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 !三天后,太后一道懿旨传出,许玮成了三长公主的驸马,一时间许府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有人羡慕有人嗤笑。
羡慕许玮尚了嫡公主,一步登天,那公主府修建得金碧辉煌美仑美奂,三长公主的嫁妆除了河东的最富饶的府城做汤沐邑外加十里红妆,羡煞旁人。可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好好的殿试第五名,学识出众的进士出身竟沦为驸马,这是士子的耻辱,这是趋权附势、蚁羶鼠腐。
而处在岭南老家的二房得了消息也急急忙忙上京,对外说是为了打点儿子的婚事,可实际上却在许府大闹一场,当然这种闹腾也只敢关起门来闹腾,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甄婉怡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许莉姿从许府出来后特意来了她这里一趟。
“您是不知道我那二婶母,原是岭南马家的姑娘,性子极是泼辣,嫁给我二叔后家里的事便处处想插一手,若不是后来我母亲随父亲去了任上,还不知道二婶为了掌家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今天一到京城什么也不问就对着我母亲一顿削,话里话外都是我母亲的错,好像是我母亲让三公主选了二哥似的。可二哥这个驸马是三公主自己挑的,太后娘娘下的懿旨关我母亲什么事,九妹这事您是最清楚的。”
听了许莉姿的话,甄婉怡笑道:“如此说来你二婶是不愿意尚公主了。想想也是,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好儿子,十多年寒窗苦读终于功成名就了,怎晓得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这驸马若是选了京城里的人家,既便是心有不甘可也不至于闹腾一场,皇家总是要补偿一二的。可你二婶家就许玮一个嫡子,再多的补偿都是无用的,这对于你二婶来说确实是打击得狠了点,必竟是嫡长子呢,而且是寄予期望的长子,放谁身上都意难消。”
许莉姿听了脸色更是难看,“话是这样说,可这事怎么能怪我母亲呢,二哥学识出众一表人才,三公主亲自相中了,二婶婶口口声声怪我母亲是为何?太后选了二哥又不是我母亲能阻挡的?那日平阳侯府请了那么多公子三公主怎么就偏偏撞上我二哥了呢?再说我母亲也是因得了您的信儿才能去得了平阳侯府的。”
甄婉怡脸色一冷,将手中的碗盖重重一磕,吓得许莉姿一个激灵,看着甄婉怡脸色不断地转变。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着,银牙暗咬,一动不动地看着甄婉怡。心里极是不服气,明明说好的,她嫁进甄府,甄婉怡帮着解决许玮的问题,可是如今二婶找来,在她们家大发雷霆地撒泼,甄婉怡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甄婉怡气笑了,沉声道:“你今天来我这里许夫人知道不知道?我母亲和八哥知道不知道?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我的?你是不是觉得嫁到甄府委屈你了?是不是觉得许玮的事我该一力承担下来?”
许莉姿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神情却是承认了甄婉怡的话。
甄婉怡见了心直往下沉,许莉姿是魏家的外孙女,许家的嫡长女,自小倍受瞩目,在称赞的光环里长大,所以处处表现得极具风仪,端庄大方,这是世家女子才具有的风范,可是这样的世家女子也是极傲气的,她们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要与世家之间联姻,也一直受着这样的教导。
许莉姿更是如此,可如今嫁进了名不见经传的甄家,还是次子,哪怕甄家出了一个王妃,哪怕甄修杰是新科传胪,这些都没被许莉姿看在眼内,在许莉姿眼里甄家还是那落魄的寒门闾巷,她嫁进来就是受委屈了。
甄婉怡不知道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年前看许莉姿还好好的,孝敬公婆尊敬相公恭顺有礼。可今日来她这里作出这番姿态来,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只是为娘家鸣不平来的?还是想以这件事拿捏住她为自己筹划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甄婉怡都不允许她许莉姿一个做媳妇的这样打自己的脸,打自己的脸就是不给甄家脸面,就是不给甄修杰脸面,这样的事她坚决不允许。
“我不管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我这里闹这一出,我都不会宽恕你。既然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插手许玮的事那我就送你回去问你母亲去,许夫人也该好好教你一些规矩,别将礼仪规矩只放在表面上,做出来的却是粗鄙浅薄之事。”
许莉姿眼睛猛然睁大,张口想要说话,却被甄婉怡冷声打断,“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否则我就押你回安乐胡同去。”
许莉姿一惊,回过神来,终于缓了神情。
甄婉怡对着站在一旁的映月道:“送八奶奶去见许夫人,跟许夫人好好说一说今儿的事,让八奶奶在娘家多住几日,什么时候想通顺了再说。”
映月恭声应是,神色淡淡地走到许莉姿身边,“八奶奶,请吧。”
许莉姿面色变了变,看着甄婉怡冷漠的脸色,终于收起了心中的不忿,惴惴不安地跟着映月走了。
映月在外头又点了八个丫鬟婆子跟着一起送许莉姿去了许府。
甄婉怡看着人走后还是气难消,按了按眉头,心中闷闷地难受,终究是看走了眼呀,当初就不喜欢这许夫人的行事作派,可最后却被逼无奈只得选了许莉姿,当时心里还是存了一个万幸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万幸最终没被碰上。
当初若是自己强硬一点直接拒绝了太后不扯出什么定亲之事来,是不是也可以避开尚公主一事呢?大不了就是得罪太后罢了,可惜这世间难得有后悔药。
心里的无奈后悔让甄婉怡恨不得到许家去大骂一通,也恨不得去找母亲发泄。可最终什么也不能做,静静地坐着,慢慢地自我安慰自我排解,慢慢地消去负面情绪。这一套做下来极是熟练,前世每每受了气心中不畅时,就是这样深深的吸气长长的呼气来排泄掉,这一世做得倒是少了,静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