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六国乱战,在大唐尚未称大唐之时,中原的武林江湖便有那个遮天蔽日的神威能力,就说是能颠倒庙堂也丝毫不为过。
六国北魏都城血战,北魏摆出最后的二十万膂力,秦家则是动用了十万铁骑。这十万对二十万,可不是一般的以一敌二的情形,北魏最终的倾国之兵,个个都是虎狼之士,话说兔子被逼急了还得咬上一口呢,那本就充满了满腔血性的军士在行至绝路之时的能量能不骇人?
饶是秦家十万在无数战争之中冲杀壮大的铁骑锋锐无比,在一个照面之间竟也是无法将那北魏如高墙一般的阵仗给凿穿!
倾国之军越战越勇,秦家军非但没有再挺进一步,反而被渐渐逼出北魏国都。秦家军军心未有任何溃散之势,却也难抵人家北魏固若金汤。
情急之下,时为军师的戴笙一封锦书递送洛阳,招徕武林豪杰百数人,直奔北魏都城。
这一下,也顺带把当时还未称剑道魁首的李无锋给引了过去。
戴笙从十万大军之中抽出两万人,将他亲自筛选过的一百余人封百夫长,作为秦家军新的一杆长枪。不出所料,长枪一杆势如破竹,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一群武艺高强的练家子?!
北魏皇城被一战告破,秦埕新磨唐刀杀尽北魏皇室数十人。
这些个绿林好汉之中,有陈家子孙最为出彩,一人徒手掌摧如山倾,一掌把那厚实朱红漆的城门都给打了个支离破碎。马上秦埕直呼一声好汉,问身旁出绝户策的戴竹隐此人是何许人也,戴笙只是笑了笑捋捋那一口长髯,只说洞玄。所以也就有了那天下皆知的一句话:
洞玄陈家文武双全,文则能平世治精,武则能开边守地。
这可是当今戴国公亲口所说,所言不虚!
眼下,益州城旁支大街之上,铁家庄百人死士被那一掌山摧给打得摧枯拉朽不复威风,站着的除了陈野望,只剩始终红衣不变的红袖和那枣红高头大马之上的铁冰河。
樵夫陈野望左手负于身后,右手仍旧前推。
百件黑衣之中,那一身乡下樵夫装扮落在铁冰河严重显得格外嘲讽,笑话,铁家庄花了几十年培养出来的一百死士还打不过一个山上砍柴的樵夫?!
哪怕是二品武夫见了这等阵仗,怕是也得腿肚子发抖直打怵!这空手的樵夫有何能耐能恐怖如斯?更不要想这些死士还不是铁冰河手下之人,只不过是他费了两日时间磨破了嘴皮子从父亲那里借来的,过了期限就得还回去的!
想到这,铁冰河就不再像他的名字一般冰冷理智了,握着冷森森的大戟的右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今日先不管你这家伙是何方神圣,杀了我铁家庄百人,我手中就铁戟饶不得你!”铁冰河一声怒吼吼出了一腔怒气,双腿一夹马腹,提着铁戟就开始了冲刺。
陈野望眉眼微眯,腰身略微下沉,却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架势。
红袖收了那两袖红绫,铁冰河手中铁戟缓缓提起,刹那间一气直上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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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楼,房间中,浑身黄衣的小姑娘躺在床头,睡得正安详,反倒是那公子哥儿,白衣一袭瘫坐在地。
“陈野望你这混球儿,我道是什么好法子让我使呢,一身气力都快给吞个一干二净!”秦方一个起身,两腿都在发软。
秦方缓步出了房间,终于是没了顾忌,开始大口喘着气,拍了拍沾了些许灰尘的白衣,忽的抬起头望向过道处,冬笋一身青色布衣衫,噔噔噔跑得飞快。
“师父啊!师父嘞!”
“不是叫你睡觉去了么,又怎么了?”
“陈大哥跟人家打起来了!那小将军可还提着铁戟!”青衣都未停止摇晃,冬笋那一脸神情确实实在是令人难以轻视。
“铁戟……那打的好啊!得了,咱去看看热闹去。”秦方一拉冬笋衣袖两人一并下楼去了。
酒馆内掌柜的终于是坐在了柜台上,手里捧着一碟炒好的黄豆,上头的热油可还能烫手。
“铁家人这也忒不是个东西了,给人家打了还得拿嘴巴咬人家啊,真是朝廷死狗一条。”不知名的掌柜双指夹了一颗圆滚的黄豆,也不顾热油可以烧手,一把就给扔进口中,接着就是一阵闷而脆的咀嚼声。
秦方下了楼来,伸手在那碟黄豆里一捞,随即就靠在柜台上往嘴里有的没的扔。
“掌柜啊,你说这两人谁更胜一筹啊?”白衣公子口中说着,眼神望着那长街之上的覆甲提大戟的铁家长子,眼中尽是促狭。
“这么说吧,这要是没这一百死士和那屋顶上偷听话的女娃娃,铁冰河定是要被掌毙于马下。可如今既然有了么……自然就不同了。”掌柜的说完,还不忘挑了一粒最大的黄豆子给扔进嘴里。
“得嘞!冬笋,仔细看着点啊,师父今日教你的,虽然不是啥厉害活计,那也是个保命手段,记住喽,眼睛都不许眨一下!免得你小子悟性低。”秦方手执一把热油浇过的黄豆,白衣一卷便出了门。
“师父,不是说明天么?你这……得,我看着就成。”冬笋说了一半,明知自己这便宜师傅懒得理,也就不再多言,学着秦方就要从那掌柜手里抓一把黄豆,却被人家一下给打的手背生疼。
却说秦方,一见眼前这场景差点没被笑出一嘴巴黄豆来。
樵夫一掌推在那一身铁甲的铁冰河头上,铁冰河手中铁戟已然不见,双臂被那心底骂了不知多少遍该死的樵夫给挡住,情急之下竟是一口朝着那只肌肉虬结的臂膀之上咬了下去。
陈野望见此情此景,却是眉头都未皱过一下,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那黑铁头盔上,硬是给铁冰河来了个一掌山摧。
秦方大笑一声,手中黄豆分作两份,右手往后一甩,左手往前一甩,简简单单的一手却换来满街破风声呼啸。
笑话,金刚境的体魄,哪怕内力尽失,那催动起暗器来也是有极为恐怖的的力道!
红袖那两袖红绫别说到三丈远,也才刚刚出袖就给那满天的“飞星”给打了个小指大的破洞,不得不半道又撤回来了。
面前的铁冰河可就没这份运气了,先是被那该死的樵夫一掌给摧得头昏脑涨,接着又被那热油浇过的黄豆给砸中俊秀脸庞,一下子只是疼得遍地打滚。
陈野望一手抓着被咬的左臂,一下子竟是哭笑不得。
“这铁家庄啊,当年就是属狗的,却不想啊,这些年还真是成了狗了。”秦方立掌如刀,削下一袭白衣上一块布条,给陈野望左臂系上。
铁冰河伸手扣去脸上滚烫黄豆,一手撑地,空中一个翻身就把插在一旁的偌大铁戟给拔了出来,睁着两只通红的冰冷眼眸就冲将过来。秦方身后,红绫三丈现。
秦方大喊一声耍的好,随即也运气身形,来了个一步七尺。陈野望紧了紧左臂白布条,转身一掌山摧对上那两袖红绫。
大戟斜撩,秦方一步七尺;
大戟做天劈,秦方还是一步七尺。
“秦方!你若是真有那份实力,就别像个猴子似的窜来窜去!”铁冰河铁戟横扫,却无功而回,奈何人家这身法诡异至极,说是沾着铁戟而过而不为过!根本就是个鬼魅身影,打又打不中,骂又骂不走,能叫他不气?!
“那我还真没那个本事。不过呢,既然铁公子你发话了,我就给你个面子。”白衣停下,左手负于身后,右掌前推。
“现学现卖的,能有几分火候?!我承认你找的那个什么樵夫的掌法精妙,可你这掌法,怕是没了他十之七八!”铁冰河瞥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的枣红大马,眼神愈发冷峻。
“是否现学现卖,试试便知!”秦方也不再废话,脚踏一步七尺,右掌夹带着金刚境的势大力沉,一把就拍在那大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