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受到的委屈与被人玩弄抛弃的感觉而感到暴躁不已,也有可能是她的更年期到了。尤其是在她的儿子劝她说,“别闹了,我爸挺好的。”
她被完全激怒了,她的骄傲、她最大的依靠她的儿子竟然让她不要闹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啊!是这个要不让她闹了的女人十年前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想要改正的幸福生活,是她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作为儿子不是应该向着她一起对抗这个女人么?她的亲儿子竟然劝她不要闹了!真是笑话。
还什么,他爸身体不是太好?天呐!那天见面,她从未见他这么状态好过。他们都被那个该死的女人欺骗了。她发誓一定要撕掉她伪善、做作的面具,露出她的狐狸尾巴出来。
距离Mary与慕瑾的婚礼只有一个周的时间了!大家都沉浸在这份等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之中。
直到阿木在那一天的早晨突然造访Mary与慕瑾的新房,他在避开慕瑾之后匆匆将Mary唤了出去。
“怎么了?一大早上的?”
“Mary...姐,汤哥找你。”
Mary显然吓了一跳,可她还是立马恢复了一种韧劲一样打不倒的神态,问,“已经来了么?”
“嗯!在我那边。”
“好,你一等,我马上就来。”Mary转身进去屋子,背上包就出门了。还好慕瑾并未追问。
在阿木的房子里,坐着一个右脸颊上有一个食指那般长刀疤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出头,留着小平头,显得格外干净利索。这个男人曾追过Mary,可Mary并没有同意,还好他算是有道义的那种人,对于感情并不是那种硬碰硬的,只要你不是特别愿意他是不会胡来那种人。这也是为什么,Mary还一直和他有联系有往来的原因。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啊!这么老大一个女人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汤哥,谢谢。”汤哥爱开玩笑,可Mary对于除了慕瑾以外的男人真的开不起玩笑,或者说不起笑来。除非她是装的,但对于汤哥她无需隐藏或装作的样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觉得是对汤哥的一种尊重吧。
“是那个老小子么?”汤哥对一个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二十岁的男人这样称呼道。原谅他吧,他自小在道上长大,更没读过多少书,蹲班房更是家常便饭,不管是出于醋意也好,一贯有的痞性也好,他说出这样的话很符合他的身份。
“阿木,家里是不是没喝的了,你去楼下超市买些吧。”Mary这样说着,汤哥抖着二郎腿眼睛巡视着别处,一副丝毫没有听到的样子。阿木对于Mary的话也是从来不加反驳的,去酒吧打工是个例外,所以,他出去了,给两人谈话营造一个无第三人在场的环境。
“嗯!”待阿木关门出去后,Mary回答道。
“不是残废吧?”
Mary摇摇头,表示不是。
“呵!”汤哥将二郎腿放下来,往前凑了一下身子说道,“这么说你用的是方案二。”
Mary点点儿头。
“要我说,用方案一多好啊,把那家子人噼里啪啦一窝撞死,然后,你跟我回青城做压寨夫人去。”
“汤哥。”Mary语气坚定,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这让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他觉得抖二郎腿都没以前自然了。
“我这不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么!你的对头,那个女人最近在找道上的人。是叫曼文没错吧?”
“汤哥?”Mary有些被吓倒,她以为她就此安稳、老实了下来,没想到她竟然在暗自盘算着些什么。
“这边的小弟告诉我的。能处理的掉么?不行,我......”
“汤哥!”Mary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之所以不选一,就是因为我不想双手沾血。”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的也没什么了。”
“谢谢。”
“那个,叶子,你幸福么?”
“我很幸福。”她现在的确很幸福,还有七天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虽然能请到的人不多,也就是慕瑾的家人朋友,还有阿木,她的家人朋友在她消失的这十年的时间里也全然没有了联系,而她也不想再联系了,不是狠心而是无法有勇气去面对。对于父母她是愧疚的,她没有尽责去照顾两位老人,可她还是在远处、在十年之前的每一天都有打钱给他们,就算是自己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不曾停止过,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她的罪过。等到她有勇气的那天,她会去与他们相认的。好在,家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孩子,要不,她早就自己劈了自个儿。所以,他们两个商量只是简单的大家聚在一张桌子上吃个饭而已。
她想到了五个月之前,那时候还在青城,她那时候虽然爱着慕瑾却也是恨他的。十年了,他竟然可以过的那样若无其事?毕竟自己不辞而别了,他竟然一丝情感也没有?没想过试图去找找自己么?她哪里都没有去,就待在他的老家而已。
“撞死他儿子算了,复仇over。”
“不,不能撞死孩子,那是他的孩子,他会悲痛伤心的。”
“那就撞死老子。”
“有这个可能。”
“那老婆子呢?”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当我的母亲给了我血肉的身体,我的行为不是狮子的,却是狐狸的。——但丁《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