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的心思,的确是要以此让赢尘不得不出手。因为第一次去鬼府的时候吃了闭门羹,让他觉得赢尘是有畏惧,或是有隐藏的手段。
总之,就是在古门开启前,不和他灯楼接触。
所以,他料到,若不施展一些手段,就算在闹市上遇见,对方也会推迟。
如此,以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强人所难。虽说他灯楼有吞并鬼府的打算,但时机还未到呢。
……
因此,他便设下了这个圈套,诱使赢尘中计。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唯一的不妥就是这计策被对方识破了,不过也没有关系。
如今水到渠成,生米煮成了熟饭,有些东西,已经不再重要了。
齐轩抖了抖衣袖,伸出左手,傲气凝神的又道了句:“本少修为比你高,也就不欺负你了。仅出一只手,你若能挡的住,就可以离开。”
“仅出一只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赢尘听之,笑容更浓来些。
“此话怎讲?”齐轩眉头一皱,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看不起他。
“你既自信满满的只出一手,那本长老就出一指好了。”赢尘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的摇了摇。
“你……”齐轩猛地一怔,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少爷是不想以大欺小,才让你一只手,你小子居然给脸不要脸。”
“丫的臭小鬼,真以为当了鬼府大长老就飞上了天?竟敢如此羞辱我家少爷,活腻了你!”
“少爷,杀了他!”
这些修士本就因为光头的死而怒气冲冲,此刻听后,立马破口大骂起来。
要说在如今的鬼灯城里,灯楼其实早已一家独大了,鬼府多年来的没落,人尽皆知。
哪里生过这等嚣张跋扈的事,就算有,那也是来自于灯楼,而绝非鬼府!
……
四周的百姓同样炸开了锅,多半感觉赢尘疯了,这已经远远不是他和齐轩的矛盾,这一指的摇晃,已经上升到蔑视整个灯楼的地步。
“这赢大长老,莫不是要找死?”
“就是啊,这鬼府的新任大长老我也听说过一二,确是厉害,可杀的多半都是和自己修为相差无几的,但那齐少爷,可是四醒巅峰呢。”
“就是说嘛,如果这赢大长老全力出手,应该也不至于被杀,或许还能接下几招。可他就出一根食指,这怎么打?”
“我看这赢大长老,根本就是在羞辱齐少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
“对对对,就是这句,太应景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乱哄哄一片,吵吵闹闹。
……
可赢尘这边,却是肃杀一片,说他在羞辱齐轩也好,在自寻死路也罢。
总之呢,他给对方准备的诱饵已经抛出去了,就看对方上不上钩,出不出手了。
“好,很好,非常好,”齐轩压着暴怒的情绪,伸出的左手猛地握拳,发出咔咔之声,又逐一舒展开。
好半会之后,才继续开口:“赢大长老,这是你自找的,若下了黄泉,别怪本少爷心狠手辣!”
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以及来自灯楼的荣耀。
迫使他此时此刻不得不出手,而且得大出特出,最好把赢尘一击轰杀。
才解此番,羞辱之耻!
当然,对方能这般自信,定然有些手段,但那又如何?
他可是堂堂灯楼的少爷,只要他想,瞬间就能招来数尊四醒巅峰,更不用说还有那半步五醒的红衣少女,以及家族里的各大长老和老祖宗。
他有何惧?
……
“要出快出,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赢尘呸了一句,他本意是觉得一指足以,毕竟同境界无敌。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他的任何举动,都会让别人觉得是在羞辱齐轩。
那索性就羞辱到底吧,反正事已至此,没了回旋的余地。
齐轩目中杀机毕露,若目光可以杀人,那赢尘已经死了无数遍了。
他左手猛地捏印后,喝道:“众灯如星,凝——!”
咻……咻……咻……
只听一阵破空之声。
顷刻间,周围的灯火都破笼而出的,一一飞向齐轩,不多时,便覆盖了整个鬼灯城。
四周一下子,竟陷入了黑暗中。
就算是再次被点亮的蜡烛,也会继续飞走。
源源不断中,在满城百姓和修士的骇然和瞩目之下,齐轩的左手,汇聚着成百上千的灯火,像一座阵法般,井然有序的旋转融合,明亮的像一轮太阳,发出炙热的光,惊天动地!
如他,成就了这天地间的唯一,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为之失色,一切的一切,都只为衬托他而存在。
犹如杀人如麻的魔,唯我独尊!
犹如长生不老的仙,超凡脱俗!
犹如毁天灭地的神,高高在上!
……
赢尘看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这术法,定是通过感悟那众星化阳的一幕。倒是不凡,让他对灯楼有了新的认识。
可惜,依旧抵不住他的一指。
眼看对方狠狠一推,金光万丈,赢尘同时抬起一指,一指破虚!
雷光闪烁,化为一杆无坚不摧的白色长矛,带着毁灭之力,嗤的一下,扎进那巨大的金阳内。
轰隆一声巨响,金阳一阵膨胀又急剧收缩,随后炸开,重新化为千百灯火回到了原处。
可破虚之力却还剩三分之一,一路势如破竹的劈向齐轩。吓得对方顿时脸色大变,噌噌暴退,挥手中一连丢出数件法宝,挡在身前。
砰砰砰,一阵乱响,那一间间法宝被雷光炸的粉碎,看得齐轩心中滴血,更有滔天的恐惧。
仿佛面对的不是赢尘,而是那家族里的红衣少女。
直到第四件法宝炸开之后,雷法破虚才被堪堪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