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鸿听闻“被禁足”时面皮上一阵羞赫,这么大人了竟是还被如此管教,实在有损他在对方心中的形象,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唉,哪是犯了什么过错,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接着方世鸿换了副表情好奇的问道:“不知古兄说的可惜是为何事可惜啊?”
胡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道:“唉,不说也罢,说了徒增方兄烦恼,既然在下话已转达,也不便打扰,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胡宝转身欲走。
一见这人要走,方世鸿的好奇心已被勾起来了,哪会那么轻易放他离去,于是原本安稳坐着的方世鸿连忙起身一把拉住胡宝道:“古兄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呢?先坐下喝杯茶水。”,方世鸿拉着胡宝坐到了他原来坐着的那把太师椅上,然后亲自取了茶杯为胡宝斟满茶水。
方世鸿一边斟茶一边道:“古兄既然无事,不如给我讲讲你说的那另外一件事?”
胡宝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伸头朝外面望了望。
方世鸿见胡宝的样子道:“古兄可以放心的说,没我的吩咐,我这里没人敢靠近偷听的。”
胡宝此时才端起茶杯,拿起杯盖吹了吹。
方世鸿见胡宝慢腾腾的样子,他倒是先受不了了,“我说古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古兄若是喜欢喝茶,我这里还有上好的明前龙井,等古兄走的时候我给古兄带上一些就是了。”
胡宝抿了一口茶,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放下茶杯小声的道:“因为此次诗集刊印事宜,国子监许多成名已久的名仕都聚集在了京城,虽然这消息京城还未传开,但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文会了,方兄可听过山西张晋隆?”
方世鸿仔细搜索了脑中认识的人,似乎没听过这么个人,于是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过,莫非你说那是与这人有关?”
胡宝点了点头道:“是了,山西张晋隆乃是日升隆的少东家,此前也是国子监的生员,此次他专门花银子找人写了几首好诗一并选进诗集刊印,前几日这张晋隆也来了京城,而且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批极品美酒,只是三十年的绍兴花雕就是几十坛子。”
说到这里胡宝停顿了一下朝方世鸿眨了眨眼道:“有美酒自然就少不了佐酒的美食和美人,我今日偶然看了一眼,只是那些闻所未闻的鲜果就不下几十种,再说那美人,只是秦淮八艳就到了其三,若不是南直隶那些官绅闹别扭,恐怕这位张公子能把八艳都弄来,这还不算最绝的,除了这秦淮八艳来了其三外,还有北方的胡女、西域的波斯女郎、高丽女、倭女,还有那西方的蓝眼睛、白皮肤、黄头发的女子,啧啧啧,只是看看就蚀骨销魂啊!”
在听到什么美酒、鲜果的时候方世鸿倒是没太多想法,以他的见识来说什么美酒、鲜果没尝过,但当胡宝说到还有各色美人的时候,方世鸿却是忍不住动了心了,“这些女子姿色如何?古兄可有见到?”
胡宝一开折扇,自豪的摇了几下道:“这是自然,虽未能全见,但也见了七七八八,那秦淮八艳来的是陈圆圆、柳如是和李香君,他们已经是名满天下自不消多说,只说那蒙着面纱的波斯女郎,虽未见全
貌,只看那半遮半掩的风情和舞动的姿态,已是让人想入非非,再说那倭女,走起路来的翘臀和着小碎步,手拿檀香小扇,唱起歌来别有风情,无论你说什么她们都是‘嗨噫嗨噫’的,服侍人的时候都是跪着,那感受真的是无与伦比,说句不敬的话,恐怕皇上都没这种享受,还有最特别的就是那倭女体盛的美食,啧啧,那食物吃起来还带着少女的体香,啊,回味无穷啊。”
方世鸿直听得想入非非,待听到那什么“女体盛”时才反应过来,问道:“古兄,何谓女体盛?”
胡宝露出个猥琐的笑容在方世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方世鸿一脸迷醉的样子道:“竟是用女子身体作碗碟盛放食物?这倭人倒是很会玩,想来那些食物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啊,本公子自诩为花丛圣手,竟也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唉,实在是有损我的名头啊,为人不识女体盛,阅尽群芳也枉然啊。”,方世鸿感慨了一番然后对胡宝接着道:“古兄再与我讲讲另外那些女子如何。”
胡宝笑着道:“那西方女子身材高挑纤细,体型就如那春风摆柳,长腿、翘臀、细腰,还有这里特别大。”,说着胡宝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接着道:“那蓝色的眼睛似能勾人魂魄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再说那高丽女子,那一举一动都是彬彬有礼,你进门她们会说公子您请,你落座她们会说公子您请,你用酒食她们会说公子您请用,就是在床上她们也会说……”,胡宝说着停下了,露出个不言而喻的眼神。
方世鸿心领神会的道:“说什么?莫非是说公子您请进,还是公子您请享用?”
胡宝抚掌哈哈大笑道:“方兄果然是妙啊,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她们当然是说公子您轻些个了。”
方世鸿笑着道:“古兄你这是引诱我说些粗俗的话呢,按你说的意思可不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回事吗?那胡人女子又是如何呢?”
胡宝叹息道:“唉,说起这胡人女子,真是……不说也罢。”
方世鸿道:“古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不爽利,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胡宝为难的道:“不是为兄不想说,而是怕说了坏了方兄的兴致。”
方世鸿疑惑的问道:“难道那胡女丑过无盐?”
胡宝摇了摇头道:“方兄这你就说错了,那胡女不仅不丑,还俏丽无双。”
方世鸿就更奇怪了,问道:“那古兄说会坏了兴致的意思是?”
胡宝道:“那胡女美则美矣,只是性情着实泼辣了些,就像一匹烈马,你若不捆绑起来,怕是难以降服。”
方世鸿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道:“捆绑?本公子就喜欢驯服烈马,若是这胡女落在本公子手里,别说捆绑了,本公子还要拿出皮鞭教教她好好听话。”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惜的是那胡女还有一身浓密的体毛,那腿毛比我的都长。”,胡宝说完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唉,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方世鸿一副你不懂行的样子道:“所以说古兄就不懂风月了吧,一看古兄就是没玩过兔爷的,那些兔爷唯一的缺点就是浑身无~毛,这胡女可算是补了这一遗憾了。”
胡宝道:“难怪刘劲松
刘公子和莫声白莫公子一致赞赏方兄的风月事迹,方兄果然是吟风弄月的个中高手啊,想我胡某,哦不是,想我古某也是长流连于勾栏瓦肆,这其中道行却是与方兄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方世鸿正回味着胡宝所说的各类女子,倒是没听出胡宝话中的错漏,只是问道:“劲松和声白也在?”
胡宝道:“那是自然,这种盛事哪有人会愿意错过,若不是刘公子和莫公子与我讲了许多方兄的事迹,我也不会为方兄无法参与而如此惋惜啊。”
方世鸿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脾气,心里一阵泄气,如此盛事他若无法参与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啊,于是接着问道:“这文会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胡宝摇了摇头道:“莫说日后,就是过了后日那张晋隆张公子就要回山西了,这一次张公子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集齐了如此多的佳丽,再想有下一次,怕是难了,何况这次若不是国子监刊印诗集,又怎么会聚集那么多文人雅士?”
方世鸿讶然道:“后日就回去?即使我有机会出去了,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两日时间也享用不了这么多各种风情的女子啊?”
胡宝听的一阵愕然,“方兄竟想将这些女子全部体会个遍?这么多文人雅士,就算再怎么分也不可能每人全部感受一遍啊?这许多女子不过是为了佐酒罢了,即使以方兄的身份地位也不过就感受一两个就差不多了。”
方世鸿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那我选那倭女和胡女,其他的也只能忍痛放弃了。”
胡宝听了方世鸿的话心里很是鄙夷,这才哪是哪呢就开始选上了,不过嘴上还是殷切的道:“方兄有次想法固然是好,只是这府门却是一道坎啊,迈过了就是天上人间,迈不过就只能抱憾了。”
一听这话,方世鸿顿时气馁了,他倒是坦白的道:“古兄,实不相瞒,并非是我不愿意去找父亲认错,实在是错不在我,外面想找我报仇的人一直虎视眈眈,我若是出去被那些人逮住了,恐怕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给我留下。”
“哦?在这京城竟还有人敢如此为难方兄?那人是何方神圣?”
方世鸿无奈的道:“还能是谁?还不是那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张之极,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实在不行我买一个还他就是,这人实在不知趣,竟想要我为一个婊子偿命,古兄你说是不是迂腐之极?”
胡宝好像很是认同的点头道:“确实迂腐之极,自古有言,女人如衣服,何况还是一个青楼女子?不过方兄放心,如果你真能想办法出去,到了那文会,天下那么多文人聚集于一处,谅他张之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天下文人雅士为敌,别说是一个小公爷,就是英国公也要好好掂量一番。”
方世鸿道:“古兄所言,我倒是也有想过,只是如何出的去府也是个问题,若换作以前我好言几句门房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那门房可是接了我爹的死命令,若放我出府一步就要卷铺盖走人,门房是万不敢放我出去的。”
胡宝看了看四周轻声道:“若是方兄当真想要出去,在下倒是有一计策,只是不知方兄愿不愿尝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