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门欺负人刚一开战便反被人先擒贼擒王,那这笑话就闹得大了,别说是带了几十个家丁护院前来,只要自己一旦被这人拿住,就是来上几百个家丁护院也不顶事。
论力道,孔胤植一上手便知道自己是远远不及对面那人,他只得连忙松了手,将鞭子让与那人。
只是这去势甚急,虽是松了手,孔胤植仍是朝前跌了半步,好在二人之间还有些距离,他这才没有落入敌人之手。
高寒见孔胤植主动让出鞭子稳住身形,他直接跳下桌子准备将孔胤植捉了。
只是高寒往前跳,那孔胤植稳住了身形后也在往后躲,这时那些家丁护院也刚好赶了上来,见对面那人欲对自家少爷不利,他们也顾不得上前打人了,连忙将自家少爷护了起来,欺负人的时候少打两下拳脚最多就是在少爷面前少出些风头,若是让自家少爷给人捉了去,那这罪责就打了。
高寒见那孔胤植被几十人围着,没能将孔胤植捉住,他心里暗道一声可惜,这时再想捉了孔胤植就没那么容易了。
衍圣公府的一群家丁护院虎视眈眈的看着高寒,生怕他再暴起对自家少爷不利。
这时孔胤植见没了危险,他站在一群人之后继续叫嚣道:“便只有这点能耐吗?就这样就敢挑衅衍圣公府,当真是不知死活,继续给我上。”
叫嚣完,孔胤植觉得气势略微足了一些,算是把之前的面子找回来了。
那些家丁护院一听孔胤植的命令,立马又朝着高寒冲去,几十人一起挤在这个不大的客栈内,空间本就不够,所以高寒直面的也不过四人而已,而其他人则是绕着朱由检几人坐的那张饭桌围了过去。
高寒目光越过人群朝着后面的孔胤植看了一眼,孔胤植见高寒望来,心下不由一慌,连忙拉住面前两个欲往前冲的护院,道:“上去的人手够了,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免得让他们人跑了。”
那两个护院相互看了一眼,心道:“这些人都被围的铁桶一般哪还能跑掉,明显就是自家少爷之前被吓着了,留着两个人护卫而已。”
只是那二人也不说破,便依着孔胤植的话站在那里守着不再上前。
这一下围上来几十人,高寒便是有心去护着朱由检一时也拦不住这么多人,好在他知道朱由检的身手,对付这些家丁护院是一点问题的也有,唯一需要他照料好的就是锦绣姑娘了,虽说那孔胤植发了话不准伤害锦绣姑娘,但若真的放任不管,谁知那些人会不会把锦绣姑娘捉了去。
于是高寒也不往前突,而是回到锦绣旁边站着,来一个摁倒一个,来两个弄倒两个。
这时候朱由检一群人,除了锦绣在那里没有动手,其他的就是连赶车的车夫也都上了。衍圣公府的家丁护院也不过就是普通人,并不是什么江湖练家子,所以这些人对付起来也算不得太难,只是偶尔被人围着打才会吃点亏,就连那书生卢象升打起架来都丝毫不见怯懦,而去连纪纲与胡二宝都不免吃些闷亏,这卢象升倒是一下没挨着,竟是他欺负人了。
朱由检、张之极与骆养性三人身手都不算差,尤其是张之极还在军营练过几个月,与普通的家丁护院打起架来自是不在话下。
而
朱由检也是长日里与高胜、高寒习武的,除了体型上吃点亏,力气略微输了一些,但招式套路却是一点不差。
奈何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若不是后面还有些人挤不进来,朱由检一群人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朱由检见身旁的人越打越多,他不由有些着急,堂堂一个世子被人围在小客栈里打,这事传出去日后还怎么再京城混。他朝着旁边的高寒道:“把‘青霜’给我。”
高寒闻言大惊,不免的劝道:“公子不能吧?这些不过是些普通人,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朱由检怒道:“不见血你倒是替小爷想想办法啊。”
一听朱由检的话,高寒不免手上加了些力道,三五下他旁边围着的人就都倒下爬不起来了。
高寒冲着胡宝道:“宝儿,别耍了,赶紧帮公子脱困。”,然后又冲着胡二宝道:“二宝,你也使些力气,把你那些看家本事拿出来,再不用你那瘸腿要给人拖出去折腾了。”
胡二宝本就行动不便,这时候胡宝和纪纲正护在他身旁以免他出了什么意外,那还没好的腿在让人弄残了就麻烦了。
一听高寒的话,胡二宝才想起来自己好歹也做过二宝真人的,怎的竟在胡宝和纪纲后面打闷棍了,腿虽然不便,那戏法也一点不影响。想到这,胡二宝从袍袖中掏出两个黑黢黢的东西朝着躲在后面的孔胤植丢去。
护在孔胤植身前的两个护院一见有东西朝自家少爷飞来,还当是什么暗器,二人连忙用身体去挡。
那两个黑黢黢的东西方一接触二人身体,便“噗”的一声如放屁一般的轻响,一阵青烟在二人面前飘起,接着二人就闻见一股臭不可耐的味道从面前扩散开来。
只是片刻,那孔胤植便捂住了口鼻,只是尽管如此仍是难掩那臭气熏天的味道,接着他便感到一股辛辣的感觉直窜眼鼻,然后眼泪鼻涕就不可抑制的留了下来。
离的远些的人受的影响轻些,最倒霉的就是孔胤植三人了,不仅臭味令人难以忍受,还有那眼鼻之中的辛辣刺激之感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朱由检冲着胡二宝道:“你弄的什么东西这么臭,这么小的地方乱丢,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胡二宝道:“哎呀公子见谅,我随手一掏就掏出来这么个玩意,因为形势紧急我没来的及多想就用出去了。”
朱由检一边抵挡那些家丁护院的攻击一边道:“下次看清着点,挑好了再用。”
“好嘞!”
胡二宝又往袖子里掏了掏,接着手里就拿出来个小臂粗长的陶瓷罐子,他掀开罐盖闻了闻,只是那味道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将鼻子挪开,然后冲着胡宝、纪纲二人道:“你们自忙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又办法让他们靠近不了了。”
胡宝二人也知道胡二宝手段多,闻言也不多说便朝着外面的人冲去。
在胡宝、纪纲二人走开后,胡二宝忍着恶心将那陶瓷罐子里的东西喝了一口,但他并没咽下,而是将其含在了嘴里。
接着就见他右手拇指和中指用力一搓,不过是打了个响指,却见一簇火苗在他指尖燃了起来,然后他将那火苗朝着左手中的陶瓷罐子轻轻一弹,那火
苗便胡二宝自右手手指上转到了陶瓷罐口。
胡二宝手拿陶瓷罐子对着那些家丁护院,然后用嘴朝着上面一喷,接着就见一大团火球朝着那几个正欲上来打他的人冲去。
冲向胡二宝的几人被这火球吓了一跳,他们倒是没想到这些人里竟然还有人会玩喷火,一个不小心他们便被火球点燃了衣角,他们顾不上去打胡二宝,只是用手用力的朝身上扑腾着想把火给灭了。
胡二宝也不管那几个正在灭火的家丁,他再次举起陶瓷管子朝着别处喷去,如此喷了一圈,胡二宝身旁便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来,这地方本就狭小,如此一来只能是别处更加拥挤了。
那些身上被喷了火不幸点着衣服的家丁护院,在全力灭火之下火势小的倒是很快就灭了,几个比较倒霉被连喷了好几次,火势烧的旺的眼见靠自己扑腾不灭了,他们只得乱窜着朝外面跑去找水。
那几个倒霉蛋身上还带着火头横冲直撞,原本就是人挨人人挤人,如此一来无意中又引燃了几件衣服。
这时候人多便不见得是优势了,一番纷乱之下,那几个身上带火之人伤及的全是自己一方的人,一阵哭爹喊娘的闹腾之下,围着朱由检一群人的家丁护院顿时少了许多,他们身上的压力顿时轻了,如高寒、胡宝这般的身手,身旁不过三四人,只是三两下便撂翻了,后面的人忙着救火,哪有功夫替那些被打倒的人补位,如此一来孔胤植一方就有些后继无力了。
此时衍圣公府的少爷孔胤植被不知名的东西迷了眼,泪水鼻涕不停的流,而下人身手又着了火,这主主仆仆都不得安生。
前面安好的人没了支援,很快就被朱由检一行人收拾了,后面那些安好却被挡着进不去战圈的人,此时只能眼看着干着急。
朱由检一群人倒是也没做趁火打劫的事情,毕竟这些不过是些普通人,最多就是几个恶奴,他们也不愿真的闹出了人命。
胡二宝冲着衍圣公府的家丁护院喊道:“还不赶紧去灭火,再不去取水这几人就要从狗腿子变成烤狗腿了,你们在外面看热闹的是想把这客栈点了吗?”
那些在外面尚且安好又进不来的人听闻胡二宝的提醒,这才想起来去找掌柜的取水。
不多时,便有几人每人提着两桶凉水过来了,他们朝着那几个身上衣服带着火的人兜头盖脸的浇去,很快,几人身上的火就灭了下来,这几人除了身上略微有些灼伤外,倒是没有太大的事情。尽管几人身上的火灭了,但此时再让他们上去他们也不敢了,谁知道啥时候再被那人喷火点了。
之前朱由检没有趁着火势返攻,此时衍圣公府的那些家丁护院看着几个被火熏得黢黑的人和高寒等人脚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人,他们早已无心再战,于是他们就只是与朱由检一行人对峙着,没有人再敢上前去。
这时就听孔胤植在外面用袍袖捂着口鼻道:“狗杀才,还不快点给爷打点清水洗洗,爷快要被那古怪的东西熏死啦。”
之前那几人提来的水早就在灭火的时候用完了,虽然后来火灭了还剩下一些,几人为了不浪费也全浇在了着火之人的身上,此时孔胤植一喊要清水洗脸,几人只能再去打一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