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秀云倒很识趣,除了问南宫翎要不要吃点东西,别的什么都没问。
还是南宫翎忍不住,想要解释:“姑姑,今早的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少爷真的什么都没有。昨夜,他就是来安慰我的,结果就……”
“那个,不是、不是!”南宫翎说着、说着竟把自己饶了进去,一时也解释不清了。
秀云却赶忙制止道:“好了翎儿,你不用这般紧张,你与少爷的婚事,我们整个小院都知晓。就是,你这眼睛竟肿成这样,要不要拿鸡蛋敷敷?”
眼睛?
南宫翎一想,定是昨夜哭得太厉害了。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就摇了摇头:“不用了,一会洗把脸就好了,我还急着出门一趟呢。”
现在荣夫人伏法,南宫翎就盼着衙门能将她处以极刑,也算给琉璃一个交待了。
因此,今日她想去衙门问问进展。
就在她去书房与秦漠商量此事,无名却忽然来报,说是案子由衙门转去了大理寺。
而这大理寺可就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了。
“我听闻,这大理寺的王大人是出了名的铁腕,不少贪官都是栽在了他的手里,想必他是不会包庇荣大人的。”南宫翎分析道。
“这可未必!”秦漠却没有南宫翎那般乐观:“此人,手段狠辣,绝非善类。就不知,他与那魏国公关系如何?”
“关系好又如何?那荣夫人作恶,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的铁案,岂是他能推翻的?”南宫翎有些不服气。
秦漠的脸却微微一沉:“那我们就姑且看看吧!”
想当年,他爹就死在了大理寺的监牢。
他调查过,整件事是楚连庄买通了店里的佟掌柜陷害他爹,那既然事情不是他爹做的,
那他爹又怎么会畏罪自杀?
这一点,秦漠一直想不明白。
对于王伦王大人,他也调查过,此人铁拳铁腕,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更重要的,他是太子阵营的人,他手底下的案子多是用于权利之争,因此,这案子怎么判,就要看这魏国公到底是哪边的人了?
而秦漠的推测,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三日后,大理寺就把案子给结了。
这杀人放血的凶手,变成了荣夫人跟前的姑姑。
说是她为了讨好主子,令主子高兴,这才想到了用人血做药引,来维持荣夫人的容颜。
她与府中统领府兵的掌卫早已暗通款曲,她利用掌卫大人捉拿姑娘,那密室也是府兵们审犯人的地方。
她盯上的姑娘大多都是无亲无故的下人,由于屡屡得手又不被发现,所以愈发猖狂了。
由于今年,衙门加大了巡查力度,这才从随机作案,变成了熟人作案,也因此露出了马脚。
而荣夫人一直以为自己喝的是养颜汤,对于被放血一事毫不知情。
那姑姑和掌卫都被判了秋后问斩,而荣夫人却丝毫没有受到牵连。
听到这个结果,南宫翎简直难以置信:“姑姑?这怎么可能?一个姑姑如何能在魏国公的府邸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谁信啊!而且,那些被救的丫头不都说了么,她们都看到了荣夫人?就连那个冒牌的平儿,也看到了,现在居然说荣夫人不知情,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
“可那些丫头全都改了口供,说她们看到的是姑姑而不是荣夫人。而衙门去密室抓人时,也并未在现场看到荣夫人。所以,只要魏国公府的人上下一气,那荣夫人就能置身事外。”秦漠幽幽回道。
“什么?改了口供?!”
南宫翎这才明白,这大理寺定是与那魏国公是一伙的。
几个丫头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万幸,又如何会与大理寺做对,还不是别人让她们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
“那董大人呢?他就由着大理寺如此颠倒黑白么?”南宫翎再次追问。
“从案子递交大理寺的那一刻起,董大人就被夺了权。”秦漠分析道:“现在案子已经递交刑部盖章,就连孔尚书都要卖国公大人一个面子,又何况是董大人呢?”
“连董大人都没办法,那我们就更没辙了?所以,琉璃她们便注定枉死?!”
南宫翎嘀咕着,内心一阵失落。
那些所谓的公平正义,在权力的面前,竟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看着南宫翎几近绝望的神情,秦漠都有些心疼了,是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翎儿,那荣夫人的双手沾满鲜血,定会遭报应的,我们就走着瞧吧。”说完,眸子忽的一沉。
并未听出秦漠的话中有话,南宫翎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这一连数日,南宫翎也都是恍恍惚惚,一颗心就像被什么压着,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而这个时候,秦楚楚还要来凑热闹。
原来,得知秦漠要娶南宫翎为平妻,她很是不满。
虽然,她知道五年前的事可能有误会,但要娶南宫翎为平妻,她还是不乐意!
本来,她来小院是找秦漠的,但秦漠却有事出去了。
她就直接把南宫翎叫了出来,准备在院子里提点她几句。
而秦楚楚一开口,南宫翎就听出了她的来意。
但这个时候,南宫翎实在没有心情说这些,人生观和价值观都要崩塌了,好么?
因此,她是极其敷衍地回道:“秦小姐,您的意思我知道,这件事您还是找少爷商量吧,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说完南宫翎起身就要走,却被秦楚楚一把喝住:“南宫翎,你这什么态度,你少拿我哥来压我,我别忘了你就是我们秦府的一个下人。”
一说到这句,南宫翎就像被点着了般,忽然吼道:“下人怎么了?下人就不是人么!下人就可以如草芥般,被丢弃在乱葬岗么?她们也有血有肉有情感,为什么不能被公平对待!”
说着南宫翎的泪决堤而出,内心的伤感又涌了出来。
眼看着南宫翎失控,秦楚楚都傻了,她到底说什么了?
怎么就如草芥一般,怎么就不公平了?
她又没说要赶她走,只是让她从妾室做起,至于这么激动么?!
但秦楚楚明显被南宫翎给镇住,气势一下就弱了:“南宫翎,你、你这到底在说什么?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你冲着我吼什么?”
见情形不对,在一旁观察许久的秀云是立即冲了出来。
“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几日,翎儿的情绪不太好,您也知道,绣坊的绣娘出了事,她一直都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