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得了的事情,连半夏突然有了压力,对顾寒真正的身份不想知道,她有一种直觉,好像知道顾寒的事情越多,她就会失去越多,最后得到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傻子。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要下山,劳烦寨主安排下。”她想见顾寒和笙儿,平山离镇里不算太远,现在赶回去,天亮后就能见到他们了。
“如今夜已深,山路难行,不怕死你可自行下山。”寨主也不留她,出门吩咐一个弟兄,若是她要连夜下山只管放人,给些照明火把就行。
交待完事情,寨中开始狂欢,大家聚在一起吃肉喝酒,庆祝寨主喜得贵子。
连半夏瞧着这些恣意奔放的汉子,喝着一碗碗烈酒,也是没救了,想着还关在土牢里官家公子,不看经过,她已经猜到结局。
这些山贼没有一个跑得掉,估计那边夜袭很快要开始了,她必须快点离开是非之地,以免再被殃及池鱼。
她要了火把从小道下山,平山的名字和这坐山势一点也不搭,山势很陡峭,入山的路也就一条,怪不得那伙山贼要挑此处占山为王。
连半夏走了过把时辰还在山里转,好不容易到山脚,就看到山顶亮起熊熊火光,刺亮的火光照亮半个山头。
大势已定,连半夏望着火光,轻蹙眉头,想不通官家公子的人怎么上的山,她一路下来没碰到半个人影,这人还真有些本事和头脑。
收回目光连半夏继续赶路,手里的柏皮火把能烧些时间,没有马车,徒步去药安镇也够她好走的,天亮时还没到镇上。
连半夏累到腰酸腿疼,再也走不动,再有十里路就到药安镇,前面有处凉亭,亭里似乎有人,她又饿又渴,决定去亭中休息,看看能不能向亭里的人讨些水喝和吃食。
“姑娘、姑娘,有水吗?”连半夏进石亭,发现有位红衣女子爬睡在亭里的石桌。
桌上放着些点心,一壶酒,一只酒杯,有种怪异感,瞧着好像差点东西,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她叫了几声没听到回答,出于法医的直觉,很快发现女子睡姿有问题,胳膊生硬很不自然,她第一时间想到保护现场,站在原处没动。
“万宝,把工具箱给我。”不久前她刚购了套法医验尸用的工具,暂时存放在万宝那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万宝听到她在叫,很快出来,看到桌上爬着死人,大叫声来:“有人死了!喂,半夏你别乱来,你不是仵作,验尸的事不该你管,会麻烦的。不要动,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给你工具箱的。你做什么……”
看到她在翻商城,万宝绿着小脸禁掉软件:“你想都不要想,哼!”
“解开。”连半夏在工作时绝不开玩笑,这是一件案子,她要验尸体。
“不给,不解,你快些离开这里报官,让官府来处理命案。”万宝不想她摊上事,严肃提醒道。
说了这么多,就这句有用,连半夏很赞同万宝最后的话,这桩案件似乎是命案,就算验尸也要先报官。
不过,在报官前,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现场痕检,尸表检查。
面对万宝的坚持她只好退步,说:“给我相机和手套、鞋套。”
这些东西都很正常,万宝犹豫了下,说:“你保证不会乱来?”
“我保证。”连半夏点头。
得到她的保证后,万宝把她要的东西拿出来,连半夏快速套上鞋套,戴上手套,把相机挂在脖子上照了张尸体的全像,然后开始尸表检查。
死者是个新娘子,身上穿着大红喜服,衣料华丽,身份初步推断排除农家女,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连半夏很忙,检查时没人做笔录,只好临时征用万宝,让它现场记录。
做完初步检查,连半夏双手轻轻扶起新娘,检查对方的面部。
这一抬手,她双手猛抖了一下,才发现新娘是她认识的人,这人是笙儿的亲娘,朱家小姐。
“万宝,今天初几?”连半夏想起一件事,突然开口问道。
万宝不解答道:“初六啊,怎么了?”
“这就对了!”时间对上了,她很肯定这就是一件他杀案,她眉头微眉,仔细瞧着朱家小姐的脸。
这种死相对一个女人来说太惨烈些,奇巧流血而死,是中了砒霜之毒。
为验证自己的推测,连半夏翻开朱家小姐的衣襟,看到她脖子上有手指掐痕道:“这毒是被人强灌进嘴里的,而且对方是熟人作案,朱小才没有防备,掐痕是正面留下的。”
她如此说着,方便万宝记录。
万宝做完记录,突然发现朱家小姐后颈有什么,立即说道:“半夏你快看看她后面,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什么?”连半夏惊了下,赶紧轻轻放下朱家小姐,让她爬回石桌,然后拨开乌黑的头发,露出整段白晰的后颈,果真如万宝说的那般,后面也有掐痕,准备来说是按压制痕,和掐痕有区别,红痕的方
向不同,掐痕是斜上,压痕是斜下。
这就不好办了,到底是不是熟人呢?
连半夏不作声没有得出结果,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在她看到地上蹭痕:“她被灌下毒药后挣扎过,因为已经出现毒发现象,自身力气很弱,这些蹭痕很浅可以证明。
被毒的人死相很难看的,对方害怕看到她死样,又怕她不死,所以从身后按住她,确定她死透了后才离开。”
“万宝找找看,附近一定还有一只同套酒杯。”连半夏端着桌上空掉的酒杯,闻了闻味道,惊喜地发现,这酒不是普通白酒,居然有股桂花味。
除了这些,她还发现一件重的东西,一枚玉扣,紧紧握在朱家小姐右手里,从玉样来看,是男人腰带上的东西。
为了找到酒杯,连半夏和万宝翻起石亭周围的草丛,好在北方天冷,春天来得晚,亭子周围都是枯草,虽然也很费劲,不过最后还是找到那只酒杯。“你在做什么?”她正高兴有证据指证凶手,突然被一道厉呵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