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筹谋是他的命(1/1)

“抱歉,太后娘娘,现在,就连微臣也不知道小世子的下落了。当年凤凰山一别,微臣再也没有见过小世子一面了。不过,微臣相信,小世子还活着,只要细心去寻找,总是能够找到的。”

“对,时大人说得对,只要派人去找,总能找到的。皇儿,你皇姐的孩子,还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你得给哀家找到,一定要找到他。”

太后娘娘对着皇上说了这话后,转而面对安伯年的时候,那是无法掩饰的恨意。

“还有安伯年,哀家相信云夕所说的,她是最好的人证,她既然能够将细节说得这般清清楚楚,那就绝不会认错凶手的。所以皇儿,你得为你死得那般凄惨得皇姐报仇,皇儿,你可万万不能放过安伯年这个杀害你皇姐的凶手,若不然,哀家绝不罢休。”

“可是母后,二十年前的血案,单凭云夕一人之词,怎肯令朝臣信服?”

皇上显然还不想安伯年死,他还用得着安伯年这枚棋子。

可是如今,皇上就算不想,也由不得他了。

那跪地的云轻冷道:“启禀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你说。”

“民女可以作证,世子妃约安伯年见面之前,已经从风月阁那里得知了安伯年就是杀害镇南王的真凶,世子妃为了世子爷,甘愿以身冒险,决定劝慰安伯年前去大理寺自首。”

“可是没想到,安伯年竟然生怕世子妃去告发他,以此就推世子妃入了断崖,害了世子妃的性命。太后娘娘,民女绝无虚言,这是世子妃临去之前交给民女的信函,说她万一有个三长二短的话,记得将这封信函交给太后娘娘亲阅。”

云轻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敬地奉上,太后娘娘身侧的桂嬷嬷立即将书信拿过来。

“桂嬷嬷,念!”

“是,太后娘娘。”桂嬷嬷拆开云轻递送上来的信函,摊开来,开始一字一字地念下来,信中内容如下。

外祖母:

近日安清染以三十万两银子从风月阁买到一个震惊的消息,那消息上说安清染的父亲安伯年正是二十年前杀害镇南王夫妇的凶手,安清染震惊之余,心痛不已。

以安清染现下身份,恐怕已无脸面继续呆在言璟身边,所以安清染决定在离开之前为言璟做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去劝慰父亲安伯年前往大理寺投案自首,如此,也算是安清染尽最后的一份心意。

当然,安清染素知父亲为人,恐怕不会轻易承认,安清染此行,也可能性命不保。

但他总是安清染的亲生父亲,安清染相信父亲还是有残存良知的,因而想着亲自前往一试。

信的结尾是安清染的大名加盖了她的印章。

当然了,这封信写得极为草率,好几处地方涂涂改改的。

可见当时情况紧急,安清染应该是写了这封书信之后匆匆地赶往这里跟安伯年见面的。

“安伯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后娘娘将安清染的信函扔到了安伯年的身前,容颜震怒。

那安伯年看着安清染的信函,到现在他若是还不清楚被安清染摆了一局的话,他就不是安伯年了。

原来如此,安清染这个死丫头竟然用她的性命作为赌注,胜算之后的筹码就是他安伯年的性命。

好一个四丫头,好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恐怕她约他见面之前就已经筹谋好一切,就等着他入局,就等着置他于死地。

“皇上,太后娘娘,老臣有话要说。这一切都是世子妃设计老臣的,老臣根本就没有推过世子妃,世子妃是自个儿跌落断崖的。”

“还有,云轻那个丫头在撒谎,明明是世子妃派她约老臣在断崖这里见面的,明明是世子妃说近日有人在暗算安家,她要跟老臣商议一番,如此老臣才赶去断崖的。请皇上,太后明鉴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老臣冤枉啊。”

安伯年老泪众横,哭诉着他的委屈。

可云轻怎容安伯年辩驳。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安大人说得才是谎言,如今世子妃都已经丧命在断崖了,安大人当然是说什么都可以了。”

“但是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云轻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安大人推世子妃的那一幕,云轻就不信那么多人都证实不了云轻的清白。”

“还有,若是苍天有眼的话,云轻愿意以性命来作赌注,若是云轻撒谎的话,就让云轻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云轻愿意发誓,安大人,你肯发誓吗?你可发誓你没有害世子妃之心吗?若你真的清白无辜,那就当着皇上的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还有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发誓吧!”

安伯年听得云轻那话,立即嗤之以鼻,哼了一声。

誓言这种东西若是真得那般灵验的话,他安伯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吗?

这世道,从来都是吓死胆小的,胆大的,走多少黑路,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想着如此,安伯年起手发誓道:“皇上,太后娘娘,为了证明老臣的清白,老臣愿意发誓。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世子妃怎么说都是老臣的亲生女儿,老臣怎么会丧尽天良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所以真实的情况就是世子妃自个儿不小心跌落断崖的,根本不是老臣所为。”

“苍天在上,皇上明鉴,老臣在此立誓,若老臣有害世子妃之心,就让老臣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古人可是很信鬼神之说的,安伯年立下如此重誓,那些原本鄙夷安伯年下此毒手的众位朝臣,这个时候倒是一个个有些动摇了。

皇上见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只听得他说道:“云轻姑娘,你也听到安大人立下重誓了,如此,想来安大人谋害世子妃之事定然其中有所误会。这断崖危险,世子妃死足掉落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么远的距离,众位看到安大人站在那里,难免产生误会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依朕看来,这件事情还有疑点,不能直接下了定论,由此而冤枉了安大人。”

皇上这会儿心情其实是不错的,哪怕安伯年面临死亡,有可能会牵累到他这个皇上,也改变不了皇上这一刻的好心情。

天命之女的安清染,死了。

无论是不是安伯年杀的,只要安清染一死,那么镇南王府就等于断了登天的翅膀,他这个做皇上的也就可以稍稍安心了一些。

另外,夙言璟没有了天命之女的支持,加上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另外一个孪生兄弟,这下一代的镇南王落在谁手里还不清楚呢?

如此,也就意味着五十万兵马的虎府,恐怕在没有找到另外一个镇南王府的继承人之前,那是落不到夙言璟之手了。

你说这般好的消息,皇上怎能心情不好呢?

说来,如果真是安伯年杀了世子妃的话,皇上得谢谢安伯年,不是吗?他这枚棋子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这么好用的棋子,皇上还真舍不得就此放弃呢?

因而有机会给他活路的饿时候,皇上自然毫不犹豫地给了安伯年一条活路。

那云轻呢,听得皇上这么说,就知道事情已经偏离了世子妃期望的进展。

因而她道:“皇上,云轻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断崖之上,云轻亲眼所见,确实是安大人推世子妃下去的,这是事实,绝不是什么误会,还请皇上给世子妃一个公道,不要让世子妃在泉下死不瞑目。”

“云轻姑娘,你是世子妃身边的侍女,世子妃遇难,你这个侍女伤心难过那是在所难免的,可不能因为你伤心主子的离世就随便污蔑朝臣啊。”

“何况,你,还有另外三个侍女,你们四人在朗朗乾坤之下行刺朝廷命官,这个罪名,朕还得问过安大人要不要放过你们呢?安大人,你看呢?”

皇上显然是给安伯年做了一个台阶,示意安伯年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而安伯年素来是最会看眼色行事的。

皇上说什么话,给了什么眼神,安伯年自然揣摩得丝毫不差。

“回皇上的话,云轻等四人是世子妃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世子妃多年以来一直深受她们四人的照顾,这世子妃忽然离去,她们四人悲痛之余,心生愤怒,对老臣产生误会也是人之常情。因而就看在她们对老臣的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老臣这次就不追究她们了,就请皇上宽恕了她们四个吧。”

这安伯年此言一出,自然得到其他朝臣的频频点头。

那跪地的冬芝,素来性子直,听得安伯年这番话,那是暴怒而起。

“安伯年你个老贼,冬芝不需要你这番假惺惺的好意,世子妃究竟是不是你害的,老天会长眼睛的,我冬芝相信,相信世间若无公道的话,那么天道会给公道,天道会给百姓做主。苍天,苍天你开眼啊,你若真的开眼的话,那就用你的天道来惩罚有罪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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