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1)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玉倾看着月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在想月娘以后跟着她吃苦,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做法。

月娘旋即望了过来,将手上的一个包裹背在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站在那里,对着玉倾笑道:“小姐,我们走吧。”

玉倾站起身子,伸手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包裹,同样的背在身上,只是再走的时候她回头低着月娘笑道:“其实,王府里没有我这个王妃,前院的那位和凌子皓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言语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她是不想拖累月娘,最起码在王府,有吃有喝,什么都不愁。

月娘上前一步扶着玉倾的胳膊,两个人继续朝着门口走去,后门的值班下人都被玉倾派去喝喜酒去了,哪里还有人拦着她。

“小姐,月娘的命就是小姐的,以后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小姐也不要说什么一些为我好的话,月娘不是绿竹,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还是清楚的。”月娘面色平静,心里也是十分的沉稳。

玉倾拍了拍月娘的手背,只是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笑容来。

“好!”

玉倾顿了顿,紧接着说道:“那月娘也不要叫我小姐了,出了这王府,我就不是什么王妃相府之女了,叫我玉倾便是。”

月娘轻轻的点头答应。

两个人再也耽搁不得,出了后门拐个弯就会看到一辆马车,这是月娘提前准备好的,买通了一个马夫,朝着城门口奔去。

第二日,芸香院一切照常,早饭的时候,是春梅自己去的厨房拿的一些东西,而平时和她一起来的是月娘,只是这一天出奇的奇怪。

春梅和几个丫鬟把饭菜一一的摆在桌子上面,就好像一会子玉倾就会突然出现来到桌子旁边,对着春梅喊道:“来坐下一起吃啊!”

可是现在诺大的院子里面,除了平时玉倾摆弄的一些花草,还有玉倾习惯的躺椅,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只是院子里再也听不到玉倾爽朗的笑声和月娘在一边耐心的教导。

晚上,春梅像往常那般,把玉倾的屋子里弄的暖暖的,只是她坐在炉火旁边,想着,外面肯定比王府里冷,王妃的身子能顶得住吗?

春梅突然地发现,自己对玉倾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的关系,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小失落,她也想和玉倾一起走,可是她竟然连玉倾和月娘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玉倾只是留下一封信和一些钱财首饰,上面写着让春梅赎了身,然后带着这些钱嫁个好人家。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打湿了纸张,晕开了上面一层一层的墨汁。

到了第三日,绿竹和孙杨重新回到了王府内,这里的一切和平常还是那么一样,只是绿竹心里很开心,她面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只是就这么露面走着,露出脸上的伤疤,丝毫不顾的任何人的眼光,她是为了自己为了孙杨活着。

这里的每一个下人见到了绿竹都要管她叫一声夫人,绿竹受不了,感觉怪怪的,以前都是自己这么管别人叫,如今人家这般的叫自己,总是适应不起来。

但是为了不给孙杨丢脸,绿竹也是点头答应。

“小姐,月娘,春梅,快来看啊,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绿竹一边跑着一边小心的提着手中的东西。

孙杨在后面耐心的喊道:“你慢点。”再然后摇了摇头,一脸宠溺的看着绿竹欢快的身影。

绿竹侧身只是瞄了一眼身后的孙杨,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便继续往前跑着,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玉倾,以前朝夕相处在一起,如今才分开三天就想的不得了。

推开玉倾的房间,里面暖暖的,绿竹把东西放在玉倾的桌子上,去了里屋,里面的杯子叠的好好地,便走到炉火的旁边烤了一下手。心里嘟囔着:小姐去哪里玩了。

再然后绿竹便去了月娘的房间,如今她的房间都已经锁上了门,这又是闹哪出。

心里一紧,不敢耽搁,提裙朝着春梅的房间奔去。

还没有推开房门就听见有人在里面小声的呜咽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绿竹却听的清清楚楚。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一把推开了房间,苗条的身影就越过门槛。

此时趴在床上的春梅突然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在看到绿竹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下去,鼻头酸酸的,就这么朝着绿竹奔去。抱起绿竹,嚎啕大哭了起来。

“绿竹姐姐,王妃走了,她不要我们了。”春梅趴在绿竹的肩膀上面,哭的异常伤心。

绿竹就感觉自己被雷劈住一般,当即不能动弹,就连春梅的哭声都没有拉回她的思绪。

春梅刚才说什么,她说小姐走了!

不可能,如果小姐要走,为什么都不和她说一下。

“春梅,小姐有没有留下信。”绿竹强忍住眼中奔去的泪水,拉着春梅的手就说到。

春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扭过身子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封玉倾写给绿竹的信。

绿竹颤抖着手指打开,里面熟悉的字迹让绿竹心中一颤,这是小姐亲自写的,没有错。

只是绿竹读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信上面的句句真心,绿竹都能感觉出来,甚至还能猜到玉倾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姿态。

嘴角微微的上扬,眉眼是低低的,宛如天上的一弯弦月,必定点上一炉香,桌子上是常年不变的菊花茶。她说喜欢,不只是喜欢菊花,还喜欢菊花的寓意。

她曾经说自己好想像陶渊明那般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想到这,绿竹一下子坐在凳子上面,只是小姐,为什么连走都不肯告诉绿竹一声。

孙杨找不到绿竹就只好挨个房间找,终于看到了绿竹,绿竹再也忍不住泪水,投进孙杨的怀里嘤嘤哭泣,“孙杨,小姐走了,她这次真的不要我了。”

想来孙杨没有绿竹那般吃惊,在知道绿竹就这么快嫁给自己的时候,心里也许就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还是这般的快。

“我去禀告王爷。”

孙杨想着既然绿竹不想玉倾离开,那么还有追回来的可能,只是刚想要转身,衣角却被低着头哭泣的绿竹紧紧的拉住。

“竹儿?”孙杨狐疑的看着她。

顿了顿,绿竹抬起一双布满泪水的眼睛,对着孙杨牵起一抹嘴角,“如果这就是小姐想要的,我们为何不成全了她。”

她知道小姐的想法,也知道玉倾并不喜欢王府的生活,虽然不告而别确实让人很是伤心,可是绿竹懂玉倾,她已经为自己做了更多,包括嫁给孙杨,如果没有她,绿竹怎么都不会迈出这一步。

“不要去,起码现在不要去,小姐肯定还没有走远,给她一点时间吧。”

而苏那样听到绿竹的话,紧紧的将绿竹抱在怀里,他深受玉倾的所托,定不负玉倾的嘱托,一定会照顾好怀里的人儿。

半天过去了,前院里慕嫣因为身子的缘故,凌子皓一直都在身边陪着她,现在慕嫣怀了孩子,身子之前被重创过,凌子皓不再身边看着,是难以放心,如果在出一点岔子,让他如何对得起慕嫣,对得起腹中的孩儿。

府中的老大夫来把脉的时候,看着慕嫣王妃的脸色和脉上的跳动,他收回了手,对着凌子皓拜了一拜,“王爷,王妃腹中的胎儿没有大碍,只要安心的调养,你大可放心,老朽给她开一些保胎药,切记,不能让王妃在动肝火,以免胎儿不保啊!”

他说的这些,凌子皓都一一的听着,这位老大夫一直在王府中,医术精湛,除了山上的老东西,凌子皓唯一信得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了,那老朽就下去了。”老大夫将箱子背到肩上,对着凌子皓作揖。

“多谢大夫提醒。请。”

凌子皓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脸上的紧绷开始得到了舒缓。

待到门口的时候,老大夫突然扭过头来,对着凌子皓弯腰说道:“老朽有句话要提醒王爷,侧王妃的身子还很虚弱,现如今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保住了,可是切记不要过之操劳,静养才是对胎儿最好……”

“你说什么?”

凌子皓拧着眉头,手当即抓住老大夫的双肩,脸上的舒缓再次紧绷起来。

老大夫不明所以,当即吓了一跳,就连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王,王爷,侧王妃,有了身,身孕啊!”

凌子皓放开手中的手,他猛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去看她的时候,那么的虚弱,原来是,是有了身孕,当时自己还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面。

“当即侧王妃肚子受了重创,胎儿险些不保。老朽拼劲全力才算是保的母子平安啊!”

此时,孙杨火急火燎的干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赶忙说道:“报告王爷,侧王妃不见了。”

不见了!

凌子皓微眯起眼睛,脸上堆满了愤怒和一些担心,嘴角抽搐,咬牙说道:“给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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