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离歌正在内间说着话,外面有人禀报说武当张丹峰前来拜访。
我心说他这会儿来干什么?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离歌微微皱眉的道,“武当门人在京城也是泥足深陷,你要多加留意才是。”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万福楼案,冉未风案,而今捕神被袭案,说起来都与武林人士有关,而武当身为武林泰斗却牵扯其中,当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黑幕难说得紧。
只是我相信张丹峰。
出了门,正瞧见张丹峰站在院中等候,“张兄。”
“我听闻捕神被袭...可是与万福楼冉未风的案子有关?”张丹峰看上去很在意这件事,双眸满是疑惑。
我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这件案子皇上已经派人在查了,只是捕神尚未转醒,所以...”
西北军情传回京城,对待这件事我一直很小心,土木堡之战在大明历史上可是厚重的一笔,事到如今,我不怕改变什么,我只怕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件事没有告诉张丹峰,一来是不想让他,让武当掺和进朝政之中,二来,我对笑道人不放心。
“而今京城之中鱼龙混杂,江湖人士众多,花兄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张丹峰并没有怀疑我有所隐瞒,目光真挚的看着我道。
闻言,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拱手道,“张兄客气,此案事关重大,皇帝亲自过问,哪里有我们出手的份。”
张丹峰蹙眉道,“花兄的意思?”
“张兄,天下会已毕,我想请张兄速回武当。”如果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真的都是青龙会所为,那他们的目的当是为了混淆视听,不让西北军情传回中原武林,或者说让中原武林人士无暇分身。
如此,张丹峰只有回到武林之中,回到武当山,才能帮我找出青龙会的破绽。
我能想到的人并不多,除了张丹峰,我实在想不出谁还能帮我注意武林之中的情报。
“花兄是想让当探子?”
“你是武当代掌门,在江湖上威望甚高,如果张兄能帮我打探消息,我相信定然会有所发现。”
万福楼案和冉未风案已经过去数日,锦衣卫那边有什么发现我不知道,但他们一直这么平静却十分反常。我不信明将军会轻易罢手,还有那王洹之,王勋离。
我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对自己人。张丹峰而今待在京城不仅帮不了我,反而还会被京中局势所牵连,让他回去,回到武当,乃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点,张丹峰自己也明白。
“花兄言重。”张丹峰拱手道,“花兄为万福楼案与冉未风案奔波,俱皆因我武当所累,张某能帮得上忙,当是张某的荣幸。”
“张兄返回武当之后,请立刻着手。”
张丹峰对于整个武林的调查至关重要,哪些人在暗中作怪,哪些人在明面上吆喝,哪些人参与了京城三案都必须要调查清楚。最为关键的是,我们都身在京城之中,没有人跳出这个圈子,只有让张丹峰跳出这个圈子,他才能看清这三个案子的内在关联。
我再三叮嘱之后,这才让张丹峰先行返回客栈。
离歌见我与张丹峰聊得颇久,不由问到,“他怎么说?”
我并未把我的打算告诉他,张丹峰是我在武林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倘若因为我,他再出事,我必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边刚刚送走张丹峰,漓香领着小和尚却赶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回去等我?”此时我哪里还能分神照看他们,如果那些刺客的目标直指西北军情,捕神只要没死,他们定然还有后招。
漓香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揉捏衣角,看上去有些委屈。
我在心中暗叹,转眼看向小和尚,“你不去找你的师侄?”
小和尚摸着光亮的脑袋道,“俺找不到他们。”
闻言,我只得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小和尚心性纯朴,未染尘埃,如果我硬逼着他去找智源智深和尚反倒显得苛刻,他既然想跟着咱们,那就让他跟着呗。
“到底发生了什么?”漓香见我并未生气,这才抬头问到。
我将捕神的事告诉了她,并嘱咐道,“此事不宜张扬。”
漓香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卑职六扇门捕头离歌见过公主。”这时,离歌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漓香见状只是微微点头,却并未说什么。
我转眼看向他道,“公主殿下出宫游玩已经好几日。”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公主出宫是专门为了我,所以只能编了个借口。
不料离歌闻言却是一笑,“公主殿下难得如此兴致,你身为六扇门的捕快,该当好好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危才是。”
说着,离歌还诡笑了一下。
我心说怎么个个人都能一眼看穿我跟漓香的关系?
这特么有这么明显吗?
“这位是?”
“少林空信大师。”
讲实话,“大师”这两个字真的是我背着良心说出来的。
但这小和尚的辈分的确是高啊,智源大师在他们面前都得低头,更何况我们?
离歌闻言一怔,露出惊诧之色,“空信大师?莫不是少林灵因禅师坐下弟子空信?!”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现在才知道么?
离歌急忙施礼,恭恭敬敬的将两人请了进去。
小和尚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下后拿起下人送来的糕点就开吃。离歌见状急忙把目光转向了我,我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捕神大人的伤势可要紧?”进屋后漓香当即问到。
我与离歌都是摇头,看刚才那几位御医忙碌的样子,捕神此次伤势颇重,要想醒过来,恐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捕神在京多年,什么人能在京城重伤于他?”
这个问题我与离歌也一直在思考,但漓香此时一问却给让我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捕神在京多年,对各方势力都知根知底,什么人能干什么事,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数。此次他重伤一事,颇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