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烈垂下眼帘,笑容于温柔中又添了一丝惆怅:“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当局者迷,当年的事其实我自己也……”
他摇了摇头,无限怅惘的样子。
夏九歌无语了,先前要讲故事的是他,临门一脚又打退堂鼓的也是他,现在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怎么破……
傅烈忽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你若真想知道,还是换个人来讲给你听吧。”
“换个人?”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傅烈点点头:“有人大老远赶过来,今天早上才到,经他一说,我才知道你是我的……弟媳。”
弟媳!?夏九歌被这个词给砸晕了。
这……这是几个意思?
她下意识地顺着傅烈目光的方向往外看了看,果然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莫名的熟悉……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傅子恪就已经走了进来。
“你不是……应该还在给他们集训吗,来这里干什么?”夏九歌懵懵地问了句。
那个破集训不是要弄整整一个月吗?现在时间还远远没到……
还有就是,傅烈是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虽然和傅子恪的年纪相差的大了些,但确实是兄弟无疑。
那么,他那句弟媳的含义……
“来找你。”傅子恪目标明确地走过来,眸光熠熠。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夏九歌不禁脸颊微红。
看到两人的样子,傅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夏九歌有个疑问。
她和唐逍昨天才到这里,傅子恪今天就追了来,难道这一路上他都在跟着他们?感觉有点不合逻辑啊,如果是一路跟着的话,他会放任她被唐逍带去皇陵那种危险的地方吗?tqR1
而且,刚才傅烈也说了,他是今天早上才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到,本王会不会太丢脸?”
“谁是你的女人了,我们已经离婚……和离了!”夏九歌一着急,连现代词汇都脱口而出了,幸好及时地改了回来。
看着傅子恪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不由得怀疑,难道这个时空有定位系统?要不然,这茫茫人海里,她顶着一张易容的脸,怎么可能泄露踪迹?
还是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高深法术,能达到这种效果?
“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让我也学学!”夏九歌一脸热切。
要是真有这么牛叉的法术的话,她还要什么轮回镜啊,直接这样找弟弟不就行了?
傅子恪笑得很鬼:“你真的想知道?”
“嗯!”夏九歌重重点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傅子恪挑挑眉:“想知道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他没有回答,只是凑到她跟前来侧过了脸,把脸颊亮了出来。
“额……什么意思啊?”夏九歌嘴上装傻,脸却悄悄地红了。
她当然知道傅子恪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太便宜他了,还是干脆装傻,把找人妙招忽悠到手再说。
没想到傅子恪这厮的脸皮厚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他不仅靠得更近了些,还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正中央。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夏九歌被他的直白弄得面红耳赤,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靠,她总不能装耳聋,或者是没有理解能力吧,毕竟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
她慌乱地移开目光:“我不会!”
然而,听到这种明显是敷衍的回答,傅子恪嘴角却勾起了满意的笑容。
还真是好骗啊……他倏然转头,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夏九歌大惊失色地想躲,却被他一把扣在了怀里。
“刚才是亲身示范,如果没学会的话……”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嘴唇几乎都要蹭到她的脸颊了,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距离,“本王不介意再多示范几次。”
“不要!”夏九歌慌乱拒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内心在抓狂。
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男人,她就一点赢面都没有呢?
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够无耻啊啊啊!
她咬紧了嘴唇,耳边传来男人极具撩拨意味的声音:“怎么样,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好好教教你?”
说着,他已经低头凑过来,作势欲吻。
夏九歌的心跳陡然加快,本能地躲开他的亲吻,同时伸手扳住他的脸扭到一边,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迅速放开了他,扬起下巴:“可以告诉我了吧?”
傅子恪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坠落在里面一样。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夏九歌以为是必须要小声说的机密,下意识地就把耳朵凑上去了。
然而,她等来的却不是什么寻人妙方,而是脸颊上温热的触感。
某人炙热的唇落在她脸颊上,久久不动,而夏九歌迟钝的神经也没有做出反应,就这么任由他……轻薄了。
当她捂着红透的脸颊躲开,并质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傅子恪只是微微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觉得吃亏了的话,不妨也……”
被反复调戏了几次的夏九歌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推在他伸过来的脸颊上:“去死!”
看她确实是恼了,傅子恪这才收敛了些,没有继续逗她。
而他所谓的寻人妙方,不过是子虚乌有,其实只有一个字——猜。
带走夏九歌的人精通易容,且武功高强,轻松地把他安排的暗卫都甩掉了。
而他唯一查到的实证就是,夏九歌是自愿和那人一起离开的,屋子里连一丝挣扎反抗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她还把嘲风这个跟屁虫也给丢下了。
很明显,能让她如此信任的人,一定是熟识的人。
萧陌、青阳都好端端地在那里,算得上是有点交情的薛遇还在宫中,那么,唯一剩下的人就是唐逍了。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一定是……”
“真相,”傅子恪还没有说完,夏九歌就迅速地替他把最后两个字补全了,然后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穿越过来的福尔摩斯啊?”
她用奇怪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觉得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好惊悚。
万一这货也是穿越来的……
“福尔……摩斯,是什么?”傅子恪满眼的困惑。
夏九歌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是穿越来的,那这人的无耻就完全是天赋异禀了,能在这么个封建坏境下养成如此没脸没皮的个性,还真是奇葩啊。
“等等,知道了是唐逍,就能找到我?”
傅子恪宠溺地笑了笑:“他从前是大周皇子,和大周有仇的人就那么几个,吴回死了,其他人不过是些小角色,不至于要他出手,剩下的,也就只有四皇兄了。”
夏九歌撇撇嘴,看来不是她智商不够,而是对于大周和大燕的仇史不够了解。
还以为傅子恪有什么牛叉的招数,没想到还真是靠猜的,只不过是在诸多事实依据上得到的可靠推论,所以一猜一个准罢了。
算了,她还是别做什么白日梦了,老老实实参加灵武大会去找弟弟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你对那段往事很了解咯,说来听听?”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反复告诉自己,她可不是为了八卦而八卦,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往事,下回也就不会轻易被人利用了。
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之后,夏九歌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快说啊!”
傅子恪在阳光下眯起了眼睛,懒懒开口:“这一次,要给我什么报酬?”
说着,他还故意往旁边侧了侧头,像是在用行动提醒她,刚才的“报酬”就不错,他很满意。
不过,要是能更火辣一点,他也不会介意的。
这样想着,傅子恪眼角微扬,嘴角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
夏九歌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脸色再度泛红,觉得傅子恪很有做登徒浪子的潜质,表情动作都很到位。
本想恶狠狠骂他一顿,但考虑到此人的脸皮厚度,恐怕根本觉不着。
她故作害羞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盈盈光华一转,灵动逼人。
“要报酬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一次嘛,你先讲,我听过之后再付报酬,”她俏皮地歪歪头,“若是故事精彩的话,我不介意多付点报酬。”
“哦,”她的反应让傅子恪有点讶异,“多付点报酬的意思是……”
夏九歌咬咬嘴唇,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主动凑上前去,泼辣大胆地把傅子恪扑倒在床沿。
捏起鬓边的一绺碎发拨弄了下他的脸,夏九歌俯视着他,笑得一脸灿烂:“保证让你满意就是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挑衅,“怎么,无所不能的摄政王殿下,还怕我听完故事赖账不成?”
她顽皮地捏着发梢在他脸上打转,酥酥麻麻地痒,就像是一只小手在心尖上轻轻抓挠,让傅子恪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小火苗再度明亮起来。
“好,当年的事,其实是……”
他竭力收敛心神不去看她娇俏的容颜,拨开脑中迷雾,将记忆深处的那段故事一一说来,却忽略了少女嘴角勾起的狡猾笑意。
装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夏九歌的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唔,今天的麦芽糖不错,待会儿正能派得上用场。
哼哼,傅子恪,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