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沛棠终于想起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了,那两缕粉色的头发他怎么能忘了?
一开始殷沛棠还想绕着走,毕竟打女人,就算自己没动手,这事也不光彩。那天他离开前,她的眼神至今都还记得,甚至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二个晚上他还做梦梦到过,所以他才把关凌甩了,觉得那女人真是个惹事精。
不过后来,殷沛棠看到她和池景灏出现在同一桌上,那震惊远比看到她卸妆之后的真容还要多出好几倍。
察觉到池景灏神色不对,夏明甄这才看到殷沛棠朝着他们走来,原以为他又是来找茬的,刚要发作,却见殷沛棠的眼睛始终盯着池景灏搀。
“这不是大哥吗?从禹城回来怎么也没和弟弟见个面,当真是忙得把亲人都忘了啊。”殷沛棠痞里痞气地双手插袋,站在他们的桌前。
夏明甄一阵怔忪,看看殷沛棠,又看看池景灏。
一个姓殷,一个姓池,竟然是兄弟?
不过以池景灏的表情来看,这兄弟俩的感情应该不怎么亲厚。
池景灏慢条斯理地举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格外温柔的目光瞅向对面还在走神的女孩,“要是不喜欢吃这里的饭,我们就换家地方。太吵了。”
夏明甄这回很快反应过来,明白池景灏的意有所指,正巧她也不想见到殷沛棠,笑弯了那双桃花眼,“那不如我们回去吃?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两人举止亲昵,就连眼神交错时的火花似乎都在乱窜,简直把桌前站着的这个人彻底的忽视了。
殷沛棠阴沉着个脸色,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就看着这一对无论在身高还是外形上都分外匹配的一对,在他面前手挽着手的离开了。
因为计划改变得突然,萧然不能很快赶过来,幸好车钥匙交给了前台,池景灏直接坐上驾驶室。
夏明甄尽量不太刻意的去打量池景灏,不过身边这人的气场还是太冷了,下颌的线条轮廓仿佛都透着一层冰霜,直视前方的黢黑眼睛也不带一丝感情。
“池先生,你要是不方便,就把车停在这,我自己打车回家好了。”
不确定的女声从身边传来,池景灏似乎这才记起身边这个人,瞄她一眼,很平常的语气,“不吃饭了?”
夏明甄犹豫了一下,摇头,“不吃了,你心情不好。”
池景灏挑眉,微微讶异,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不想竟然会被她看出来他的情绪。
夏明甄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喜欢再花精力应付别人,就想一个人呆着,或者发泄一下。”
“你一般都喜欢怎么发泄?”他没否认她的判断,而是向她取经。
夏明甄被问得楞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咬唇很是苦恼的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说,“我说实话你不要嫌弃我......我喜欢把惹我的那个人打一顿,简单粗暴,马上气儿就消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打两顿......”
男人弯了下唇,似乎觉得她这办法太傻气了,只有小孩儿才会一言不合和对方动手,他们这个阶层和年纪的人,只会用另一种方式捏着对方的命脉,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池景灏还是笑了,阴霾像是一扫而空,他转头,她正看着他,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像是最漂亮剔透的琥珀石,没有半点瑕疵。
尤其,当她眼里只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把整个世界都装在那双眼睛里一样。
他继续有条不紊地开着车,只不过另一只手越过车档,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男声带了一丝悠扬,“不是要做饭给我吃?”
夏明甄被他这么一攥,魂儿都要飞了,之后听到他说的话,又立马把魂儿收回来了,“呃,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的,而且我做饭......有点难吃。”
池景灏倒是颇为淡定,“会做就好,正好可以试试我家的新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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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还以为池景灏依旧会带她去酒店或者红楼,却没想到他的目的地是他的新家。
月桂园的房子夏明甄听说过,富豪的集中营,一平米将近十万块,一间公寓就有二百多平米。刚开盘的时候都是内部销售,没有人脉和地位的人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这里的房子。
夏明甄自打听说过这个楼盘之后就好奇了大半年,可跟着池景灏进了他的家,半丝雀跃和新奇的情绪都没有。
借口说怕影响自己发挥,把池景灏推到客厅,夏明甄独自站在几十平米的厨房里,愁得开始咬指甲。
她哪里是做得难吃,是根本不会做,就连煮面她都能把锅煮坏,她觉得自己身为女人的技能天生就很缺乏。
其实池景灏也并不期待她做得饭会有多美味,在上层社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珍馐佳肴他没吃过?他的要求是只要能入口就行,可就连这个要求,对夏明甄来说,似乎都是强求了......
池景灏刚进书房打电话没多久,就听厨房传来一声,“池先生,快来快来!”
池景灏匆匆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直奔厨房,厨房里锅碗瓢盆摆了一米远,油盐酱醋都也放在台面上,看她这架势似乎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池先生,这个要怎么打开?”夏明甄穿着围裙,恰好把她短装露出的小腹给遮住,她一手拿着铲子,弱弱地向他求救。
池景灏没说什么,上前帮她把媒气打开。
火苗窜上来的一刹那,她似乎有点吓着了,随后对他咧嘴笑,“我在家都是用电磁炉。”
池景灏多看她一眼,唇刚动了动,又被她轰了出去。
他苦笑。刚原路返回走出两米远,就又听到——
“池先生,救命救命!”
池景灏这次脚步比刚才快了一点,厨房里的炒锅此刻喷着火,池景灏第一反应不是去救火,而是看她伤着没有。然后就见到夏明甄蜷缩最角落的大理石台上,惊恐无比地瞪着那炒锅,池景灏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根本不会做饭。
火苗窜得有点高,把灶台上面碗橱的油漆都熏黑了一大半,等池景灏干脆利落地将事故化解掉时,夏明甄才从洗刷台上跳下来,低着头走到男人面前,坦白从宽,“池先生,我有罪,我骗了你,我其实......只会吃。”
池景灏:“......”
活了将近三十年,男人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哭笑不得过。
最后,池景灏解了她身上的围裙,让这个闯祸精在餐厅等着他。半个小时候,两碗炒饭出锅,夏明甄很给面子的吃了一盘子。
池景灏心道,确实是只会吃。
池景灏没说的是,这房子他也是在装修之后第一次过来,日用品和必备品萧然早就准备好,只是他一直都没有空搬。
两人洗完澡,在浴缸里做了一次,之后转战卧室,直到从床上隐隐传来一声拔高纤细的低口今声,这场情事才算结束。
夏明甄很快累得睡着,习惯性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带着女孩馨香和染着亲狎味道的咸腥味儿弥漫在池景灏的四周,她阖着睫毛,全然的依赖,如同一只温顺的小奶猫。就连每次见过殷家人都不会很高兴的池景灏,环抱着她,也难得迅速陷入沉睡。
夜里,不知道几点,他隐约听到窸窣的穿衣声音,只当她起来去上卫生间。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池景灏察觉到怀里一空,再一摸旁边的床单,早就冷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
池景灏没给她打电话,如往常洗漱完毕,没让萧然折腾一遍,自己下楼把车从停车场提出来,开向公司方向。
路过保安亭的时候,眼熟的保安似乎认出是他,忽然从保安亭里面拿着一个东西跑出来,来到他的车边。
池景灏将车窗降下来,保安对他行了个礼,说,“池总,早上有位唐小姐,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