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离铁弗城一千里,丁山自信跑起来三四天就到了,可是跑了一天后,到了略阳郡城三十里外的驿站就出了状况了:驿站根本不认他的节印。
这驿站的驿丞只要通关文牒!
要知道,丁山官衔全称是:持使节,临戎县伯,河州刺史兼都督河州、朔方、南秦州诸军事,上郡都尉。
这在一串官衔中,“持使节”是最厉害的,在辖区内理论上可以代表天王行使生杀大权。
好吧,驿站的几个人被丁山打了一圈后才说:“根本没有马匹可换,最多只能将丁山的三匹马喂养一些精饲料,要么去西面三十里的略阳郡城找马,因为最近南方战事频繁,驿站的马匹都被调走了。”
丁山暗骂一句“好贱”,刚刚挨打之前不好好说话,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本来打马多跑三十里道略阳郡,兴许也不会跑死马,但是停下来这点时间,马匹就没法在上路了!
才傍晚时分,天空阴暗,是要下雨的样子。这山区一下雨路就没了,在外面行走很危险的,所以必须找个地方躲雨。丁山留下马匹往西步行走了十来里后转向北面,因为北面有个马场,丁山也不愿意跑到城市里去,找三两匹外观一般的脚程好的马就好了。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丁山偷换了三匹马继续赶路。那译站还有自己从仇池带来的三匹好马,不过雨后过去会留下马蹄印,可能被张蚝追踪到。想到这里丁山呵呵一笑:自己跑路靠的是快,一路上可都没刻意隐藏行踪,张蚝他们问到驿站的人,就会知道自己大概的行踪。
丁山有意绕了半圈接近驿站,可是明天突然踏到了一个坑里,就看到那坑里两只惨白的死人脚。下马拽出来后,看到是一个坑里好几个死尸,都是驿站里面的人,每个人的锁骨都被抠掉了。看样子,尸体是昨天雨前埋掉,又被夜里的雨水冲刷出来的。说明昨晚自己刚走不久,张蚝他们就追杀过来了。
抠人锁骨这是张蚝的习惯,他们杀了驿站的人还仔细的埋人,说明是有其目的,说不定驿站里面有埋伏等着自己。不过驿站的人肯定已经招供了自己的离开,那这些人如此布置有事干什么的?
想不明白,丁山就不再想了。
看到原先自己的三匹马远远的在吃草,丁山决定到驿站门口试探一番,假如能挟持一个人就能问出缘由,反正自己不进去,如果发现不对就跑,即使张蚝那样的高手也抓不到自己。
咚咚咚,半掩着的柴门被敲响,一个衙役模样双眼放光的打开柴门,那一身新的皂坐实了他身份是假扮的。
丁山用食指卷着脸庞的细发,那衙役眼神立刻暗淡了,忽的有精神起来了:“姑…姑娘,你…你有事么?”
“哼!”丁山哼了一声不在说话,眼睛斜着望向别处。丁山不说话,因为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男人声底。
“姑…姑娘,你衣服湿了?是不是要找个衣服换?”
丁山见不用自己圆谎,对方就帮自己兜圆了,就决定继续耗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人。他假装慌忙的掩一掩衣襟,用手遮盖住胸口的汹涌澎湃,然后脸色羞红了。
那衙役看呆了,连忙解开自己的衣服要递过来。这时候里面有人出来了大吼:“钟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那人满手兵器,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丁山知道没必要继续装讪了,结果门口衙役的衣服,随后扭住他双手成苏秦背剑式,随手将他衣服塞他嘴里,立刻上马跑路,同时一声口哨,将原先的三匹马一起叫走。
驿站里面追出了十来个人,可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只能看着丁山掳走一个同伴跑远了。
抠锁骨是张蚝的爱好,可是不代表丁山不会抠。锁骨一头划开一个小口子,食指拇指捏住锁骨一拉技能扯出快来锁骨。
丁山抠掉了他一根锁骨后,在他的凄惨的低嚎声(嘴巴被塞着)中问,“驿站里面没有马匹?”
“到底有没有马匹?”丁山划开另外一侧锁骨上的皮肤。
那人立马摇头,然后又点头。
“有马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那人赶紧流着泪摇头。
丁山:“驿站原来的几个人是你们杀的?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那人愕然盯着丁山看。
审讯最不能给对方思考的余地,丁山又抠掉他一根锁骨。
那人凄惨的流着泪点头。
丁山:“张蚝要你们杀的?”
那人赶紧点头。
丁山:“张蚝已经离开了?”
那人剧烈的摇头,随即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使劲挣扎着要起来。
丁山拔掉他嘴里的衣服,塞进一根木棍。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当然不能让他咬舌头自杀。
那人:“张将军用性格传信到略阳郡,我们就冒雨过来装扮成驿站的小吏的。”
丁山:“信鸽?那是什么?”
那人一脸惊惧依然没有退却:“就是鸽子,腿上绑着信,从京兆飞过来。“
鸽子腿上绑着个信件?丁山依然想象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他不像说谎。
一番审讯后,那家伙被杀掉埋了。张蚝是征西将军,虽然有名无实了,但是这略阳正是他的辖区,找几个人帮他杀人再简单不过了。到略阳找人杀人丁山也能做,因为军情司在这里已经有联络点了,也雇佣了好些外围人员,而在驿站的那几个人除了一两个功夫还可以外,都是老兵而已;或许畜生鬼嗜军,伸手好些,不过有丁山这个高手在,杀个把人再简单不过了。
刚布置好驿站,丁山还没赶得上撤离,张蚝带着几十个人竟然到了!
“什么正西将军,去去去,我们是有朝廷的重要任务的,大人物随时要来的,走开快走开。“
外面吵成一团,张蚝的人要进了稍微休息一下,丁山当然不会真的吧他们赶走,因此就有一个人出来和张蚝说了两句。那是军情司在略阳郡的总管,以前是乌严护的卧底,即使丁山也只知道他的代号而已。
丁山就听见张蚝声音:“你不是略阳衙门的…怎么也加入我们征西军外围了?“
那人回话说了什么然后惊叫道:“小心,不要点火,这里面都是硫磺火油,一点就爆了…“
“好,好。“张蚝笑呵呵的说道。
假扮的衙役拿出了一些冷食物,然后那人回后院,见到丁山后点点头,两人就快速的往外面走。没跑多远,轰然一声,整个驿站上了天。
两人挣扎这从泥地里爬起来,那人脱掉上衣帮丁山擦擦脸有擦了自己脸说道:“可惜了那些外围。“
丁山用他外套擦了长弓,带着那人回去。
剧烈燃烧的残骸外,只有三个人还在喘气,也不知道是身上烧着了还是怎么的,身上光光的衣服都没了,其中两个重伤的直接被丁山戳死了,还有剩下的就是那个张蚝了,虽然晕晕乎乎的,嘴和鼻子里面往外冒血,但是身上没什么大伤口。
丁山把张蚝绑好嘴里喂了上等伤药塞了衣服后,看到他腿丫有些异常。
“咦,他他腿丫那货怎么只有蛋包,没有鸡脖子杆子?“
那人看着丁山道:“大人,你是张蚝对头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将自己阉了?”
丁山:“什么,张蚝将自己阉了?”
那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细细解释了:“张蚝与邓羌齐名,并称“万人敌”,武功和战功都是非常厉害的;因为是阉人,朝廷和天王才敢将步兵校尉交给他管。
初为后赵将领以及割据并州的张平的养子,和张平一个小妾偷腥被捉,当场自宫明志,张平饶过他任命他为最嫡系的近卫将军。
丁山摇头道:“割阴以自誓,遂为阉人。呵呵有趣,真要喜欢那小妾,就向张平讨要么,难道张平不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