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兄弟绿我(1/1)

又几日后,夙家也派人向香家纳了采,问了名,合了年庚八字,送了聘书,纳了吉,这婚也就是订下了。

这一日,为了庆祝夙九昭终于是名草有主了,他们四大公子时隔许久,又再次相聚在风雅馆饮酒作乐了。

“哎,我说九昭,你这脸上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不喜欢人家玉兰小姐啊?”玉流照之前提壶耍了套醉拳以娱大家嘛!可是,这个订婚之喜的九昭,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这是咋地了啊?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人家玉兰小姐?瞧瞧,腰间挂的香囊,不就是人家玉兰小姐的贴身之物吗?”顾玉烟端杯饮酒,勾唇坏笑着挤眉弄眼揶揄夙九昭,这小子平日里冷冰冰的像块千年寒冰,这春天要来了,他这寒冰倒是化作春水荡漾起来了啊?

“哟!你小子挺本事啊?连人家小姐的贴身香囊……都弄到手了啊?”玉流照坐在夙九昭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伸过去就要摘了他腰间的香囊瞧瞧,瞧瞧上面的玉兰花香不香啊。

夙九昭一把抓住了玉流照的手腕,扭头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声似寒冰道:“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哪能啊!我这白皙如玉的美手,你瞧瞧多漂亮,心动了没有啊?”玉流照拿手在夙九昭眼前晃悠,笑得可是特别的贱气。

夙九昭一把将他推开,心情不好的皱着眉头,他一点都不稀罕他们恭喜他名草有主了。

“哎呦!太傅大人,幸好你抱住了我,不然,我可就要摔疼了。”玉流照这家伙就是个活宝,被夙九昭没轻没重的推开,他一扑就扑到了历春和怀里,历春和就是随手一扶他的腰,他却就这样赖上人家了。

历春和无奈的抬手扶额,他当初是一步踏错,才会与玉流照这个抽风的活宝结交为好友。

顾玉烟庆幸他是坐在了这边儿,否则,被玉流照这个不正经的缠上,他非得肉麻的想揍死他不可。

如此一来,三妹可就要守寡了。

玉流照也就是和他们玩笑一下,回头又凑过去,一手搭在夙九昭肩上,一手端杯喝着酒笑问道:“哎,九昭,你到底在为什么事闷闷不乐?说出来听听,我们大家一起帮你解解闷,可比你憋在心里强多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的,毕竟他儿子还小,他可是真不放心他们娘俩独自在府里的。

夙九昭扭头看向这个总嬉皮笑脸的玉流照,蹙眉问了他一句:“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玉世子妃的?”

“呃?这个嘛!不太好说。”玉流照这个厚脸皮,一想起他和顾曦月的初见,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顾玉烟鄙视玉流照一眼,当初玉流照就是个不要脸的,欺负了他三妹,回头登门提亲后,就越发无耻的占他三妹便宜了。

夙九昭被玉流照这害羞不好意思的样子恶心到了,抬手拍掉了肩上搭着的爪子,又看向历春和问道:“香家女儿性情皆温婉柔情,当初春和你……你又是为何会在令夫人被退亲后,立时便求父母去提亲的?是因为你早就心悦令夫人了吗?”

历春和被他问的一愣,放下酒杯于桌上,沉吟片刻,方摸着下巴蹙眉道:“当年在千姝园初见玉桂,我也只是欣赏她的才情。是因为王妃一句话玩笑,使我对玉桂心生了一丝情愫。可当初玉桂与人有婚约,我也没想过去做个夺人所爱的小人。直到后来,玉桂与人退亲,我听到她被人议论,心生怜惜,不忍见她如此这般受辱,便求到父母跟前,让父母派遣媒人,去了香家提亲。”

玉流照听了历春和这番真情流露之言,他也是不由感叹道:“我与月儿也是如此,初见我只是想逗她玩儿,谁知道……最终一场玩笑,却使我情根深种,非卿不娶了。”

顾玉烟见夙九昭看向他,他把玩这手中的青瓷酒杯,耸了耸肩说道:“你也知道,我完全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我是被赖上的。至于我如今对那丫头是什么心情?嗯,说实话,有点男女之情了。”

“呵!三哥哥,你够禽兽的啊?”玉流照起身走到顾玉烟身边坐下来,又坏笑着调侃起他道:“厉小姐如今尚未及笄,你就对她存心不良了,嘿嘿!三哥哥,你……”

“闭嘴吧你,小心厉兄揍你。”顾玉烟抓了碟子里的坏花生米,直接塞到了玉流照嘴里去。

“唔唔……”玉流照被他塞急了,他伸手推开了他的手,偏头吐了嘴里的花生米,扭头狠瞪顾玉烟一眼,还读书人呢!粗鲁,暴力,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儿。

历春和性情温和,倒是没有责怪玉流照的胡言乱语,而是看向夙九昭关怀道:“九昭,你是不是与玉兰小姐闹别扭了?”

“没有。”夙九昭依然是眉头紧皱,似有什么忧愁。

玉流照也不和顾玉烟打闹玩儿了,坐下来后,认真的看着他问:“九昭,你不会是做什么事,惹玉兰小姐不悦了吧?”

历春和与顾玉烟也深以为意的看向夙九昭,这小子还真是那种惯会惹人生气的主儿。

夙九昭皱着眉头,望着他们三个,轻点了下头道:“我之前帮母亲送一支玉兰花的玉簪给她,她收下后挺高兴的。然后……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说我没有喜欢的女子。然后,她就说她身子不适,让晴翠送我走了。”

他们三个听完夙九昭这些话,都觉得他是真活该光棍到现在,总被人抛弃。

玉流照起身走到夙九昭背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自后歪头看着他,无奈叹气道:“九昭,你不喜欢女子,莫不是……你喜欢男人啊?来,我牺牲下试试你,么么!”

夙九昭冷若冰霜的抬手给了他下巴一圈,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顾玉烟和历春和,启唇淡冷道:“我对男人没兴趣。”

“唔!你对男人没兴趣,也不用打我吧?嘶!臭小子,下手忒狠了,我可是你兄弟,不是你仇人。”玉流照龇牙咧嘴的揉着下巴,走到一旁美人榻上躺着,随手拿过茶几上的酒壶,对着壶嘴喝着酒。

回想少年轻狂年华,千金一掷不眨眼,精心修建了这处风雅馆,他们曾饮酒作乐多少载啊!

如今他们都有了主儿,以后这风雅馆,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空置了。

历春和性情比较温和,人也比较成熟妥帖,他坐着开解了夙九昭,与他掰碎了一点点解释道:“九昭,玉兰始终年纪还小,小姑娘家家的,哪一个不是做梦都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的?可你却一句话打碎了她的美梦,玉兰她能不生你气,能不心里难过吗?”

“对啊!你不喜欢人家,跑人家提什么亲?这不是耽误人家吗?”顾玉烟在一旁饮酒蹙眉道。九昭当时可以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毕竟,他也不是有意轻薄香玉兰的,不过是还她罗帕时,拉了她小手一下罢了。

当时天黑四下无人,只要他们大家不说,这点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到香玉兰的闺誉。

可是他当时非拿传家玉佩聘了人家姑娘,回头又告诉人家姑娘,他不喜欢人家姑娘,这不是欠揍吗?

夙九昭这下知道他错在哪里了,端起桌上跟前的杯中酒,仰头饮尽,起身就提剑走了。

“喂!你去哪里,酒不喝了啊?”玉流照翻身坐起来,对于这个时常抽风的好兄弟,他也是……唉!算了,他还是继续喝他的酒吧。

这天色也不早了,喝完这壶酒,他也该回家了。

顾玉烟和历春和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九昭去做什么了,难得!难得九昭要开窍了。

……

夙九昭就这样跑来了香府,还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一路飞檐走壁如鬼影。

“小姐,捂一捂吧!会好受点儿。”晴翠拿了一个大点的手炉过来,用布包着,放入了被窝里,给脸色苍白的香玉兰捂肚子。

唉!小姐本来也没有这痛经的毛病,就是这两日心情不好,小日子一到,近来天气又忽冷,昨儿还下了一场雪,这就害小姐小日子身凉腹痛了。

香玉兰大白日就宽衣躺在被窝里取暖,这事她也没让晴翠说出去,怕回头母亲再为她担忧。

反正也就几日,等过了这几日,也就没事了。

晴翠见她家小姐闭上眼睛,一脸的疲累,想着昨夜小姐不适的睡不着,她也就为小姐掖好被子,起身放下罗帐,便放轻了脚步出去了。

夙九昭闪身进了内室,举步走过去,伸手轻柔的掀开罗帐,见她脸色如此苍白,眉头还紧紧皱着,似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落座在床边,将剑立在脚边,伸手将她半抱起,一手探入被子下,掌心覆在她小腹上,用内力为她驱寒,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香玉兰是很疲累了,可有人这样抱着她,小腹处也暖和和的不那么疼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她没有一惊一乍的惹得晴翠闯进来,而是虚弱一笑:“夙公子可是越发过分了,这样私闯女子闺阁,对我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抱又……吭!你这样……会让……”

“你先别说话了,我回头去一趟镇国王府,请王妃来给你瞧瞧。”夙九昭见她脸色不那么苍白了,也不再疼的紧咬牙齿了,他也就安心了。

香玉兰被她放回床上,她虚弱的躺在床上,望着她无力笑说:“夙公子若是实在不喜欢……不喜欢我,那便趁早把……把这门亲事退了吧。”

“平素瞧你柔柔弱弱的,不曾想,你还有这样的胆子。”夙九昭帮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握着她一只手,为她输着内力,有股暖流流淌在她血脉里,她身子快点暖起来。

“我也没想到,我竟有一日……敢心生与人退亲之念来。”香玉桂一直胆子很小,她的性子比姐姐还柔,正是因为她性子柔弱,大哥才会一直希望她能嫁个好性儿的夫君,这样才能温柔宽容的待她好一辈子,不欺负她,也不惹她伤心难过。

夙九昭坐在床边,见她眼角含泪,他紧握着她的手,眉心紧蹙道:“今日我见了玉烟了他们,他们说了很多话,我……我也知道我错在哪儿了。可是……玉兰小姐,无论是谁,他们都是先定亲,后头才……唉!我那日说的是真话,之前我真不曾心悦过任何女子。至于以后?那就看玉兰小姐你的本事了。”

“你……”香玉兰又被他这番似挑衅之言,气的又羞红了脸颊,可算上看着气色好一点了。

“你也没心悦过男子,我也没心悦过女子,咱们……”夙九昭话说到此处,忽见香玉兰眼神有些闪烁心虚,难不成,她……她曾经心悦过别的男子?

香玉兰被夙九昭冷厉的眼神瞪的她好怕,拉了被子蒙住了头,闷声说:“我困了,你走吧!”

夙九昭气得咬牙切齿,最终,也就提剑离开了。

香玉兰在夙九昭离开后,她才露出半颗小脑袋,心虚得不得了。

早知道最终会是这个样子,她那日就不该生夙九昭的气了。

“哎,夙公子,你怎么……”晴翠端了盆热水走进来,却与夙九昭撞上了。

还好她盆断的稳,不然,这盆热水可就要洒了。

夙九昭心里火大的都快爆炸了,推开晴翠走出门,便嗖一下子飞走了。

晴翠瞧夙九昭还知道偷偷来看小姐,她抿唇一笑,心里倒是真为小姐高兴了。

香玉兰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夙九昭发现她的秘密了,也不知道夙九昭后头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姐,奴婢用热帕子给您擦擦脸和手吧?”晴翠把铜盆放在盆架上,趁热拧了一条巾帕,拿着走过去,挂起罗帐,坐在床边,为她家小姐擦了擦脸和手,这样能暖和舒适一点儿。

香玉兰现在是一点都不冷了,夙九昭刚才,他……唉!希望,他不是真生气的一去不复返了吧。

------题外话------

夙九昭:我被兄弟绿了。

历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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