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已经落入瓦刺之手,我们只能绕道宁夏中卫,经宁夏卫沿着长城往南进入延安府。
三月十五,我们终于抵达了太原,这里已经和大同遥遥相望。
太原城北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进城的百姓排起了长龙,很长时间才会往前挪动一点。
我心说即便这里将面临战事也不至于如此吧?看着架势也不像是因为即将要打仗所以戒严,倒像是在严查什么人。
若是如此排队进城,只怕我们等到明天也不一定能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和风寒胤走到城门口唤来一个城门守卫。
进入延安府之时我就将行礼之中的官服换了,赶去祁连山时准备的两套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简直没办法见人。
那守卫见我一身六扇门的打扮,神色甚为恭敬,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
我淡淡问到,“可是城中出了什么事?为何搜查得如此之严?”
刚才站在后面倒没看清楚进城门口在干什么,现在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城门守卫对每一个入城之人都在严格搜查。
那守卫闻言战战兢兢的道,“知府大人有令,严查瓦刺奸细。”
“瓦刺奸细?”
我与风寒胤闻言都是一怔,怎么又冒出来个瓦刺奸细?
那守卫只知道要查什么瓦刺奸细,细枝末节一概不知,我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但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将腰牌拿了出来,交到那守卫手中,“拿去给你们的长官,让他来见我。”
待那守卫去了,我这才对着风寒胤道,“看来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不料风寒胤却微微摇头道,“是不是时候尚不可知。”
我以为他说的是这个瓦刺奸细是不是存在,而今还在不在城中,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有多问。
不多时,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中年汉子领着一队守卫朝我们走了过来。
那中年汉子与风寒胤年岁相差不大,只是此人比风寒胤矮了好大一截,与我相差不多。好吧,我承认我一直没把自己的身高与风寒胤想必就是因为...他特么的实在是太高了!
“卑职高文清,拜见花捕头。”高文清便是那军官,他见我身穿六扇门官服,当即双手抬着我的腰牌单膝跪地拜见。
我接过腰牌却并未让他起身,淡淡问到,“城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文清见我没让他起身,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冷汗,闻言急忙应到,“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前几日城中发现瓦刺奸细,已经戒严好几日了。”
“前几日是几日?好几日又是好几日?你身为军官却含糊其词,你不知道在战场上一个小小的误判就会导致千万将士丧命吗!”
要想得知真实情况,那就必须从这些没有后台的人身上下手,但正常的询问肯定得不到,因为他也说了这是上头的命令。所以我只能装模作样的把事情说得很严重,让他觉得我不是可以随便糊弄之人。
当然,随便就可以糊弄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现。
高文清见我如此厉色,当即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说,到底是几日!”
“五日!五日前城中发现瓦刺奸细,知府大人严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必须接受城防严查。我们巡防营为此已经五日没有休息,一直都在城内搜查奸细。”
高文清这下就说得很详细了。
只是我没想到时候,城内居然还在搜查。这么说来,那奸细还在城中?
“可有人见过那奸细?长什么模样,多大年龄,身高几尺,什么穿着?”
“有有有,快给捕头大人拿过来!”
高文清将拿奸细的画像拿了过来,我与风寒胤打开一看,只见那画像上所画之人长相极其普通,让人看了毫无印象,但不像是瓦刺人,倒与汉人有几分相似。
主要是这画像实在是太随意了,就好像作画之人急于收工,连胡子眉毛都没有描好。
我心说这特么是哪个王八蛋画的?这踏马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但我知道问高文清肯定是没什么结果的,当即不再理会他,与风寒胤转身进了城门。
身份一亮出来,进城自然畅通无阻。
风寒胤问我是不是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我点了点头道,“晚点再去只怕那知府就该有准备了。”
嫌犯画像有在知府衙门内有专门的画师负责,这幅画像不仅敷衍而且没有丝毫作用,就这样的画像能让百姓有影响吗?
前线战事在即,当此时刻出现瓦刺奸细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太原知府竟如此玩忽懈怠,装模作样,岂能不叫人气愤。
风寒胤道,“知府衙门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当然知道他身为丐帮帮主,离开如此之久,自然有许多要事要处理,当即也没有拦他,只是问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分道而行。
到了太原府衙门,我将名帖递了进去,不料那衙役回来禀报说知府大人正忙,不空见我。
我一听就来火,当即对那衙役说,“你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大人,我是为瓦刺奸细而来。”
摆明了姿态,太原知府总算是把我请了进去。
知府衙门甚大,一进门便是衙门公堂,看上去庄严无比,一块红底金字的“正大光明”牌匾挂在中央。
穿过公堂便是知府府邸,好家伙,山林水池比比皆是,连花园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更别提那回廊阁楼,简直比皇城修得还富丽堂皇,堪称奢华。
到了所谓的客厅,一进门便是两棵矮松分立两旁,地上铺着绣着飞鹤秀林的地毯,两边摆放着红木高脚椅,而在两旁椅子的后面,类似酒柜架子上放着许多古玩字画,我甚至看到了一副完整版的《富春山居图》,而且不是赝品,绝对是黄公望的手笔!
我停在《富春山居图》久久没有挪步,这特么也太吓人了,我居然看到了完整版的!要知道这幅画在清代的时候被火烧毁过,分为了两段,2017的人哪里见到过完整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