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连心情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还带着一丝后怕。
她真的就在尊上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事……竟然没有被发现。
抱着竹儿的手,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如今之计,她要不顾一切的离开神之尊域……本想好好的安葬竹儿的,但现在,也许没有机会了。
谁也不知道,尊上什么时候会发现剑架上剑的异样。
她在换剑的时候,一手握住无锋,那时便借用金属控制,将竹儿的剑化成了无锋剑的形状,不知道能瞒住他几时。
“单褐大人,您……”有个属下看出了些许异常,疑惑道,“这些小事交由我们来处理就好了,只有单褐大人能进入寝殿,大人只要将尸体带出来就行……”
银连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板着脸说道:“竹儿姑娘是怜主交代过的,最好保证她的安葬。”
“原来如此……”那个下属见银连脸色不对,便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银连刚刚走出寝殿几步,出了第一道门,便有意识的加快了步子。
她怀里的人已经逐渐变得冰冷了。
现在,最好是放下竹儿,自己赶紧逃跑。
趁着夜色,她没有走最短的捷径——那里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且守卫众多。
她走的是自己刻意调开岗哨的路线,不惜弯折一些,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最后,在小树林里,银连放下了竹儿,来不及安葬,默默悼念了几句,掉头便走。
都是命,都是造化,谁也改变不了。竹儿若是没有其他的心思,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而此时,一盏茶的时间,没见单褐回来清扫血迹。毁忽然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微妙。
有哪里不对劲。
他心情烦躁的时候,便会下意识的去摸一摸那柄剑——无锋剑霜雪般冰冷的剑身,就好像他的心一样,已经随着某人的消失,而覆上了一层坚硬冰冷的东西。
刚才单褐来的时候,似乎就有些不对。
行为举止,甚至连一些小细节,都和单褐一模一样,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毁忽然回想到“单褐”曾经往床边过了一道。
“好大的胆子。”
他猛地站起,黑色的身影散发着帝王般的冰冷气息,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只一刻,他便明白了关键。
如果单褐真的只是想背竹儿的尸体走,不必特意朝那个方向,而是应该径直向后。
他冰冷得如刀锋般锐利的眸光,扫向那个最可疑的方向。
他的目的是……
毁所看到的,是一个剑架,那里放着他最珍贵的东西。
因为喜欢,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拿到;因为不敢正视,所以特意铺盖了一层蚕丝布,好让他不要每天都陷入她带来的思念折磨之中。
毁猛地一扯蚕丝布,无锋剑静静的躺着,一如既往的冰冷,闪烁着一层薄薄的银光。
那银光就如她的眼神一般,注视着他。
他不知为何,心头一释,不自觉触碰到了冰凉的剑刃。
遂即,眸色一冷,周身变得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