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 !齐宅刚办完婚礼又接着办丧礼,好在是齐思乐出嫁了,否则被老太太这一弄又得耽搁几年,那时可真成这个朝代的大龄剩女了。
齐老太太过世,齐昌明自然要赶回来,可是八月的天正是秋老虎肆虐之时,要将丧礼延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所以来不急等齐昌明回京就由齐啸捧灵将老太太的丧礼给办了,七日过后便停棺在护国寺,只等齐昌明回来再一起运棺回清河城。
老人见到同龄人离开总是心情不愉要不舒服几天,甄老太太就是如此,齐老太太一过她便病怏怏的了。
于是甄婉怡又匆匆忙忙地去了甄府。老太太见了女儿精神总算好了些,拉着甄婉怡的手道:“你说这人好好的,怎么吃个枣儿就去了呢?齐老太太平日里多健康的一个人呀。”
甄婉怡安慰道:“这也是命,母亲您就别伤感了,以后自己万事要小心仔细,特别是吃的东西,万万要谨慎着来。”
老太太挥挥手,“唉,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你八嫂平日看着呢,特别齐老太太这事一出,可把她给吓坏了,对着家里的丫鬟叮嘱了好些遍,如今这入口的东西都是查了又查的。”
“那就好,您也别嫌麻烦,如今年纪大了更要多加注意才好。”
老太太露了笑颜,“知道知道,我这有你八嫂看着呢,你不用费心,顾着自己就是。这次茹娘他们一家扶棺南下,要在清河城待上三年,也不知道他们习惯不习惯?三年之后可有什么安排?”
甄婉怡眼神闪了闪,“清河城咱们都待了十多年了有什么不习惯的。至于以后的事,不是还有三年时间吗,现在说那么早干什么?”看着母亲闪烁的眼神,甄婉怡笑道:“怎么,七姐托您探我话呀?”
老太太抿了抿嘴,“你七姐走前特地来跟我说了半天话,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头也没能在我跟前侍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今夫家那边是没个亲人了,他们一家子也只有我们这边的亲戚可以走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着守制后能回京来,又说王爷退下来了,想着让你八哥把七姑爷的事记在心上,三年后帮衬一把。”
甄婉怡蹙了蹙眉,不满道:“七姐费这些子心思是不是太多余了呀,七姐夫的事儿即使王爷退下来了,可他一个七品县令就算回京也不过是去清水衙门混日子罢了,难道还想要主事一方不成,合着我家王爷现在退下来了,连个六七品的小吏都说不上话吗?有七姐这样损人了吗?依我看呀,您也别让八哥忙活了,她不是有个从三品的亲家加妹夫吗,就让她那好亲家去谋划得了。”
老太太笑了笑,“行了,瞧你这小性子,你自个儿心中有数就行了,别嚷嚷得到处都是让人笑话。”
老太太劝了半天,可甄婉怡心里头还是不服舒,一回府就跟祁荣告状,“您说七姐这什么意思呀,以前咱们帮了她多少,合着如今你不主事了,七姐夫守制复起的事你都插不上手了,七姐夫不过一个七品小官儿,用得着她巴巴地去母亲那里献殷勤吗?”
祁荣送上一杯温水,看着气鼓鼓地娇妻,挑了挑眉,“你这是在怪你七姐没来给你献殷勤?”
甄婉怡瞪大了眼,“什么呀,我用得着七姐的殷勤吗?我这是在替你不平好不好,以间一点点小事她都想办法捅到我这里来,我们什么时候打过推迟了。如今你刚一退下来,她便将事儿托到母亲和八哥那里去了,也太过份了。”
甄婉怡其实更想说甄茹怡太过势利,只不过毕竟是自家姐妹,不想说得难听,也省得祁荣心里头不舒服。
听到娇妻在为自己鸣不平,祁荣眉眼都舒展开来,“这有什么好气的,她不来更好,省得咱们麻烦,虽说一个六七品的小吏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可不用动不是更好吗?”
甄婉怡闷闷不乐地接过水喝了起来,最近真是万事不顺,收到的帖子越多,听到的风凉话就越多,以前她从没放在眼里的人家竟也敢打珩哥儿珏哥儿的主意,真是不知所谓。
这些变化不就是因为祁荣退下来了不再是中书令了吗?可荣王府是一等的亲王府邸,祁荣虽不再管事,可圣眷依旧,陛下隔三差五的召祁荣进宫,送进府的贡品比起以前只多不少。真不明白外头那些人什么眼神,哪只眼神看到荣王府要走下坡了?
祁荣暗暗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娘子这段时间受委屈了,今天甄茹怡的事只不过是引子罢了,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婉儿,陛下交给为夫一件差事,到南方去一趟,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
甄婉怡忙咽下口里的水,诧异道:“办差?我也能去吗?”
“陛下只是让为夫去南方走一走,替他体察民情,顺便将过冬的贡品运过来。”
“过冬的贡品,现在才八月,是不是太早了些?再说了,您是去办差的,怎么可以带上我呢?”
甄婉怡有些意动,要知道这么多年了,她就待过两个地方,一个清河城,一个京城,其它的地方都是通过异志知道一点,可与脑海里的记忆始终联系不起来,若是能出门走一圈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祁荣一看娇妻动了心,便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以前为夫不是承诺过你的,要带你出去走一走的吗?这次机会正好,咱们先去南方,到冬日的时候南方温和。赵大海在南宁港主事,听说建了座极漂亮的园子,咱们去他那里看看。还有喻瑾孝,在南通也过得风声水起的,咱们这次过去,说不定还可以跟船出海玩一圈。”
甄婉怡越听眼睛越亮,想到祁荣说的差点就点了头了,“可是,我和王爷出门了,玥姐儿怎么办?”
祁荣微微蹙眉,随即松开,“这有何难,咱们南下是去游玩的,大不了带上玥姐儿就是,最多奶娘多找几个就是了。”
甄婉怡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玥姐儿太小了,不能带出去,我还是等玥姐儿大一些再说吧。”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孩子才四个多月,怎么可以到处奔波呢。
可最终甄婉怡还是被劝住了,由太皇太妃和琼姐儿齐齐出手,将玥姐儿直接接到梅院,琼姐儿更是与玥姐儿住到了同一个房间。
“母妃,这下您可放心了吧,由女儿和祖母一起看着,还有两个奶娘和医女也在,您只管和父王出去吧,这么些年您也辛苦了,您就和父王出去散散心吧。”
太皇太妃在一旁点点头,“是呀,玥姐儿乖巧好带,琼姐儿又是懂事的,你只管出门就是了,趁着年青多出去走走。想当年我和慕嬷嬷可是走遍了大半个大周的,你们若是有时间,还可以去母妃娘家的寨子里看看,那里的许多京城里吃不到的鲜果和山珍,比起贡果来可要好吃多了。”
甄婉怡看着太皇太妃明显的缅怀之情,劝道:“要不母妃与我们一起去吧。”
太皇太妃愣了愣,随即摇摇道:“不了,老了,没力气了,我就不去折腾了,有你们俩替我去看看就行了。”
甄婉怡想了想,最后便不再相劝,如果是她处在太皇太妃的位置上,只怕也是不想回去的。父母亲人将她当做货物一般送了出去,只怕离开的那一天,太皇太妃就没想过要回去吧。
九月十二日辰时,大吉,易动土,易沐浴,易出行,易嫁娶,这是个万事皆行的日子。
这一天,荣王府大门敝开,一长溜摆了十多辆马车,一青衣锦袍少年指挥着众人蹬车。
站在王府大门门口的祁玑则兴奋地唤道:“父王,母妃,吉时快到了,你们快些。”
甄婉怡和祁荣并肩走出王府,太皇太妃带着祁珩,祁琼怀里抱着祁玥,依次走了出来。
祁珩上前道:“父王,母妃就交给您照看了。”
前头的青衣少年忙跑了过来,“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母妃的。”
祁珩点点头,拍了拍弟弟厚实的肩膀,“二弟,那我就把母妃和四弟的安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好好完成任务。”
祁珏拍了拍胸口,“大哥放心就是。”
祁琼抱着妹妹上前,“父王,母妃,二哥,四弟,你们出门在外,一切要小心。”
四人点点头,甄婉怡接过玥姐儿,抱进怀里紧了紧,才五个月,她真舍不得,可是京城里这段时间的气氛很是怪异。祁荣不想涉入储位之争,她自然是夫唱妇随,所以出游便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太皇太妃走近接过玥姐儿,笑道:“好了,家里有我们,你们就放心吧。”
祁荣拉着甄婉怡先上车,该说的话该做的布置都做完了,实在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甄婉怡从撩起的车帘看着荣王府门前的人影越来越小,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祁荣摇了摇头,将哭成泪人的娇妻搂进怀里,“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哭起来了?”
“珩哥儿和琼姐儿还没离开过我身边呢,还有玥姐儿那么小,还有母妃她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帮我们带孩子,咱们太不孝了。”
祁荣无奈道:“珩哥儿和琼姐儿都成人了,若不是煊哥儿的事,琼姐今年就要说亲说不定明年就要嫁人,你也该放开手了。至于玥姐儿,咱们不是说好了,现在还小就由母妃帮忙看着,等大一点咱们再带上她一起出门。至于母妃,你不用担心,她身体不错,有玥姐儿在身边她饭都进得香一些。”
祁荣这样一劝,甄婉怡便好多了,最主要是近一个月准备,这些话几乎每个人都与她说了一遍,都劝她出门。只不过这乍然离别有些伤感不能自制罢了,再一听祁荣的话便好受多了。
“咱们先去岭南吗?去你待的麓南书院?”
“好,秋日里那里倒有几番景致。”
“还要去南宁,赵大海跟钱妈妈成亲了,咱们还没喝他们的喜酒呢?”
“他们的长子都跟珏哥儿差不多大了。”
“孝表哥这么多年一直在南通,大长公主都过世了,谁还会去计较孝表哥的事呀,这次我们就让孝表哥回来吧。”
“嗯,狄安那事早完结了,可以回京了。”
“那咱们还有时间去母妃家的寨子里看看吗?”
“今年没时间明年咱们再去,那寨子里夏日景色最好,秋日鲜果最多,明年咱们早点出发,多待些时日。”
“啊,明年我们还出来?”
“嗯,只要你想咱们就将大周全逛一遍,甚至可以出海去南洋,听说那里的风情与我们这里极为不同,我们一起去看看。”
“嗯。”
……
……
欢快的声音让守在马车旁的兄弟俩笑得像松鼠一般,露出瓷白的大门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终于完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