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那堆烂摊子,夏九歌打算留给姬流云去解决了。
反正她都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唐国皇宫,解决这种小麻烦应该不在话下,再说了,这摊麻烦解决或者不解决,对于夏九歌来说,都没什么关系,她一点都不在乎。
现在,她满脑子惦记的就只有一件事——约会!
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去了,但在离开了唐国皇宫后,夏九歌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约会啊!
前世恋爱经历为零的她,完全就没有过约会的经历,对约会唯一的了解,就是来源于电视和小说了,而且这点了解还少得可怜,压根就没有参考性。
现代情侣约会常去的游乐园啊摩天轮之类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连替代品都没得找。
发现了这个悲催的事实后,夏九歌对于约会的期待顿时就降到了冰点。
连要去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约的哪门子会啊?
更郁闷的是,这个约会的时间也不对,半夜三更,寂静无人,幽会还差不多……
走在空无一人,连两边的店家都闭门不开的冷清街道上,傅子恪倒是没什么表示,夏九歌心里却像是煮开了锅似的,各种煎熬。
这天杀的唐国都城,这么早店铺就都关了,还算是哪门子的都城啊,连家开着的客栈都没有,真是想开个房去幽会都成了奢侈啊!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从她东张西望的神态里看出了什么,傅子恪已经频频看了她好几眼,可以预想,他很快就要忍不住问问题了。
所在在这个时候,当视线里终于出现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子时,夏九歌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伸手指向了那个方向:“我们去那里吧!”
万幸,竟然还有一家店没有歇业,要不然,她和傅子恪岂不是要在街上晃悠到天亮了?
傅子恪抬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嘴角随即绽开一抹微笑。
“你确定,要去那里……约会?”最后那个相对生涩的词,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夏九歌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而太过激动,没有留意到他揶揄的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再次重复:“你确定?嗯……好吧。”
直到走到了那家还挂着红灯的店门口,从里面透出的浓厚香气才让她猛然醒觉,抬头把这家店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尴尬了。
“这个……”夏九歌郁闷地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这种场面该怎么圆了。
她没说话,却有娇俏女声传来:“公子……”
一声九转十八弯的公子刚喊出来,余韵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发,就突兀地停了下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姑娘皱眉看了看夏九歌,语声陡然变得尖利起来:“这里不招待女客,请回吧!”
冷冰冰地丢下这么句话后,那姑娘再转向傅子恪时,身上的骨头就像是全被抽掉了似的,腰肢拧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凑了上去,手臂更像是两条无骨的蛇,各种妖娆。
眼看着美女蛇就要缠上傅子恪了,后者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站在原地,夏九歌心口一紧,本能地一个箭步蹿过去,挡在了傅子恪和美女蛇中间。
她这脑子真是没谁了,怎么就没想到这大半夜还开门营业的,肯定是不正经的生意呢?
没错,她这一指,就把傅子恪和自己指到了一座青楼来。
不过是站了一站,除了刚才那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外,又有几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到这么个组合,立刻捂着嘴格格娇笑起来。
“哎呦,咱们今儿个是开了眼界了,还有盯男人盯那么紧的!”
“那可不,姑奶奶在这儿站了四五年的场子了,还是头一回看到有这么死缠烂打的女人。”
得到了来自同伴的鼓励,被夏九歌横插一杠子打退了的美女蛇又重新燃起了斗志,直接把她当空气,径直越过她对傅子恪道:“公子都到了这里,该不会不进去吧?”
傅子恪不答,只是含笑看向了夏九歌。tqR1
美女蛇显然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娇笑道:“让奴家伺候公子快活快活,至于这一位……她想看便让她看去,反正奴家不怕看。”
夏九歌差点被这赤果果的话噎到吐血,艾玛,从事这一行业的姑娘心理素质果然过硬,这样也行?
关键是那美女蛇就是说给她听的,说完之后就横着一双吊梢眼,挑衅地看着她。
“不必了,”傅子恪温和开口,“我们只是……”
只是路过而已,只是某个小迷糊不小心看错了地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打断了:“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么一来,不仅仅是傅子恪的目光变得诧异起来,面前那几个女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啃着她,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懵逼表情。
“哦,不对,这个应该叫……老鸨吧?”夏九歌果断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美女蛇抿了抿嘴唇:“你什么意思?”
夏九歌没搭理她,双手抱胸,抬头审视了一下这青楼的招牌,表示这草书实在是太草了,草到根本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档次有点低,不过……将就一下算了,”她眼珠转了转,最后停在了傅子恪身上,“夫君,你觉得怎么样?”
一看这表情,傅子恪就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了。
既然如此,他便大方地后退一步,颔首道:“随你。”
这回,对面的青楼工作者已经不仅仅是懵了,简直就是三观炸裂重塑人生,如果她们还有三观的话……
门口的这场躁动早就有人通报进去了,打着哈欠的老鸨走了出来,不耐烦道:“吵什么吵?”
看到傅子恪,老鸨的眼神也亮了一亮。
这男人不光相貌好,而且天生贵气,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至于身边还带着个姑娘……老鸨表示,身为一个久经风浪的女人,她这么多年来看各种奇葩的事情看得多了,带着姑娘逛窑子也不算是最稀罕的,能挺得住。
“这位公子……姑娘……”老鸨不愧是老鸨,比刚才那几个女人有眼力见儿多了,开口问个问题都非常有水平地选择了这种模糊的措词。
夏九歌懒得和她兜圈子,直接从腰带的夹层里抽出一小沓银票递过去。
看到面额和张数,老鸨就算是久经风雨,眼睛也不免瞪大了不少,挤得周围搽的粉扑簌簌掉下来不少。
喜笑颜开地把银票往兜里一揣,老鸨笑得就像是一朵快开败了的菊花:“姑娘您这是想……”
她非常有技术地把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她实在也搞不清楚夏九歌到底想干吗,难道是想让这青楼把她家男人拒之门外?嗯,看在这么多银子的份上,这个完全没问题。
说实在的,老鸨刚才拿到手的银子,都快能把这整座青楼连带着姑娘一起买下来了。
见老鸨收了夏九歌的钱,那几个特殊工作者顿时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本以为今天晚上临收摊了还碰上个英俊男人运气不错,就算赚钱少点麻烦多点,和这男人睡了也不亏啊,没想到这男人的夫人委实难缠,而且一出手还如此大方,立刻就把贪财的老鸨给收买了。
眼看着大好一单生意跑了,几个女人勾肩搭背地正打算回去睡觉,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女子清脆的语声:“开间上房,要你们最好的房间。”
这么一来,不仅仅是这几个女人惊讶回头,连老鸨的眼珠子也差点瞪得掉下来。
在场人的心跳声瞬间都增强了好几倍,扑通扑通的,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老鸨已然热泪盈眶,看不出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夫人,不仅出手大方,还这么明白事理支持她们的工作……这是要主动付钱让夫君逛窑子的节奏么?
老鸨的腰都快要弯成九十度了:“请,请,里面请!”
径直把夏九歌和傅子恪带到顶层最豪华的包厢坐下,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公子和夫人要几位姑娘作陪?我们这里的花魁名叫……”
还没来得及把自家花魁推销出去,夏九歌已经冷冷一眼横了过去:“都出去。”
老鸨顿时语塞,眼睛眨巴眨巴的,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弱弱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本姑娘就是没找到客栈,所以才临时在你们这里凑合下,你们还不出去,难道要看我们睡觉不成?”
她非常自然地说了“睡觉”二字,但却被这些特殊职业工作者曲解成了其他的意思。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鸨也红了脸,却还要硬着头皮夸道:“公子和夫人真是好……好情趣,好雅兴。”
“咳咳……”果断被情趣这两个字给呛到了,夏九歌的表情十分微妙。
要是真有人去青楼这种地方和自家夫君调情,这情趣可真是……妙不可言哪!
傅子恪适时递过一杯茶去,免得她被自己的口水再度呛到,同时挥挥手示意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离开。
被这男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折服,再说了她们留在这里也没事可做,老鸨便识趣地带着一群不甘心的女人走了。
夏九歌接过杯子,刚喝了口茶顺气,放下杯子时就看到傅子恪以手托腮,正眯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她:“娘子,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要不要做些有情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