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城沐浴在血雨之中,犹如怒海惊涛之中的一叶扁舟,破损的城门呜咽着,仿佛在诉说着御城旧日的荣光。无数手持刀兵的玉兰老兵,绝望着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哪怕是陨落,目光之中燃烧起的烈焰,都未曾熄灭过哪怕一个呼吸。
他们的目光,齐齐望向了遥远的天际,那里是苍穹大陆的方向。那里是他们心中永恒的神祗——神子殿下秦焱去的方向。
“能够为我们自己的山河陨落,这才是吾等老兵最终的归宿。不是吗?”
漂浮着刺鼻气味的残垣断壁之上,一个断了一个手臂的老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的吼道。
“对,为我们的家乡,为我们的山河陨落,这才是我们的归宿。”
一呼百应一般,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废墟之处,一道道身影从那尘土之中站起身来。一声声呐喊,一道道寒芒,都是从那废墟之中站起来的身影中而来。
“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群从废墟中爬起来的老兵,再度踏上征程。
可惜,这一次他们那壮硕到如同牤牛般的身躯,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在那一道道血与火的攻击之中,一个个倒下。
只是一个照面,从御城之上杀下来的玉兰老兵便是倒下了大半。
这些老兵,一个个都是经历过魔族之战,被秦焱从御城带走的火种。他们从魔族人的死亡镰刀之下存活,本该有着儿孙满堂,志得意满的未来,可惜,没有死在魔族人的手中的他们,却是倒在了人族同胞的刀下。
一年前面对魔族并肩作战的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年后的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随着这最后一批玉兰老兵陨落,御城的第一道防线终于崩溃。
西楚人帝带来的犹如是傀儡一般僵硬的人族大军,终于是志得意满的踏着玉兰老兵的尸身,越过残垣断壁的第一层防线,挺身踏入御城主城之中。
昔日繁花似锦的玉兰帝国,此刻却是分外萧条。
往日人山人海的主街道,现在却是坑坑洼洼,房破屋塌。一道道被遗弃的尸身,横七竖八的摆放在那里,甚是凄凉。
“去天神宫,活捉秦昊。”
足踏九层宝塔的西楚人帝,背负双手,漂浮在人族大军的头顶,声若洪钟般说道。随着他话音落下,九层宝塔之下的众多高手便是对着近在咫尺的天神宫,鱼贯而入。
“不好,报告主人,御城防线已破。天南最后一个城池没有了。”
看到众多高手,已然踏入天神宫大门。天神宫众多强者,都是浴血而狂,一边吩咐靠后的人去报信,一边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企图用残躯抵挡西楚强者。
可惜,他们的实力再强,在西楚众多强者的面前,也是犹如蚍蜉撼树一般,毫无作用。西楚强者的脚步,甚至都没有因为他们的悍不畏死,而停顿丝毫。
随着西楚强者的层层杀入,固若金汤的天神宫防线瞬间崩塌。凡是他们走过的院落,都是塌陷化作废墟,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在众多不可战胜的西楚强者的头顶,还有着一尊令人看不透修为的西楚人帝,足踏宝塔而行。
“这秦焱应该庆幸,自己不自量力的去了苍穹大陆。才给了我釜底抽薪的机会。如果你没有去,那么我连你一起杀。若干年后,如果你苟延残喘的从苍穹大陆回来,想要在西楚星找回自信,结果发现心中最后的港湾,却早已化作废墟。”
“呵呵,我是真的蛮期待,多年后你回来看到这残垣断壁时的感想呢!”
背负双手的西楚人帝,嘴角扬起一抹戏谑。
如果说西楚人帝这辈子最恨的人,之前肯定是秦昊。可是现在,却唯独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焱。
之前恨秦昊,是因为自己大功未成,未入剑王。因此想要拉拢,当世第一人秦昊,以期西楚一统星辰。结果秦昊非但不和自己合作,还闭门不见,令得世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亲自去约见秦昊,却碰了一鼻子灰。
这对于含着金钥匙长大,一生没有太多挫折,一路登顶人帝之位的西楚人帝来说,简直就是耻辱,他认定秦昊是在羞辱他,自然恨不得将秦昊生吞活剥。
可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原以为秦昊就已经够不给他面子了。结果遇到秦昊的儿子秦焱后,他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他可是对秦焱很是看重,先后给了秦焱三次机会,要拉拢他到自己麾下。
结果这秦焱却一次又一次的无视,到最后自己带着西楚王朝禁.区所有的半步剑王前去赴秦焱的订婚宴,打算和秦焱来一次了结。可秦焱倒好,当着全场宾客的面拒绝于他,非但如此,更是施展出真正实力,震慑的他不敢动手。
只好握手言和。
如果他一直不曾突破,一直处于剑灵之境的话,那么或许到得寿终正寝之日,他也不敢对秦焱报复。可是有时候机遇这个东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谁也不会想到,就连西楚人帝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能靠着一座宝塔,迅速突破瓶颈,迈入剑王。
如果只有这样也就罢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竟然在宝塔的帮助之下,硬生生从那剑王初期之境,到达了如今的剑皇之列。
一年的时间,西楚人帝从剑灵后期迈过剑王大境,破关入剑皇。
这般速度,莫说是在西楚星,便是放眼四大宇宙都是独一份。
正因有了如此的奇遇,西楚人帝才敢对秦焱的家人展开报复。
其实,他在报复秦焱家人之前,横扫三大大陆的时候,也有些顾忌秦焱。只不过,在前不久踏入剑皇之后,这种顾虑也是终于打消。
“禀告圣上,天神宫众人都已被逼至祖祠。我们的大军也已经将祖祠彻底围堵,攻是不攻?”就在西楚人帝还在回想的时候,前方已有一人下跪禀告。
“愚蠢,一刀就把这群杂碎砍了,那朕还等这么久才来攻天南?当然是千刀万剐的折磨了!”
无语的白了这属下一眼,西楚人帝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踏着宝塔,徐徐的对着天神宫祖祠飞去,两边众将也是迈着整齐的脚步,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