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米麒麟深吸一口气,手臂悄悄往上伸出。
她斜着眼能看到楼景寒右臂和自己肩头之间的空隙。
只要她把手伸到空隙之间用力拨开楼景寒的手臂,就能推开匕首,自己再迅速跑开就行。
米麒麟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她不过是个没有武功的人,况且还怀着身孕,身体非常不便。
就在她挡开匕首,刚要跑开的时候,楼景寒一把抓住她想要把她拉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楼景桓的软剑已经出手,直直刺向楼景寒伸出的左臂,一剑见血。
米麒麟逃开的时候,用力过猛,又加上楼景寒踩着她大氅的尾端。
大氅的带子松开,让她重心不稳往前扑倒,山巅本来就地势不平坦,她这一摔倒,咕噜咕噜两下滚向断崖那里。
“糖糖!”
楼景桓狠狠一脚将楼景寒踹倒之后,飞身扑上悬崖,拉住米麒麟的手。
米麒麟身子已经滚下悬崖一半,只有一只手臂被楼景桓拉住,若是他再晚来一瞬,恐怕她就要掉下去了。
“糖糖,拽紧了,我拽你上来。”楼景桓边说边用力往上提起米麒麟。
“桓桓!小心!!”米麒麟正松了一口气,忽然见楼景寒出现在楼景桓上方。
楼景寒高举匕首,脸色狰狞地看着楼景桓。
“你们俩就到阎王那里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不!”
米麒麟惊叫一声,另一只手捂上了眼睛,她不想见到楼景桓被刺的场面。
嗤~的一声,是长剑刺穿身体的声音。
米麒麟不敢睁眼,她害怕看到楼景桓浑身是血的样子。
“糖糖,没事了。来。”楼景桓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米麒麟这才睁眼,往上一看,只见楼景寒手握匕首,双眼睁得很大。
一把长剑刺穿他的腹部,他身后是琴星。
看来是琴星及时赶到救了楼景桓一命,也救了她的命。
琴星收回软剑,楼景寒一下跪倒,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对抗楼景桓了。
米麒麟抬头刚好和楼景寒对望,她见到楼景寒嘴角泛起一抹渗人的微笑。
正觉得不妙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臂一疼,一把匕首直直地扎进自己的手腕,一时间撕心裂肺的疼席卷了她。
疼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米麒麟因为手上刺进了匕首,疼痛失神间竟然放开了楼景桓紧握着她的手臂。
手上一松,米麒麟眼前像是放慢动作似的,楼景桓震惊的表情,张开的手掌渐渐离她远去……
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让米麒麟感到自己还活着。
手腕上的痛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米麒麟眼前闪现过无数幻灯片,她穿越之后的那些事情,和楼景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难道,这是最后一眼了吗?”
米麒麟坠落时眼光紧紧锁定楼景桓,如果这是她生命的终结,就让她把这一眼牢牢记在心间吧。
她往下坠去的时候,仿佛听见楼景桓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糖糖——!!”
楼景桓的手臂还保持着往下伸出的动作,时间对他来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周围的世界一片茫然,什么声音什么景色他都听不见,看不着。
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嘭嘭嘭的响声,心跳越来越快,嘭嘭响声愈演愈烈。
终于……心脏超过负荷,怦然一声响后,他听见心脏渐渐裂开的声音,最终咔哧一声,整个心脏化为粉末。
“糖糖……”
楼景桓望着崖下,呢喃着,忽然,他回过神来就要跟着往下跳。
“主子!”
逐日和墨空赶来一人一边架住他,紧紧抱住他的左右两臂,不让他自寻短见。
“放开我,我要去救糖糖,她不会武功。”
楼景桓的一双眸子腥红一片,他几次想冲破逐日和墨空的禁锢,但那俩人拼尽了力气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去送死。
“主子,您冷静些。这时候就算您跳下去了,也追不上王妃了呀!”墨空劝道。
这悬崖下面到底有什么谁都不知道,天还黑着根本看不见,米麒麟掉下去了必死无疑。
即便主子现在跳下去了,估计也只能给她收尸了……
“主子,我这就派人去山崖下搜寻。还请主子冷静!”
逐日慌忙向墨空使了个眼色,让他稳住楼景桓,他则一溜烟地跑了去安排人手。
“等等!”楼景桓叫住逐日,深吸一口气,说道,“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话音刚落,楼景桓失去了所有气力身子一软就倒在墨空身上。
“主子,您先坐这里休息一下,别太伤心了。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啊。”
墨空赶忙把楼景桓扶到旁边一块巨石上坐下,拼着命说些好听的话,让楼景桓宽心。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事情,但只能让主子有一点希望了,不然他又想着跳下去该怎么办?
楼景桓仰头扶额,指缝之间能看到已经渐渐变亮的天色。
他知道米麒麟有两次濒临死亡时都绝处逢生,不知道这一次她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际遇?
“对,她命那么大,绝对不会死的。”
楼景桓忽然拿开手,望着已经微微泛白的天边,心中总算是又升起了希望。
楼景桓眼角余光瞥到了趴在地上的楼景寒,他被琴星一剑刺穿腹部之后就一直躺在那里动弹不得,方才用匕首刺向米麒麟的手腕是他的最后一搏。
楼景寒若是拿匕首刺进自己的手腕,他能忍住,可是米麒麟不行,她不会武功,被人用匕首刺破手腕必然会疼得松开他。
楼景寒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米麒麟下了死手。
“混蛋!”
楼景桓低咒一声,起身来到楼景寒面前,一脚踩中他的后腰,那里正是琴星刺他的伤口。
“啊!!”楼景寒发出惨烈的叫声,他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再受了这么一脚,更是难以忍受地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