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解药(1/1)

锦绣见皇上用的差不多了,便回里间取了一个杯子。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了没有人,才一闪身,从空间里弄出小半杯水来。

锦绣怕到时候效果太猛烈,露了马脚,还特意兑了许多清水。毕竟不是寻常物,普通人哪能一下子喝许多。这些,应该够用了吧,就是不够的话,下回还可以让皇上喝一点,锦绣如是想到。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却见外间早就没了人影,张望了几下,才发现皇上已经躺在自己最喜欢的小榻上。

那个小榻是锦绣亲自收拾的,平时有事没事都喜欢躺在上面,锦榻边上雕着许多镂空图案,非常宽大,就是皇上躺在上面,也没有显得窄。

屋子里很安静,锦绣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身边基本是没有人出入的,如端茶递水这点小事,都是锦绣自己动手。

貌似皇上一直都是这么高冷,锦绣跟他相处久了,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

“皇上。”锦绣走过去,看到封煜正闭着眼睛,就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句。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皇上,实在是少见。似乎这样的皇上也和平时不同呢。

睫毛长长翘翘的,比她的也不差,五官更是如雕刻一般,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无一不恰到好处。生得真好啊,长得也好,锦绣又觉得自己手痒了,可惜并不能摸。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皇上的脸,也是摸不得的。

“嗯。”封煜睁开眼睛看着锦绣,温和地说道,“这个锦榻很舒服。”

舒服到他竟然产生了睡意,真是难得,他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锦绣有些得意,“当然舒服了,这上边的锦被收拾妾身自己挑选的,每日也是妾身亲自打理的。”弄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才会躺着舒服。

锦绣也不是个勤快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现在条件允许,每日又不用出门,多是没有骨头般的躺着不动,可见这美人榻对她的重要性。

封煜起了身,嗅到锦被上的清香,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很好闻,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禁问道,“锦榻上很香,是什么香料熏地么?”

香吗,锦绣每日谁在上面,似乎也未曾注意。

“许是沾染了衣服上的香也不确定。”宫里的衣物洗完以后,都是要用香熏的,锦绣虽然不爱这样,但还是有几件熏过了,或许皇上说的就是那味道吧。香是香,可是锦绣不大爱闻。

“闻着不像。”封煜说到,衣服的熏香太浓,远没有这香宜人。

锦绣也说不清,“那应该是花香吧,妾身这里平常都不用香的。”

问不出来,封煜也就作罢了。

“对了,皇上您到现在够没有喝什么东西,定是渴了吧,妾身刚给您倒了一杯水。”说着试探地将杯子送到前面。这是第三次了。

封煜倒是觉得好笑,他每次来杜蘅殿,喝的东西却一次比一次简单。这一回,竟然连清水都端了上来。真是难为她了,封煜记得,小才人还是个庶女,又是初入宫廷,想来也没有多少好东西,还要费心思照顾他的喜好。封煜想,他或许能多赏赐点东西。

接过锦绣递来的杯子,这回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

锦绣看着皇上喝地光光的,暗暗欣喜,如此只要两三次,应该就药到病除了吧。真没想到,她也叶锦绣也坐了一回无名英雄,这回可是拯救了大魏的国君,不就是等于拯救了整个大魏国么。

封煜见锦绣乐不思蜀,道,“笑什么,傻气。”

哎,说出来吓死你,锦绣决定不和这个中了毒的人细说。

解决了心头大事,锦绣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带着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只是她们也没做他想,都一位才人和皇上又有什么进展,毕竟上午的时候,皇上还在锦榻上和才人说了好半天的话。

皇上每次来的时间并不长,这样的闲聊,在几个宫女看来,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试想,宫里头哪位娘娘能有这样的殊荣,才人喜于言表,也是可以理解的。

锦绣这边高高兴兴,连晚上做梦都是美的,封煜可就过得不太美妙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封煜晚间精神特别的好,平时虽说头痛难忍,下半夜的时候,到底还是能

勉勉强强睡一个时辰的,今日却是连睡也睡不得了。

原本封煜也没当回事,他这症状已经好些年了,近年来愈发严重,失眠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或许过了今日就会好了。

不过事情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每日不论是白天还是夜间,似乎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十分精神,也并不觉得困倦。封煜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好了,只是相反的,每日完全睡不着也是一种折磨,精神受地了,身体也受不了。

虽然看着无碍,但是整个人却烦躁不堪。

封煜平时的饮食都非常注意,提神的东西从来都不用,这样的现象,实在是古怪。思衬再三,还是招来了太医。

封煜这病症,知道的人极少,出去李德全,就只有太医院的院首王文正了。

王太医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一头白发,连山羊胡都是白的,面向平和,是那种看着就让心信任的老者。王太医在太医署当值三十多年,医术比其他的太医自然要好许多。

不过眼下,王太医替皇上诊完脉后,这到嘴的话也犹犹豫豫说不出来了。

“王太医,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李德全在边上看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话,不禁急了。

王太医只道,“皇上这脉象,是再正常不过了。”

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正常地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病痛。王太医行医多年,总不会连个脉都不会诊,要他说,皇上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病,反而身子骨极好,比前些日子健壮多了。

皇上这症状,一直是他在负责治疗,只是这头痛难免乃是忽然而生,是症而非病,既没有对应地药,又不能自行治愈,实在是棘手。原本按压穴位还可以缓解一二,现在却是不行了。

王太医被叫过来,起初还以为皇上的头痛症又发作了。岂料来了以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封煜问道,“朕这几日精神太过,夜间无法入眠,王太医可知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思索了一会儿,“不知皇上这些天,是否误食了什么东西?”

误食?李德全眼角一跳,“难道就是吃了那东西才对皇上身子不利?”

王太医安抚了一句,“李公公稍安勿躁,下官也只是猜测而已。皇上的身子一直是下官调养的。只是下官不才,纵然能治标,却不能治本,因而皇上之前留下来的一下旧症总是无法根除。奇的是,今日看来,那些旧疾都已经痊愈了,脉象也平稳有力,应是用了什么药。”

王太医自问医术不差,纵使不如华佗再世,也不是谁人都能比的。

皇上的那些旧疾,有些甚至在幼年的时候就留了下来,这么长时间,实在难愈,王太医私下不知招人试了多少方子,始终没有可观的作用。如今峰回路转,王太医一面送了口气,一面又好奇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机遇。

说是人为他是不相信的,这宫里若是有人能治,还能等到今天,只怕早就毛遂自荐了。除此以外,大抵就是皇上用了什么灵药。

封煜问道,“王太医此言,朕今日的状况都是应那药而起?”

“是极。”王太医捋着小胡须,他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药,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整日拘在一方之中,很多方面未免都坐进观天了。“这等灵药,非一般天材地宝可比,效用之大,实在令人惊叹。”

李德全没成想,这东西竟然还对皇上有利。不过,“景仁宫的呈上来的吃用之物,都是有宫人检查过的,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那日皇上倒是去了杜蘅殿的叶才人那里。”

封煜皱了皱眉,私心觉得应该不会是杜蘅殿里出了什么问题。

王太医此言,那物定然是再珍贵不过,杜蘅殿里怎么会有。“应该不是叶才人那里的。”封煜说道。

李德全闭了嘴,上回就是因为这叶才人,差点没把头给磕破了,今日实在不能再怵了霉头,如今皇上还稀罕着,自然舍不得怀疑人家。

王太医也说,“总之那药是个好东西,什么陈年旧疴都能治,皇上此番,也是受利了。再者,大多灵药,常人都难以识别,混在御膳中宫人检查也检查不出来。”

这就怀疑是御前出了问题了。

且王太医心里隐隐觉得可惜,这样的东西,竟然也没有人瞧见,若是知道什么样的,还能再找出来,魏国疆域之大,总不能就那么一种。

封煜也知道了个大概,虽然那东西无害,可是确实给他带来不少麻烦,“那这药的效用有多长时间?”

王太医道,“皇上放心,想来是不会过不会过三天的。”

那等药物,持续的时间肯定也比寻常的药物要长。

封煜沉默了一会儿,如今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他这彻夜失眠的症状还要持续两三天,实在是难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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