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亦邪听得安清染此话,自然很干脆地点头应下了。
“没问题,这件事情就算王妃不开口,老夫也一定竭尽所能地帮助王妃,一起将这次并州的霍乱之症给平了。”
“那行,有花师父这句话,那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好了,眼下令爱还在麻醉药效中,花师父若是想一直守着令爱清醒过来的话,也可以。”
“不过若是令爱清醒过来了,希望花师父能够叫人来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再给令爱看看,观察一下。”
安清染这次出手,足足用了三个时辰,已是很累了。
她打算回房歇息一会儿,就不在这里继续盯着了。
想来有花亦邪亲自盯着,花听月不会出什么状况的。
因而安清染倒是放心得很,回转房间,换了身上的衣衫,匆匆洗漱一下,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躺在竹榻上入眠了。
这夙言璟本还想等着安清染一同入席吃个晚饭,夫妻二人说说话的。
却从冬兰那里得知,安清染这次出手足足用了三个时辰,眼下累了已经回转房间休息了。
另外,值得庆幸得是,从冬兰的口中,夙言璟得知花听月的手术很成功,不出三天应该就会清醒过来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夙言璟还是很替花亦邪高兴的。
虽说这个人曾经害得他师父纳兰飞落到如此惨境,但他毕竟救了他哥哥夙漓璟的性命,又收了哥哥为徒,传授哥哥绝学,将哥哥拉扯长大,也算得上极为难得了。
如此,他想着,他跟花亦邪之间,也算是恩怨抵消了吧。
往后,就当花亦邪是哥哥的师父,对他态度好一些吧。
想着这些,夙言璟推门而入,觉得该跟染儿说一声,恭喜她出手成功的。
却没想到,染儿这会儿正在竹榻上睡得香甜,连他这会儿进来,她都没有惊醒,显然这次真是累坏她了。
又见她外衣,鞋子都没有脱,被子也没有盖上,就那般躺着睡着了。
当下倒是有些愕然,又有一些心疼。
轻轻地,他将她的鞋子给脱了,将她安置妥当了。
又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细细地盖好,转而眉眼一软,就势坐在了她身边。
“累坏了吧,染儿。”
他抬手轻柔地拂过安清染的脸颊,就那般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容颜,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珠来了。
莫名地,心里一动。
轻柔的一个吻,带着无限的怜惜,就那般落在了安清染的额头上,落在她的发际间。
“好好睡一觉吧,等会醒来可要吃点东西,这次出手,可是连午饭晚饭都没吃,那可是不行的。”
轻轻地呢喃着,夙言璟温和地笑着,闲着无事,在陪着安清染的时候,他顺手拿过案台上的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安清染这一觉醒来,已是二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外头完全黑沉沉的一片,已是夜间,今晚无月,只有零星稀疏的几颗小星星,一闪一闪地挂在高空上。
房间内,夙言璟早就将几处灯盏全给点上了。
此时昏黄的灯光下,安清染看着夙言璟在静静地翻动着书页,脸上的神色呢,和祥宁静的很。
他听到安清染醒来的动静,侧头过来,那是一抹欣喜温柔的笑容,看着,就觉得心头暖暖的,岁月静好。
“言璟,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早就来了,大概二个时辰前吧,怎么样?这一觉睡得可好?这会儿可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夙言璟放下手中的医术,伸手过来,帮着安清染揉了揉两肩。
安清染笑着扶着额头,觉得自个儿真是睡得太沉了,竟然一觉睡了那么久。
当下有些闷闷道:“言璟,自从有了儿子之后,我发现我是越来越爱睡觉了。这么一想,我觉得,我是不是已经老了啊。”
“这老了就要成黄脸婆了,一旦成了黄脸婆了,言璟你会不会就嫌弃我了啊。”
安清染莫名其妙地,就忽然有些担忧起来了。
那夙言璟听着安清染这话,又气又笑道:“染儿,你才几岁啊,都还不到十七岁呢,怎么就想着自个儿老了呢,要是你这个年纪都觉得老了。”
“那我呢,岂非更老了。说到嫌弃,我可是太冤了,明明是染儿最近都不太搭理我了,一天到晚都不想我。你都算算看,最近这段日子,你都只顾着陪他们了,这陪我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说到这个,夙言璟的语气就酸涩得很。
安清染见此,笑着捏了捏夙言璟的脸蛋。
“我相公的皮肤这么好,相貌又这么出众,我疼着他,爱着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嫌弃呢。”
“这么好的相公,我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又怎么可能舍得让给旁人呢。你说是不是?”
说着,安清染主动地投入了夙言璟的怀抱里,靠在他的胸膛上,仰头调皮地亲了亲他的唇角。
“我真有那么好吗?”
夙言璟眉眼一动,搂紧了安清染。
“当然了,这世上再也没人比得上我相公了,相公是最好的,最棒的。”
安清染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那既然如此,染儿是不是该好好地奖励奖励我?”
夙言璟盯着安清染的容颜,眼底有火苗在跳动着。
“当然了,得好好奖励我的好相公,最近可是太冷落相公了,是为妻的不是。今晚为妻我好好地伺候你。”
说着,安清染倒是主动得很,直接拉下纱帐,将夙言璟反压了。
这府里谁都看得出来。
不过一个晚上,这段日子以来,夙言璟身边流动着的那种冷飕飕,低气压一样令人窒息的空气。
忽若云开雾散,似阳光从乌云中破出,洒满大地的感觉。
瞧瞧,底下人那是最明显察觉到了主子心情的变化,原本吩咐办事的时候,那眼神,那语气,那动作,都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如今主子倒是若和煦的春风一般,哪怕出了点小差错,那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因为你再也感受不到主子迎面袭来的高强度冷空气,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你发配偏远地带了。
那连日来一直紧绷着神经,连句悄悄话都不敢跟墨四说上几句的风三,这会儿倒是有了心情跟墨四交流交流了。
“墨四,你说咱王妃这本事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啊,不过一个晚上啊,就将主子哄得是心花怒放,服服帖贴的。就这本事,咱不佩服都不行啊。”
“你啊,就是话多。什么事情到你这儿,最后若是坏事了,那绝对就是坏在你这张嘴上了。往后啊,我劝你,最好将嘴巴闭紧了,什么话都不要说,只做好主子吩咐的事情就好。听我的,少说话,多做事,那主子就是心情再不好,也绝不会找麻烦到你头上去。”
好歹跟风三在一起伺候主子十多年了,墨四也不希望将来他的搭档换成另外一个人,因而能提醒的,他先行给提醒了。
那风三一听墨四这话,赶紧将手捂住,小声道:“墨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最近在主子那里有说错什么话了吗?你可得告诉我一声,要是我真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主子,往后我可就惨了。”
“你说错话的时候多了去了,好在你这个人还是挺有福气的,运气也不错,每次主子要找你麻烦的时候,通常王妃就将主子搞定了。要不然啊,就凭你最近老是多嘴地问着主子,就足够主子拿你开刀的了。”
墨四不得不承认,风三这个人吧,虽然婆婆妈妈的,有时候念叨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但是这个人,就是有特别好的运气跟福气,每次在他以为他要死定的时候,总会有贵人跳出来,帮了他一把,让他避过了劫难。
所以,风三这个人绝对是一名福将。
而这样天生带着福气跟运气的人,墨四自然不会讨厌的。
哪怕这个人有时候多嘴得墨四恨不得直接缝了这个人的嘴巴。
但最后想想这个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遇难成祥,也算是他墨四的福分了。
因而想想这个,墨四就能忽略掉风三那旺盛的好奇心,还有欠揍的多舌。
那风三听到墨四那话,自然就想到主子前段日子看他那眼神了,那绝对是不爽的眼神啊。
当下他急道:“墨四,你说我惹主子不高兴了,主子会不会这次将我直接发配到关外去啊。”
“放心吧,这次有王妃哄得主子心情大好,你啊,算是度过这一劫了。想来,主子最近恐怕没时间来找你麻烦,这会儿啊,主子跟王妃都将精力放在霍乱之症上呢,哪有闲功夫想其他的事情啊。”
墨四这话一说,风三立即拍打着胸膛,嚷嚷着:“好险,好在是虚惊一场。墨四啊,你刚才那么说,还真的有点吓到我了。”
“这可不是在吓你,若不是王妃的话,恐怕你这次真的就被发配出去了。说来,你还得谢谢王妃呢。”
“那是当然,往后我将王妃的画像挂在墙壁上,我天天给王妃三跪九叩,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