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还在侃侃而谈,不过楼景桓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脑中此时一片空白,太医后面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够了。”楼景桓摆摆手,让太医闭嘴,他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些,“可有解法?”
“这……老臣不才。不过可以为王妃开几副排毒的方子。”
“不必了。你下去吧。”楼景桓挥手让太医下去领赏了。
楼景桓搂着米麒麟逐渐凉起来的身体,眼中迸射出凌冽的寒光。
如果那个太医没说错的话,米麒麟早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毒引子……
“来人。”楼景桓眯起双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查一下宫里派去的几个嬷嬷。”
“是。”玄月墨空领命而去。
“糖糖,都是我不好,疏忽了将军府的守备。让你受苦了。”
楼景桓将脸贴着米麒麟苍白的脸蛋上,俊眉蹙起,眉心的竖痕久久不能消失。
他搂着米麒麟昏昏沉沉守了一夜,他又派人找年之翰来了一趟,让他看看米麒麟的症状。
想到米麒麟可能是宫里派出的嬷嬷害的,他就更加不能再让太医来看了,年之翰是他信得过的人。
年之翰为米麒麟重新把脉,对药物的判断和前一夜来的太医说法一样,都认为是在将军府的时候就被下了毒。
不过年之翰技高一筹,判断出米麒麟所中之毒是来自西域的一种五毒粉。
由五种毒花的花粉提炼而成,这种五毒粉味道芳香,不轻易能被人察觉。
“可有解药?”
“解药倒是有,不过得去西域才能取得。”年之翰为难地开口,“不过,从乾元国到西域,一个往返太费时间,恐怕等拿到了解药,人也……”
后半句话年之翰没有说出口,这个结果太过残忍,他也不忍心说出。
“不过,我可以每日来为王妃放血治疗,虽然不能治本,但拖延一些时间应该是可以的。”年之翰提议。
目前来说,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好像没别的法子了。
“好吧。麻烦了。”楼景桓揉揉眉心,他守着米麒麟一夜未眠,此时已经觉得十分疲乏了。
“殿下还是歇息一会吧。我这就回年鹤堂去准备治疗之物,等晌午时分我再过来。”
年之翰见楼景桓面露疲色,起身便要告辞。
“好。你去吧。”
年之翰离开以后,楼景桓坐在榻上,手握着米麒麟的双手。
他已经为她换上了一身冬季穿的厚里衣,想为她保暖,可她的手依然是冷冰冰的。
若不是眼睛可见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脯,这样的体温还真的会让人误会她已经没了生气……
按照习俗,婚礼后第二天楼景桓应该带着米麒麟前往皇宫向皇上行礼,让他认了这个儿媳妇。
可米麒麟这个样子实在是没办法进宫。
楼景桓写了两封信,让手下分别送给皇上和将军府,向他们如实禀告了事情来龙去脉。
虽说他可以让琴星易容成米麒麟的模样先混过这一关,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一方面是一旦说谎,下次就要用另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掩盖它,总有败露的时候,不是一条上策。
另一方面是他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
这件事非比寻常,是他领着自己刚过门的妻子向父皇叩拜,得到天家承认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这件事情,他只想让米麒麟亲自来做。并不想由他人取代。
楼景桓平时是个靠谱的人,他做每件事情必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受到他的信件之后,皇上和米思安并未太过慌张。
米思安只是将这件事情暂时向柳语宁隐瞒了一下,毕竟是母女连心,他也不想让柳语宁知道实情后太过悲伤。
若是米麒麟在回门之前不能醒来,到时候也会败露,但目前的话,能瞒一步是一步吧。
楼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将那四个宫里的嬷嬷交给楼景桓,由他审问,可是那四个嬷嬷都哭喊着说自己是无辜的。
楼景桓虽然不介意动用私刑,但那四个嬷嬷年纪都大了,万一不小心弄死了,连条线索都留不下就得不偿失了,这个念头只好作罢。
所幸,玄月和墨空很快查清楚了四个嬷嬷的身家,望着手上记录着她们详细情况的信笺,楼景桓眉头一动,让玄月将其中一个人称张嬷嬷的人领来。
张嬷嬷曾经跟过袁丽妃几年,袁丽妃正是三皇子楼景寒的生母。
有了这层关系,是谁下的毒手一目了然。
想起最近的林林总总,和米麒麟一直有恩怨,一直没有报复得逞的就只有楼景寒了。
三星楼起死回生之后,怪不得他不再出招,原来是等着这个时候送自己一份“大礼”呐……
楼景桓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煞气散开,连一旁的玄月都觉得呼吸不太顺畅。
“带上来吧。”楼景桓冷冷开口。
“是。”玄月慌忙跑开,生怕自己再不走开会拜倒在楼景桓的压力之下。
不一会,张嬷嬷被带了上来,起初她死不认账,直到楼景桓说出了五毒粉的名字,她的表情才有一丝动摇。
等到楼景桓说出她曾经跟在袁丽妃身边的事情之后,她的表情有了更大的转变,脱口而出,“不,和丽妃娘娘没关系。”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么说是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有问题?
“哼。蠢货的手下只有蠢货。说,是不是楼景寒那个蠢家伙指使你的?”楼景桓冷冷一笑,蔑视道。
“不,不是的。”张嬷嬷起初还嘴硬,一旁的玄月甩了她几巴掌之后她就老实了,但采取了不发言对策,不管你问什么就是不说话。
“押去暗牢。”
楼景桓没精力和一个老嬷嬷绕圈子,他不耐烦地一挥手,让玄月带她去暗牢。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可以动用私刑了。
张嬷嬷也从楼景桓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不妙的势头,慌张地开口。“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动用私刑。有违王法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