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所面对的是来自皇帝的威胁,秦柳原本自信的气魄不免要削弱几分。≧
而安公公就好像瞧着了时机,开口说道:“你可知,吕公公在出宫之前,见了何人?”
言罢,一声阴笑刺耳。
秦柳不敢皱眉,他不能流露半分凝重的神情。
就放任安公公唱响独角戏,秦柳必须在表情上把“淡定”两个字演绎到极致。
但不得不承认,内心思绪已是紧绷,在这皇权时代,无论你多牛掰,在皇帝面前,皆是渣渣。
秦柳自信可以干掉吕、安两娘炮,可敌手是皇帝,情况就变得棘手了。
脑袋里疯狂回忆,顺着安公公的话,秦柳记起离开皇宫的那天,吕公公全程都与自己在一起,只有上了出宫的车架,才有一道车帘相隔。
他应该没有见过任何人,就算有,那他所见之人秦柳也该见到了。
会是谁?
到底是谁?
秦柳思绪乱了,记忆中模糊出现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这个人没有随车架出宫,而是与车架擦肩而过。
这个人是......
“不用多想啦?”安公公眼睛也算刁,任凭秦柳影帝的水平,还是被他看破。
打住秦柳的思绪,安公公摊牌说道:“那一日,圣上跟前第一大红人,杨峰杨公公为圣上传来一句话,说得是......”
安公公说到这里,嘴角已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随后更是无所顾忌,狂笑不止。
这叫一旁的侍卫听了,心中都不免噗通一声作响。
即便侍卫们不知道杨峰公公传来的那句话是什么,可一想杨峰的身份,众人也就明白了。
秦柳心中苦笑,看样子是不小心又猜对了。
可那又怎样?皇帝会对自己这个先帝遗孤下手,这不是用膝盖想都知道的事情吗?
既然横竖都是死,还怕你个阉人嚣张!
秦柳的神情顿时化作愤怒,他已懒得管安公公内心到底有多少得意。
抬起手,照着安公公的脸颊便是狠狠一巴掌呼啸而去,只听清脆一声“啪”响,一道深深的五指印就挂在了安公公的脸上。
安公公被打懵了,狂笑的声音骤然停止,瞪大了眼珠子盯着面前秦柳。
“你......你敢打我?”安公公不敢相信,在他的眼里,秦柳应该是懦弱愚蠢之人。也只有愚蠢之人才会在深夜时间,不知轻重的跑来牢房说要赦免温季能。
可此刻他眼前的这个十四岁小孩,明明是流露着一脸阴险,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锐气。
“安公公。”秦柳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如猎鹰一般的眼神,盯在安公公的微微抽搐的脸上。“安公公,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什......什么?”安公公不想承认,可内心的确是恐惧了。
“你忘了,我是襄王爷。”言罢,巴掌的五指抱成拳,猛地砸在了安公公的额头上。
安公公慌得一声惊呼,可声音却断在了半截。
因为秦柳一拳之后,紧跟着下一拳,根本就不给安公公完整完一声惨叫的机会。
将安公公从木椅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牢房门口。
安公公狼狈不堪,他根本不能相信秦柳的力量,这哪里是十四岁孩子,简直比战场上的武将更加彪悍。
而一旁的侍卫没有作响,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既不喝彩,也不劝阻。
秦柳抬起脚,重重踩踏在安公公的身背上,而后深呼一口气,像似打的疲累。
只能说可惜了,这小襄王的体能实在是差得有些过分,秦柳好赖是商业,间谍!既然是间谍,德智体美劳就一样都不可缺。
而现在用着小襄王的身体来打安公公,还真算的上是大运动量。
“安公公,你想起来了没有?”秦柳踩在安公公身上,问道。
安公公此时哭花了脸,哪里还知道什么东西想不想得起。
秦柳继续说道:“你说杨峰假传圣旨,要让吕公公杀了我,可你忘了,我是襄王爷,是皇上的亲侄子。”
言罢,安公公傻了。
他突然意识到,秦柳说得没错。
皇帝是真要除掉秦柳,可这是密旨,是不可告知于天下的秘密,而眼下秦柳已经知道了,只要他抱着自己是皇帝亲侄子的身份,只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皇帝的亲侄子,那皇帝还哪能杀他。
秦柳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从第一次见到新皇帝开始,秦柳就知道,他的这位三皇叔是个虚伪的家伙,既然是虚伪,那就会虚伪到底。
秦柳越是对外说,杨峰是假传圣旨,那皇帝就越不能杀秦柳。
一旦杀了,那份假的圣旨可就变成了真的,岂不是叫全天下人知道,新皇帝是一个混蛋!
想明白这一点,安公公悔得直嗷叫,真是把秦柳当成了小屁孩,竟一时少了防备。
侍卫们的心态原本所有摇动,深怕投靠了秦柳,最后秦柳败下阵。
现在看到安公公如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哭得两眼汪汪,侍卫们的心也再度坚定。
秦柳趁着时候,不做喜怒地命令道:“将温季能从刑架上解下来......再给他一把刀。”
前半段命令,侍卫们没有觉得不对,可后半句就未免玩火了。
侍卫们没有及时作出反应,秦柳微微侧过半边脸,眼珠子瞥向侍卫,再重复言道:“给他一把刀。”
声音落下,被秦柳踩在脚底的安公公浑身猛地颤抖起来,他太明白秦柳是什么用心,更知道温季能拿到刀以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慌忙惊恐道:“殿下,不能......绝不能给他刀?绝不能这样......啊!”
最后一声“啊”,是秦柳重重力,踩上安公公一脚时,安公公因疼痛而惨叫之声。
秦柳冷言道:“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吗?”
侍卫们见状,算是知道秦柳的决心,不敢再迟疑,赶忙解开了捆绑温季能的绳索。
温季能正如猛虎出笼,在侍卫为他解绳索时就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只在绳索稍有松开,他已凶狠地窜出了身子,一把夺过侍卫腰间的佩刀,冲向脸上煞白的安公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