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靠过去。红娘,放慢速度。”连半夏有话要问,特意让两人慢下来,等两马并肩而行后,她侧头看向宋玉媚,轻拧眉心道,“为何不反抗?你和吕家早就没有关系,他们左右不了你的生活,不是吗?
”
宋玉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为难道:“姑娘不要多问,我有我的难处,我必须回去,请让马停下来。”
“红娘,让她走。”宋玉媚的眼神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和随意,连半夏沉着脸色,让马停下来。
她不明白宋玉媚为何这般轻意随了吕家母子的心意,被羞辱般换亲给别的男人,是因为落了把柄在那对母子手里?还是有弱点被吕家母子握住?
答案很明显,连半夏只要一细思,就猜出事情或许与宋玉媚的三个孩子有关系。这时,宋玉媚已经下马徒步往回走,消瘦的背影有些凄凉,沉重的步履没有半分自愿,连半夏有些看不下去,挑了挑眉开口把人叫住:“你且等等,若是孩子的事,兴许我能帮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
发生了什么事。”
宋玉媚身子僵住,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体,满目泪光地盯着她嗫嚅着:“姑娘真能帮我救孩子吗?”
“我会尽力。”在没清楚事实前,连半夏不做保证。
她肯尽力帮忙,这对宋玉媚来说,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子,顿时安心了不少,也相信她有能力救下孩子。宋玉媚有些激动,哽咽着道:“我有三个女儿,最大的刚满四岁,最小的孩子刚满一岁多,吕家一直想要儿子,我……后面的事姑娘大约都清楚,我便不再详说。今天一早,吕家母子突然拿孩子威胁我
,要把我送到落凤村的赵家换亲,我若不从,吕长风母子要卖掉我的女儿,还说……还说……”
一想到吕家母子说出那种无情无义的话,宋玉媚再也说不下去,泪眼止不住地往下掉,想她当初因为爹酗酒,被吕长风设计,贱卖给吕家做媳妇。
五年里,她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操持着家,为吕家开枝散叶,半点错都不敢有,结果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不光自己差点因为换亲清白难保被人耻笑,就连女儿都保不住。
宋玉媚心里委屈,狠透了吕家母子,她知道连半夏是命里的贵人,不但可以救她,也能救下女儿。
连半夏已经下马走过来,递了块素净手帕给宋玉媚,她不着急知道吕长风说过什么,会让宋玉媚老老实实被卖。
宋玉媚接过手帕,感激地看了看她,随后擦擦眼泪稳稳情绪,继续道:“吕长风要将女儿买到窑子去,小一些的卖给陆婆子,没留一跳活路给女儿。姑娘,求求我女儿吧,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宋玉媚直接就往地上跪,要给她磕头,还好被连半夏及时扶住。
宋玉媚急着道:“姑娘,只要你能救我女儿,往后玉媚做牛做马绝无二话,银子我不要了,只求有地方住,有顿饭。”
“他要卖孩子?”连半夏眸光浮动,觉得这是好事,与其让三个孩子跟着吕长风,让宋玉媚无时无刻不受吕家威胁,不如让孩子被卖掉,至于买家嘛,她自有安排。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不算难事。
“姑娘……”宋玉媚有些惊讶,竟看不透连半夏的眼神,只觉得她在笑。
连半夏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慰道:“你若信我,以后不论吕家母子如何危险与你,你都别管。孩子的事,我有办法。”
这话宋玉媚信,不过终究放不下孩子,没敢直接答应,犹豫了许久才点头道:“玉媚听姑娘的,一切有劳姑娘费心了,玉媚在此谢过姑娘。”
“谢字先收着,等见到孩子,事情办成后再谢我不迟。”连半夏回拒谢意,想着宋连对女儿的冷漠,心里有些不舒服,没打算再安排宋玉媚住回去。
她思了会儿,抬头道:“从现在起,你别回宋家了,住到西华山去。”
“西华山?”宋玉媚愣住,惊愕地看着她。
西华山里无房无人,这是要让她住到哪里去呀?
看她吃惊的样子,连半夏知道宋玉媚误会她的话,又解释道:“家里正盖屋,请的匠人多,没有地方住,你随我们住进山洞里。你刚流产,最好能静养半月。”
“玉媚但听姑娘安排。”宋玉媚发现自己误会她的话,眼中有丝窘意。
该弄清楚的事情都弄清楚了,连半夏招呼宋玉媚一起离开,还让红娘带她共骑,四人这才继续赶回盘石村。
今日顾寒有事,带着笙儿和苗丹青主仆一起去了镇里,连半夏带回宋玉媚后,到家也没见他回来,以往他都缠着自己不放,突然身边少了他和笙,还真有点不习惯。
红娘一回家,放下宋玉媚后,要去盖房处帮忙,连半夏最决定跟她一起过去看看。
两人一起出门,很快到了碎石地,瞧见木房一层已经盖好,正在盖第二层,连半夏微微眯着眼睛,心情豁然明亮起来,非常高兴。
她算了算,照这个效率下去,到月底木屋就该落成了。
“夫人,这里很杂乱,你且离远些,仔细伤了自己。”盖房的地方忙得热火朝天,木板抗来丢去,红娘真担心一不小心出了岔子,伤到她,便拉着她站得远远的。
连半夏瞧了会儿,没发现自己有帮上忙的地方,只好同红娘夫妻打过招呼后,转身离开。
她刚到家,顾寒等人也从镇中回来了,马儿还没进院中,连半夏就听到顾寒在身后叫她:“娘子,我同笙儿回来了,你想不想我们?”
她一转身就被顾寒抱在怀里,冰凉的脸贴上笙儿的小脸,小家伙很是嫌弃地挤挤眉,憋憋嘴,逗得她既心寒又想笑。
为了不被嫌弃,连半夏推了推顾寒,把自己从他怀里挖出来,轻瞪了眼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嗯,都办好了。”顾寒点点头,浅笑的眸中有丝不高兴,因为老头儿的信实在无聊的紧,满信纸的废话,就写着一句话:乖徒儿速归掌教!
哼!想他回去,等躺进棺材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