准备一番,您的孩子准保没事!”
汉子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要是那样的话,我李天柱给您做牛做马都行,不过,不过我实在没钱酬谢你们……”
“不用酬谢!”我笑道:“只要到时候你给我指点一下上山的路就行!”
汉子忙不迭地点头,一低头,半斤重的大火腿又进了小孩子的肚子。
我见那孩子的肚子涨的像个打气球,决不能在吃了,便伸手攥住孩子的神门穴,前手拍印堂,后手抵百会,口念安神咒,孩子便安静地靠在父亲身边睡着了!
盘山峪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我们一行下了火车改坐汽车最后倒牛车,又走了足足三小时才到了地方,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大概是回来前李天柱给家里来过消息,他的妻子一直等在家门口,看得出,那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山里女人!
母亲一见孩子的面就哭着扑了过来,可让人感到惊恐的是,孩子竟然敏锐地躲开了自己的妈妈,一头扎进了院子里的鸡窝,伸手掏出来一只大母鸡,拎着两个大腿活生生将那鸡撕裂了,那鸡甚至没来得及鸣叫一声已经是分尸而死,孩子的脸上、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鸡血……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他的父母乃至老枪和我,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都被血腥的场面吓傻了!
紧接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那孩子攥着扯下来血迹斑斑的鸡大腿就朝嘴里塞,嘎吱,嘎吱,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让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儿子!”终究还是母亲最疼子,李天柱的媳妇尽管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哀嚎着朝着小男孩走了过去!
我这时候已经反映了过来,赶紧拉住孩子的母亲,孩子凶狠的眼神告诉我,事情可能复杂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拉住孩子母亲的一瞬间,小男孩头上的黑疽疮突然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