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剩下那么多肉，食堂的炊事小班长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向姜妍几人说道：
“嫂子，上次给了几百斤鱼肉，今天又给一头猪。是不是太多了？”
“没事。”姜妍温和一笑，看了眼陆云升，“政委和几个营长不是也得吃嘛，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一听这话，又见姜妍身后的陆云升微微点了点头，小班长也不再拒绝。
“好嘞，绝对没问题，那就谢谢嫂子了。”
“那你们忙吧，我们去食堂吃饭了。”
姜妍拉着陆云升去食堂，何红秀几人则提着猪肉和腌制的咸鱼回家了。
食堂里。
看着面前刚打来的饭菜，姜妍愣了一下，看向陆云升小声道：“这也太清汤寡水了，你们平时还要训练，这哪儿撑得住啊！”
“以部队的训练强度应该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长期下去身体会垮的。”
姜妍不知道的是，很多战士参军就是为了这一口饭，他们在老家，就是连这样的饭菜都吃不上。
而且军区长官又不傻，吃得这么差，训练强度自然有所调整，不像姜妍了解的后世部队那个样子。
陆云升也很无奈。
“没办法，全国都是这么个情况，不过战士们偶尔会上山打打牙祭，倒也还行。”
姜妍拿起筷子尝了尝，真就是一点油星子。
“还是得想办法搞副业，南方一年四季都有青草，完全可以自己生产饲料。”
“我记得国外有一种猪，叫长白猪，半年左右就可以出栏，能长到四五百斤，经济价值还是很大的。”
陆云升对农业不了解，听姜妍这样说，有些意外媳妇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上次还听她说起海产养殖。
但比起海产养殖，陆云升对养猪这事更上心，因为团里就有自己的猪舍。
只是粮食有限养的不多，平时也舍不得吃。
团长卢寿海和政委盛平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就在姜妍背后那桌吃饭。
听夫妻俩说起养猪的事，两人不由得抬起头，身体微微看向姜妍这边，侧耳听着。
对现在的部队来说，除了日常训练，吃就是天大的事，两人也是愁白了头发。
卢寿海和盛平华的反应陆云升尽收眼底，见姜妍神情不似信口胡说，他也有些好奇，小声问道：“媳妇儿，这长白猪好养吗？”
姜妍回道：“不难吧，农户平时怎么养黑猪，这长白猪也是同样的饲养方法，注意猪舍通风和干燥，成活率还是很大的。”
听姜妍这么说，陆云升就知道她有一定了解，但想到部队的粮食又叹了口气。
“其实部队一直想大规模养猪，但粮食人都吃不够，哪还有多的来喂牲畜。”
姜妍也理解。
这个时代确实穷得难以想象，后世网上还说现在的国家是全世界最穷的。
她想了想说道：“用粮食肯定是喂不起，但农村每年那么多烧掉的秸秆，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喂猪。”
一听这话，旁边的团长和政委不仅没有激动，反而遗憾的摇了摇头。
陆云升笑道：“媳妇儿，猪不喜欢吃秸秆。”
姜妍点了点头，想着前世自己了解的信息，说道：“猪不喜欢吃秸秆是因为太硬，不好消化，对吧？”
“嗯，对。”
“但这东西对猪来说，确实是可以吃的，咱们只需要用发酵技术，将硬秸秆变成有营养，好消化的食物，猪自然就吃了。”
话一出，陆云升和姜妍身后的团长、政委都愣了一下，这么听起来，好像养长白猪的可行性非常高啊！
团长和政委回过身来，跟陆云升使眼色，让他赶紧问问发酵技术的事。
可陆云升不想问了。
本来只是夫妻间闲聊，无意中说起养猪，但养殖这么大的事情，陆云升担心办砸了，媳妇会担责任。
这么关键的问题，陆云升忽然不问了。
两位首长可急了。
团长直接端起饭碗，坐到陆云升身边，政委也坐到他另一边。
姜妍懵逼地看着面前多出来的盛平华两人。
这俩什么时候钻出来的，他们听了多少？
自己专门挑的安静角落，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呀，不然她也不会跟陆云升说这些。
她可不想去养猪。
团长嘿嘿一笑，直接开门见山，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所以他的声音不大，就他们四个能听到。
“听姜妍同志的意思，对养猪有研究？”
姜妍没有回答，瞅了瞅对面的陆云升。
陆云升耸了耸肩，他哪儿知道媳妇本事这么大，貌似真知道那个什么发酵技术。
看出姜妍有顾虑，盛平华低声道：“你且一说，我们且一听，就当是戏言。”
但姜妍还是很犹豫，以原主的知识水平，貌似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
这个年代查得严，她不会被当间谍抓起来吧？
她求助地看着陆云升，陆云升出声道：“媳妇儿，你随便说，就当私人谈话。”
姜妍开口却是，“我不想养猪，太臭了。”
闻言，卢寿海和盛平华眼睛一亮，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姜妍真懂发酵技术。
卢寿海赶忙保证道：“绝对不让你干脏活累活，哪能让女同志那么辛苦。”
姜妍喃喃道：“其实发酵技术不难，你们应该知道蒸馒头得先发面吧？”
三人像听老师讲课似的点了点头，姜妍继续说道：“发面就是一种发酵过程，蒙省有一种特色食物酸奶，其实也是发酵。”
“简单来说，就是将秸秆粉碎混合发酵剂，在密闭的池子里发酵，就行了。”
卢寿海和盛平华文化程度不高，入伍之后，倒是在部队学了一些，现在也相当于初中的文化水平。
听姜妍一说，两人愈发觉得可行性大了，这发酵听上去并不复杂，因为家家户户都会做蒸馒头。
盛平华连忙道：“能不能详细说说？”
于是，姜妍将前世她在工厂里了解到的制作流程，简化到现在可以实现的程度，详细说了说。
卢寿海和盛平华听得满脸喜气，陆云升也眼睛一亮，他忽然发现自己不了解媳妇，她比自己知道的更耀眼。
姜妍边吃边说，洋洋洒洒聊了大半个小时。
期间，还要停下来回答两位首长的问题，陆云升也不时提问一两句。
等回答完问题，食堂里的人都没几个了。
姜妍也口干舌燥，陆云升心疼道：“首长，我媳妇儿还有伤呢。”
“喔对对对。”
卢寿海一拍脑门儿，他听战士们说了野猪的事情，赶忙说道：“这事我们得跟军区的几位首长商量一下，赶紧带你媳妇回去休息吧。”
他又看向姜妍笑道：“以后要是有什么技术问题，到时候还请姜妍同志指点一下。”
“可以。”
姜妍点头答应了，只要不让她养猪就行。
以后部队养殖场开起来，她也能跟着吃点好的。
而且她的功劳应该也算陆云升的吧，以后团里提干什么的不得优先考虑陆云升啊。
嗯！不错。
陆云升官当得大大，以后她创业就更安全了，谁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想截胡，坐享其成，得问问她老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