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你知道?”
夏九歌默默叹息,她看上去就这么傻白甜么?才会让傅子恪和沈鸾都那么看低她的智商。
抿了抿唇,沈鸾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的,在比试中你确实因为我受伤了,所以,”夏九歌耸耸肩,“如果你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当我还了你人情了。”
其实,哪来那么多的理由啊!
之前在对付钩蛇时,夏九歌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才那么做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傻大胆的成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钩蛇的攻击方式,要是她知道那货的尾巴那么厉害,她可能就会考虑换个救人的方式了。
差一丢丢,她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沈鸾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九歌,半晌才道:“虽然你救了我,但我的家族和你依然势不两立,我还是会把你当成……”
“敌人?”夏九歌扬眉一笑,替她把话补全了,“随便你。”
沈鸾脸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突兀开口:“下一次,我会光明正大的赢你。”
说完后,沈鸾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九歌叹了口气,觉得沈鸾这姑娘活的实在是纠结,和她表现出来的开朗直爽大相径庭,真是内心深处越缺少什么,外表上越要装什么啊……
嗯,等等,按照这个理论来说的话,傅子恪表现的那么急色,敢情是内心缺爱?
哈哈哈……夏九歌被自己给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傅子恪不受老皇帝待见,天下皆知,缺乏父爱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一个人养成了那样的性格呢?
她正在胡思乱想,傅子恪已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
夏九歌迅速捂住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
靠,这药的味道也太奇葩了吧,光是闻闻都觉得受不了,又苦又臭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让我喝了它吧?”
“嗯。”傅子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把药碗递了过来。
夏九歌欲哭无泪,臣妾做不到啊!那么一大碗……
傅子恪冲她挑一挑眉毛:“要我喂你?”
一想到上次围绕着“喂药”这个命题发生的尴尬事,夏九歌就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接过了碗,丢下一句话:“准备好糖。”
喝药的时候,才知道味道比闻到的还可怕。
不止是单纯的苦,还有点淡淡的腥味混杂其中,感觉……稍微有点熟悉。
好不容易喝下一整碗,她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紧紧闭着嘴,含混不清地哼道:“糖。”
傅子恪摊开双手,手里空空如也,压根就没有糖的影子。
他微微一笑,倾身靠近了她:“忘记带来了,不过,”他眸底星辉熠熠,“我倒是刚刚吃过蜜糖。”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温柔侧首,就那么吻了上来。
丝丝甜意透过唇瓣渗入,缓解了嘴里的苦味。
她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已经本能地迎了上去,想要汲取更多的甜意。
理智被本能彻底瓦解之前,她郁闷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吗?本能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所以没有看到,兴冲冲来找她的青阳,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就僵在了原地,他手中那一束水草轰然落地,一如他瞬间跌到谷底的心。
一直到他悄悄离开,夏九歌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夏九歌来说简直是个折磨。
因为受伤的缘故,她无法参加训练,连日常的修炼也被迫中断,只能每天趴在床上。
如果只是无聊还好,但傅子恪一天三次雷打不动地来给她涂药,简直让夏九歌要抓狂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无心撩拨最要命。
傅子恪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说他色欲熏心吧,他就摆出一副本王只是来给你上药没有其他想法的架势来。
但是,有这么上药的吗?涂药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不涂到她面红耳赤心乱如麻,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尼玛,这种日子再继续下去,她会崩溃的。
现阶段,她可不想和傅子恪发展什么暧昧关系,她表现的意志这么不坚定,这个自大的男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嘚瑟呢!
而且,那每天一碗药她也是喝的够够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功效,每次喝完之后,她总觉得经脉发热,虽然已经有日子没吐纳灵力进行修炼了,但积蓄的灵力反而有上涨之势。
当又一次上药的“酷刑”结束后,瞪着傅子恪走出门扣,夏九歌才面红耳赤地披好衣服坐起身来。
猛地摇了摇头,摇去那一身战栗,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再被这个男人撩下去,她的定力大受考验,说不定哪天就会沦陷……
一定要在事态失去控制之前,离这男人越远越好!
虽然一个月的集训才只过了三分之一,但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倒要看看,她拒不参加这个鬼集训,他会不会真的取消她的参赛资格!
夏九歌动作利落地滚下床,把银票等上路必备的东西打了个包袱。
唔,好像还少了点儿什么……
嘲风这段时间和萧陌混的特别熟,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那里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零食的缘故。
这只臭腓腓,还说什么赶来保护她的,结果每次上药时间,需要他在这里做电灯泡的时候,他总是跑得无影无踪。
现在她都要跑路了,他竟然还在外面浪!
夏九歌真心有种丢下他跑路的冲动,就让他跟着萧陌晃悠算了!
还有个问题就是,到底要怎么跑,才能不被傅子恪发现。
为了方便她养伤,居住的地方已经换到了小镇上,而傅子恪手下的侍卫,也在相当严密地监控着周围的几条大道,以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潜入。
那些侍卫对她的容貌再熟悉不过了,想要蒙混过关,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夏九歌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把刚收拾好的包袱丢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有两个婢女敲了敲门,替她送来了午饭。
夏九歌平常从来没留意过这两个丫头,但她今天计划着逃跑,不免对这两人多看了一眼,计算着她打扮成婢女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然而,这一打量不要紧,她的眼眸立刻睁大了。
垂下眼帘来掩饰内心的激动,她装模作样地哎呦了两声:“今天伤势好像又复发了,抬不起胳膊来,那个谁,你留下来帮我夹菜。”
那婢女恭顺地点了点头,便迈着碎步走到桌边,另外一个则像往常一样,摆好了碗盘就退下了。
夏九歌不动声色,等那婢女夹了一筷青菜送到她面前的小碟里时,才突然伸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婢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手依旧很稳,筷子上的青菜都不曾掉落。
夏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装女人装的不错啊,唐逍?”
婢女抬头看了她一眼,终于开口:“眼力不错。”
他的声音虽然也有所改变,但仔细一听就能听出,和女人的声音终归不同。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不开口的原因,反正在这里当婢女,开口的机会也不多,很容易蒙混过关。
这一开口,他的缩骨功就有点维持不住,眼看着手腕的轮廓就有了变化,不像刚才那么像女人的手了。
夏九歌咬牙切齿道:“唐逍,你是在讽刺我吗?”
靠,他都把那朵金莲花别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了,她要是再发现不了他的身份,简直就是眼瞎了。
看着唐逍把金莲花重新收进了衣内,夏九歌又想起个更崩溃的问题。
“你打扮成这样在我眼皮底下晃了多久了?”
她已经在这里养了十天的伤,每天足不出户,都是由婢女送饭。
一想到唐逍有可能顶着这样的一副伪装在她面前晃悠了十天,而且她还一无所察,她简直就要揪头发尖叫了。
靠,有些时候傅子恪刚给她涂完药,这些婢女就进来了……
妈蛋,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光了没有!
唐逍看着她的脸色几度变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夏九歌眼前一黑,觉得生无可恋。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唐逍这厮压根就不知道情商为何物,他这么说了,无异于是承认自己这十天来一直都在……
唐逍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悲愤,竟然自顾自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你的伤,多吃点东西才会好得快。”
夏九歌深呼吸了几下,竭力告诉自己眼前这人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不把他当成男人好了,这么一想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嘛,她眯起了眼睛:“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帮忙。”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估计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发现,但多了个唐逍就不一样了。
缩骨功她是学不会,所以想改变身形很困难,但凭他独步天下的易容工夫,给她改头换面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到时候她找件宽大点的衣服一穿,保证傅子恪手下的那群死板侍卫认不出来。
简直是,天赐良机!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