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昨天说的计划是……”
夏九歌红着脸坐在铜镜前梳头发,忍住从镜子里偷看傅子恪表情的冲动,想要岔开话题,然而才刚说了个开头,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夏姌端着个托盘走进来,径直走到傅子恪面前,温婉一笑:“王爷,尝尝姌儿做的清粥可好?”
从镜子里看到了这一切,夏九歌手里的梳子重重往桌面上一磕。
一大早就跑来发情,当她不存在吗?
没想到夏姌定力超群,就像是耳聋了一样,依旧对傅子恪甜笑着,就差把碗给端到他嘴边了。
傅子恪眉心微拢,为了不让她再靠近,便把碗接了过来,不易察觉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夏姌,你很闲是不是?干脆再帮我端一碗好了。”
夏姌这才像是刚看见她似的:“原来姐姐也在啊,偏厅已经摆好早饭了。”
夏九歌冷笑:“我就想吃你端来的。”
哼,你不是要表现你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吗,那老娘就给你机会好好表现!
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白,夏姌愣了一下,才勉强维持住了微笑:“好啊,等王爷喝完粥,我就去给姐姐端来。”
夏九歌往前走了几步,一字一顿:“我现在就想喝。”
妈蛋,老娘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夏姌的手指掐住了衣袖,表情明显阴郁,但在傅子恪面前又不想露出本性,只好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一声。
夏九歌冷笑一声:“还不快去?”
夏姌阴毒地看了她一眼,指甲都快要把衣袖给撕烂了。
两人冷冷对峙了片刻,夏姌终于不情愿地挪动了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还不时向傅子恪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得夏九歌火大,恨不能踹一脚送她出门。
这么赖在人家夫妻的房间里,真的好吗?
眼看着夏姌就要挪到门口了,傅子恪却突然出声:“何必这么麻烦?”
夏姌惊喜地转过身来,眼底水光盈盈:“王爷……”
没想到傅子恪会这么说,夏九歌恨不得要仰天长叹,猪队友啊!
她一脚踢翻了凳子,就要往外走。
妈蛋,和这男人没什么好说的了,绝交!
然而,她还没迈步,腰就被人一勾一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傅子恪腿上。
当温热的勺子触到唇边时,夏九歌下意识地张嘴,把满满一勺粥吃了。
她略感茫然地抬起眼睛,正好看到傅子恪微微含笑的眼睛。
他们四目相对,浑然忘我,夏姌在一旁看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
傅子恪又舀起一勺粥自己吃了,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一碗粥两个人吃,感觉确实更好。”
“噗……”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粥就这么喷了出来,全都喷在了傅子恪的衣襟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九歌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实在是……没忍住。”
谁让这货把话说的这么肉麻,艾玛,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她擦着擦着,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夏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夏九歌立刻从他身上跳起来,想象了一下夏姌黑脸败走的表情,心里就一个字——爽!
她正在偷笑,就听到傅子恪说:“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夏九歌看看他,又看看那件被喷的惨不忍睹的衣服,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该不会要说,这件衣服又是海疆出产的神马玩意,我赔不起吧?”
傅子恪略一点头:“你说对了。”
艾玛……就为了对付夏姌爽那一下下,又背上一笔大债,怎么想都有点儿亏啊!
夏九歌正在头疼,却忽地灵机一动:“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她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耽误我发财的那次,说过给我十倍报酬的!”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非要让她回京城,她早就拿到唐逍的报酬了。
“这个……”傅子恪故意扬起眉毛,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能反悔!”夏九歌瞪起了眼睛。
看到她急切的样子,傅子恪忍俊不禁,在她额角敲了一记:“财迷!”
“王爷。”许成在外面叩响了门,随后将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了傅子恪。
傅子恪只打开扫了一眼,薄唇便勾起一抹笑意。
他起身向夏九歌伸出一只手:“走吧。”
“去哪儿?”她有点茫然。
“去拿你的报酬。”
“好!”夏九歌迅速响应。
跟着傅子恪七拐八弯,最后却停在了武安侯府的偏厅前。
夏云奇夫妇正在吃早饭,见摄政王驾到,急忙丢了饭碗前来见礼。
拿报酬拿到这里来,让夏九歌心里犯起了嘀咕,但见傅子恪神情如常,只好跟着他坐到正位上。
“王爷要不要用些粥饭?”郭氏满脸堆笑。
傅子恪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夏云奇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介怀,忙主动道:“萧神医说郭显的性命已经无碍,等他醒来,臣一定会问出究竟来,给王爷一个交待。”
“不急,本王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
夏云奇一脸毕恭毕敬:“王爷请说,下官谨遵吩咐。”
“那就好,”傅子恪唇角微扬,“本王要讨论的是,王妃的嫁妆问题。”
“啊?”夏云奇一脸茫然。
“成亲那天,本王没看到武安侯府的嫁妆。”傅子恪平静地阐述事实。
夏云奇一下子就尴尬了,他总不能说,是他管不住老婆,更管不住家里的钱袋子,所以侄女出嫁,连一个小钱都没陪嫁吧……
郭氏老脸一红,掩饰道:“当初这婚事做的急,所以……没来得及准备。”
“现在准备也不迟。”傅子恪闲闲道。
夏云奇和郭氏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成亲之后再主动去岳家要嫁妆的,放眼整个京城,摄政王殿下可是独一份呐!
这一点,夏九歌十分确定。
毕竟,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傅子恪脸皮那么厚的男人呢?
“是,臣会尽快准备,让王爷过目。”夏云奇只能答应下来。
傅子恪大手一挥:“不用你费心,我看……这座宅子就挺好的。”
夏九歌猛地转头向他看去,脖子都扭疼了。
他他他……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