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个手,把刚才收购的瓜果装箱。”
“是,主子。”
银连揉揉眼睛,见年亚澜走开了,才从木手上跳下来。农舍后院堆了一堆的瓜果,都是年亚澜为了打掩护,低价收购的。
此次行动,无极城只有年亚澜和不语阳两人偷偷出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没有任何人知道。
年亚澜和不语阳两个金贵得很的大人物,自然不会帮她装箱,这小山一样高的瓜果堆,她看着还真犯了愁。
四处无人,静静悄悄的,年亚澜主仆俩估计被热情的果农拉去吃午饭了,他出的价格在八重天还算公道,在这里却是比本来的价格高了一些,果农自然乐得卖。
“小黑,出来。”
本想叫小黑出来解解闷儿,契印却一痛,并没有熟悉的一团黑色柔软跳出,而是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愧是本尊看中的人儿,这就找到了神药的方位。”
银连猛地转身,差点撞上男人坚实的胸膛。
是毁,那个神龙不见尾,行踪诡秘,疑似九重天下界的恐怖男人。
“是你!”
毁打量着她,淡金色的眸子中,戾气消散了些。
如果不是周身萦绕的上位者的压迫式的气息让她这个城主颇有压力,那就更完美了。
“这个人皮面具不错……银儿你说,神药出世,这天下将如何?”他的声音带着男性独有的喑哑,宛如魔咒,在她耳边回响。
就像是局外散漫的看客,轻飘飘一语,忽然点醒了局中之人。
她的心狠狠一抽,是震撼的感觉,不可思议,如此明显的局势,竟然被她忽略了个彻底。
不,不止是她,他们这些为了夺药而下界的上神,全都在局中。
只看到了神药现世,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没有看到当今大局。
九重天尚不可知,就说八重天大大小小或偏僻或繁华的城池,偏僻的比如她的噩梦之城,繁华的如年亚澜的无极城,其精锐之人,无不偷偷来到了一重天。
城主都擅自离职,调用精锐,城中群龙无首,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无法从一重天这么低的天层赶往上层天,特别是,只要破坏了传送阵,那上层天的城便十分容易攻破。
八重天之下,各大势力也蠢蠢欲动,这是——天境将乱,重新洗牌!
一重天乱于十九叶重瓣梅的争夺,上面几重天,便是乱于有心人蛮横的野心!
看到她如梦初醒的模样,毁点了点头,不错,这女人没有笨到无可救药,也并没有寻常修炼之人的贪婪,对他胃口。
银连把拳头握得出响,她诈死,噩梦城有她的心腹,大总管西凉顶着,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没问题,可一旦有势力集结起来攻城,没有她护着,噩梦城简直不堪一击。
唯一还算幸运的是,没有人知道她还活着。
她有这一点优势,就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局势,如何逆转?”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她激动得抓住了毁的手臂,“一旦大战爆发,会死很多人!我的城民,无辜的城民,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城民!凭什么让军队践踏我的领地!”
毁比她冷静得多,可以说,天境怎么样,他都是冷眼旁观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
离上次的神魔大战也过了这么多年了,沉睡了许久,再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有些特别的女人。
刚才她说城民?看来还是天境这些年崛起的新秀,是个城主之类的身份。
这个女人,他太感兴趣了。
知道她有几分武技,但是实力着实不够看,不过,她的气息有些奇怪。
难道有意封锁了力量?
“愚蠢,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已经是必然了,最多只能延迟些大战爆发的时间,拖不得许久,就会有新的导火索出现。”
毁有些奇怪自己竟然没有排斥她的突然接触,在以前,要是有不知死活的女人凑上来,等待的就是灰飞烟灭。
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东西,想要一点不落的了解她,解开她身上一个个的谜团。
银连现在脑子里全是自己的城民,那些勤勤恳恳在田中种地的城民,突然间天昏地暗,大军杀到,踏毁了他们的田地,掠去了他们的财物,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不,绝对不能,在她的保护下,她的子民,天王老子都不准动他们一根毫毛!
“十九叶重瓣梅,我银连要定了。”凤眸中像是有炫目的火焰在燃烧,那样的神采,就像是回到了战斗时,银剑出鞘的锋芒。
就算是贴了一层人皮面具,也只是换了个形,而不损其神。
毁看着这样的她,淡金色眸子中闪过一丝满意。
银儿真是越来越合他胃口了,当初还好没舍得杀掉她,要是世上少了这样一个妙人儿,会无趣很多。
“别给本尊丢脸。”
话落,他抬脚向后退半步,凭空消失,就像来时一样,空间没有半丝波动,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发现他的踪迹,显然只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做到。
原来是外边有人靠近,她听到了脚步声,于是立马蹲下,捡起瓜果来装进备好的木箱中。
“叩叩叩”几声敲门声,不用想,要是果农怕是直接推门进来,如此温和有礼的,只有笑面蛇年亚澜了。
“主子,有何吩咐?”银连跑去打开院子的后门,撞入年亚澜碧色的眸子中,那一片幽幽的深潭,让她平白有些心虚。
“再不启程,我们上回在浮月城收购的果子得烂了,阿连快点装箱。”
她连连点头答应着,余光却瞟到小黑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在院子里跳上跳下的,眉头一皱。
打发了年亚澜,嘭地关了院子门,确定没有人之后,银连抓起小黑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试图收到自己的契约空间去。
可是,只要一动这个念头,契印就开始疼起来,契约就像是失效了一样,在她的胸口处,再也亮不起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