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 !祁荣知道后不但让张太医送了好几张药方子过来,还给找了一艘官船,同行便是两广郡的刺史大人一家,起程时间是三日后。
四太太在起程前一日宴请了众多亲戚,因不是休沐日,宴会放在了晚上。爷们在前院,女眷则在后头,也没请戏班子和说书女先生,只一家人说说话道道离别。
甄婉怡早早地便到了甄府,看着略显空荡的正房,四太太最喜欢的红釉官窑花觚不见踪影,代替的是一对粉瓷桃李赏瓶,镜台的八宝盒也收了起来,只留下几个小小的胭脂盒,大红的绫销帐子也收了起来,挂着碧色的锦帐,眼圈忍不住地又红了。
四太太心里也不好受,拉着甄婉怡在矮榻上坐下,“这座宅子怕是要空个两年了,我打算让黄嬷嬷留下看房子,她本是京城人,在清河城十多年也没待习惯,反而得了个老寒脚的毛病,如今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她再跟着我奔波。你在京城记得派人时不时地回来看看。”
甄婉怡眼泪坠下,点点头,哽咽道:“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黄嬷嬷的。”
母女说了会话,喻家老太太并三位太太还有几位奶奶都来了,喻老太太拉着四太太的手,还没说话就被泪迷了眼,四太太抱着老太太的腿痛哭出声,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甄家老太爷老太太年岁不小了,这边老太爷老太太年纪也是大的。
清河城与京城相隔千里,若是这边有个什么事只怕四太太想回来见父母最后一面也是难的。喻老太太怕是也知道这事,所以才早早地来,想与女儿多相处一会。
其她人都是下午才过来,甄文怡削瘦得厉害,刚生产完的丰腴早已不见,露出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如同雨后的芍药艳丽中带着一丝脆弱,更忍人怜。贾珍一直送她到内院与四太太见礼后才离开,走前又不放心地回首看了一眼甄文怡,见甄文怡没抬眼看他才垂着头往前院走去。
甄茹怡一家子是一起出现的,齐昌明问候了长辈后便去了前院,甄茹怡看着齐昌明的背影消失后才带着孩子坐在角落里,沉静地听着长辈们说话。
甄婉怡一整天没离开过四太太,也没心思去听甄三太太的情不得已,整个人的心思都扑在四太太身上,就没让四太太离开过视线。祁荣晚间散宴回来接人时,甄婉怡还不愿走。
祁荣低声劝道:“珩哥儿一整天没见到你了,你总得哄他睡觉吧。”
甄婉怡这才回过神来,只要甄婉怡不出门便会亲自带珩哥儿在身边,就是练字也让珩哥儿坐在高椅上看着她,久而久之珩哥儿越发地粘她了,最后演化成晚间睡觉都在甄婉怡哄睡着了才能让奶娘抱走。
四太太也在一旁劝道:“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些回府吧,明天再带珩哥儿来。”今天甄婉怡出门时心情不好,祁荣便没让珩哥儿跟着出门。
回了王府珩哥儿果然在甄婉怡床上玩得兴起,一见到甄婉怡便“啊啊”大叫,看到活泼的儿子甄婉怡低落的情绪才好转一点,梳洗干净后便让奶娘先回去自己搂着珩哥儿坐在在床上。
“珩哥儿想母妃没有?”
“啊。”
“珩哥儿今天乖不乖呀?”
“啊。”
说不过两句话珩哥儿便伸手去抓甄婉怡的头发,小手却被横出来的一只大手握住。“珩哥儿,不可抓母妃的头发,母妃会疼的。”
珩哥儿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看到父亲便伸手要抱。
祁荣接过儿子往高处举了举,珩哥儿便“咯咯”大笑出声。
看着父子嬉戏图甄婉怡心情才好了起来,翌日一大早便起身,梳洗后抱着还在酣睡的珩哥儿去了甄府,今日祁荣请了一天假专门送岳父岳母。
一直送到江陵城,看着四老爷四太太登上官船,众人才打道回府,甄婉怡早已哭成了泪人,幸好珩哥儿睡着了,若不然只怕也要有一顿好哭。煊哥儿看着众人依依离别哭泣难舍时便在官船上放声大哭,船离了岸都能依稀听到他那嘹亮的嗓门。
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甄婉怡为煊哥儿准备的整整一马车的周岁礼在王府侍卫的护送下由映月亲自送去了清河城。回来时带了同样一整马车的回礼,都是甄婉怡和祁荣喜欢的山珍和清河城特产。
褪了夹衫换上绫罗,珩哥儿已能满床爬了,甄婉怡最爱做的一件事便是用镶百宝的拨浪鼓在前逗弄珩哥儿爬,看着珩哥儿追到把拨浪鼓抱在怀里笑得露出六颗小牙齿时,心里的满足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与此相比的了。
待清漪湖里的莲蓬垂头,秋意渐渐染红凌风庄的枫叶时,珩哥儿已经从爬行类上升到扶行类了。他最喜欢便是指着奶娘把他抱到庑廊放下,然后扶着扶手慢慢走,走了十多步便一蹲就地坐了下来。
因着他这个习惯,跟着的小丫鬟随身都会带一个棉垫子,一但珩哥儿有停顿的现像便将垫子往珩哥儿屁股下头一塞,珩哥儿便可以稳稳地坐在上头了。
待进入八月,整个荣王府皆行动起来,马上要到小世子周岁了,宴客置席还有抓周礼,让甄婉怡忙得每日进听雨轩。
八月初十,清河城的礼物最先送到,甄老太太大房二房四太太都准备了礼物,其中又以四太太准备的最为贵重,随来的还有一套极为精美的小衣袍,刚好珩哥儿能穿上。
因八月十五是中秋,荣王府只准备午宴,而晚宴本来是要进宫的,可到临头宫里又取消了,宗帝受了风寒,这一年宗帝受风寒没十次也有七八次,每一次风寒都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的,所以这一年几乎都是太子在主持朝政,因着中书令还没定下,祁荣也常被抓壮丁召进宫商讨政事。
朝中有谣言说这中书令只怕是要留着给荣王爷的,好几次宴会场合甄婉怡被人暗暗寻问,却只惊讶道:“竟有这样的事?我家王爷在家从不与我说朝事,我是真不知道。”
问话的夫人们一脸无奈,你荣王妃不知道,那吉娜公主能进太子后宫吗?当年和亲的事你可是知道得比谁都早,还卖了一路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