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油条就是老油条,短短几句话就把刚才的事给抹平了。这一点,我是自叹不如。
他既这么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至于揪着薛三立不放吧。
当然,我也能够理解薛三立心中的“鄙夷”,像我这样十五六岁的少年,出道即巅峰,在他一个混迹江湖四十多年却丝毫没有搅起一点水花的老油条面前,实在太扎眼。
“老舵主所言极是,那便麻烦两位少舵主了,晚辈这里先行谢过。”
面子要给,戏也要足,低姿态嘛,都是过场。
商议了一下如何联系后,此事便算议定了,丐帮负责打探消息,我负责继续调查,丐帮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又相互客套了几句,薛温鼎看了看漓香问到,“公主殿下远道而来,今晚一定要让老夫做东,请公主殿下与花少侠尝一尝咱们大同的美味,可好?”
他这话是对着漓香问的,我没有开腔,漓香尚未回答,小和尚便坐不住了,当即答应到,“好啊好啊!”
我是真拿这小和尚没办法,薛温鼎这是摆明了在讨好漓香,他丐帮帮我打探点消息,那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他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丐帮都不用负半点责任。
而现在,他这么盛情邀请漓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巴结嘛。
这老头,既不想出力还要讨得皇帝欢心,怎么什么便宜都想占。
但小和尚已经开口,我与漓香都不好再做推辞,漓香当即点头应了下来,“那便谢过薛老前辈了。”
薛温鼎闻言当即咧嘴笑道,“呵呵...难得公主殿下能答应,那今晚老夫便在凝翠瘘设宴静候公主殿下,花少侠,哦,对了,还有空信大师。”
其实看到薛温鼎巴结公主,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风寒胤缺席月初的天下会,他到底去干了什么,没人知道。如果能从薛温鼎嘴里套出点什么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不信风寒胤的行踪连对丐帮的分舵主都保密。
再有,薛温鼎这么巴结公主,说白了也是在巴结皇帝。那也就说是丐帮对皇帝的态度还是十分在意的,这一点,我也可以好生利用。
只是一想到这老家伙既要吃鱼又要吃熊掌,我这强迫症就不打一处来,都什么人,一点道义都没有。
离开薛府之后,我们三人又在街上逛了逛,这才回到客栈。
刚踏进客栈大门,客栈的小二就迎了出来,“客官,今日有个人送来一封信。”
“信?”
我有些诧异,随后便看见小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我。
我拿着信封问到,“还记得是什么人吗?长什么样?穿着什么样?”
“这个...是个小童,好像也就七八岁吧,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小乞丐...”
“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摆手打断了他。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到丐帮能帮忙办事,这还有人也懂啊。
上楼以后,我在房中打开信封,认真看了一遍。
我原以为是其他什么人写给我的,不料却是捕神。
信上说,他已经到了宣府,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驿站被袭一事,他让我有线索及时向他通报。
六扇门数百人浩浩荡荡的靠近西北,行程上自然比我们慢了不少。看日期,应该是三日前到的宣府,以他们这个速度,只怕没有半个月是到不了大同的。
看来我在大同被流光阁请去的事儿不止丐帮知道,还有人也知道,而且还告诉了捕神,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大同?
“谁写的?都说了什么?”这时,漓香偏头过来问到。
我将信递给了她,脑中不停思考到底是谁泄漏了我的行踪。
在这大同城内,流光阁乃是地头蛇,他们若是想泄漏我的行踪,那自是轻易就能办到。但他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从萧九渊和萧玉卿那日这般着急的撇清他们与少林阵营的关系就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想介入这江湖纷争之中。
而且,这也符合他们四大闲宗的行事风格。
至于丐帮,薛温鼎也没有这个动机。因为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捕神虽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但在今日之前,薛温鼎并不知道我来大同是干什么的,他这么报信很容易被误解,这不像薛温鼎老辣的作风。
那还有谁?
我之所以没有与六扇门的大部队一起,一来,我不确定捕神到底想干什么,京城威合镖局的地底下隐藏着什么我至今也不知道。二来,六扇门的大部队太引人注目,而我们想要调查驿站被袭一事就必须要隐蔽。
只是我没想到我前脚刚到大同,后脚就被流光阁给请了去,如此一来,我的行踪在大同也就算是暴露了。
那么是谁将这消息透露给捕神的?
从捕神写的信上来看,他并没有责备我提前行动,反而有些期待。或者说,捕神似乎对我的行踪很了解,好像知道我在干什么一样。
思考再三,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透露消息给捕神。
这时,漓香忽的说到,“花哥哥,你要跟捕神他们汇合吗?”
“我什么要跟捕神汇合?”
“捕神在信上不是说了吗?一旦有线索及时向他通报。”
“嗯?”
听到漓香的话,我不由心中一震。
调查驿站被袭一事事关重大,如果我发现了什么线索,那必然要亲自去与捕神汇报,因为咱们这里的三个人,都不适合单独行动。
我就不用说了,一旦我走了,天晓得他们两个在这大同城里会怎么样。而漓香自然是不能单独去报信的,至于小和尚,我确实不敢将这么重要的是交到他手上,不是不信任,只是纯粹的担心。
所以,如果我在大同得到了消息,那么我必然就会离开这里。
有人想让我离开大同?
嘿我的乖乖,怎么我到哪儿都有人不乐意?在京城就被青龙会和皇帝给“赶”了出来,这好不容易来到大西北,居然又有人不乐意。
我真是信了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