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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柏元强站了起来,指着时骏愣是说不出什么来。时骏皮笑肉不笑,“先说好,动手你可打不过我。别找死。”

柏元强面色严正,似有些愠怒地说:“我回来上个厕所怎么了?”

靠在墙上的霍刚不疼不痒地说:“是啊,人家就是说回来上厕所,你能把他怎么样?想要怎么样就要拿出证据。”

这一点时骏还是懂的。所以,他开门见山地说:“咱俩就不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是回来拿37号号码牌的。”言罢,他闹闹头,看上去有些自恼,“这件事我还真琢磨好半天才明白。我们来的时候,同事一直在小侧门那等着,我就觉得吧,我的同事能等着,说不定凶手也能在小侧门那边等着。”

对于时骏的推论,柏元强不屑地冷哼一声。时骏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继续说:“号码牌很硬,折不断、掰不弯、可对你来说这玩意儿是第二个想要处理却无法脱手的东西。但是尸体被发现之后现场内外非常混乱,你没机会也没那个时间处理号码牌。”

时骏看了看方才柏元强摸到的东西。那是挂在墙壁上的自动吹手机,机体距离墙面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时骏抬手敲了敲,问柏元强:“让你塞后面了?够能想的啊,难怪找不到。”

“你血口喷人!”柏元强这一声喊的中气十足!他方才被时骏吓了一回,这会儿终于憋不住要发火了。

时骏说:“柏先生,你为什么要杀佟南不在我的兴趣范围之内,等我把你移交给警察,你跟他们慢慢聊。咱俩之间先说说杀人手法,怎么样?”

“你有什么证据。我警告你……”

“我知道,我知道。”时骏很无聊地打断了他的话,“‘拿不出证据就让我好看’这种威胁我平均每个月都要听上三四次,你省省吧谢谢。”

“既然你知道就好。”柏元强冷静了下来,换了一副傲慢的态度。

时骏站在门口,堵着他的去路。继续说:“最开始呢,我还真小看了这案子,以为只要排查一遍嘉宾,就能圈定嫌疑人。但是,死者没有进入过宴会大厅,37号号码牌不翼而飞、凶器又突然冒出来,接二连三的线索让我觉得很头疼。”

柏元强的眼神恨不能瞪死司徒。时骏估计他正在心里骂自己,比方说:怎么没疼死你!

“柏先生,我不知道你跟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但是你显然知道他今晚要混进宴会大厅。或者说,你一直在服务台小侧门那边等着死者。”

是这样吗?老王还有很多不解,询问真相、原因和证据。对此,时骏说的并不含糊,首先,他从37号号码牌说起。

死者持有的44号号码牌是在21:40录入电脑,37号号码牌是在21:42录入电脑。之间只相差了两分钟。那么,换个思路,持有37号的人就在死者身后。这一定毋庸置疑。门童曾经说过,那个时间进入大厅的人不多,也就两三个。而服务台女孩给出的线索是,从21:40到22:00之间录入电脑的号码牌有四个,分别是46号、58号、37号、29号。经过排查46号、58号、29号都有人证,所以这三个人自然是已经进入过宴会大厅的人。这样一来,就基本确定,这四个人里没有进入宴会大厅的那位自然是神秘的37号。

柏元强知道死者今晚要来宴会,但是具体时间不知道。所以,他掐着时间在小侧门里等着,看到死者进来之后,从小侧门出来。时骏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大家看。并提醒大家注意小侧门和37号存衣柜的位置。37号柜紧挨着小侧门,只要稍微一伸手就能拿到37号号码牌。当时柏元强多了个心眼儿,趁着众人不备,顺手牵羊,牵走了37号号码牌。

“等等。”老王举手提问,“就是说,柏元强手里有两张号码牌?”

“对。”时骏点头,“除了他原来持有的22号,他手里还有37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37号持有人的原因,也是一开始他就不在嫌疑人范围里的原因,因为那时候柏元强拿出来的是22号。因为他持有22号号码牌也进入过宴会大厅,所以我们在最除压根没注意到他。”

一直听着时骏说话的柏元强并没有马上反驳,霍刚觉得这人似乎胸有成竹。他耐下心来,继续听时骏说:“首先,柏元强拿了第二个号码牌37号,跟在死者身后上了天棚,也因为这样37号从未进入过宴会大厅里。我要提醒各位,在这个环节里,我们必须要明白死者为什么不进入大厅反而是上了天棚。”

“为什么?”这个问题老王还是想不通。

霍刚接过这个话题,说:“我们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手机,但是一个人混进来意有所图,不可能不带着电话。换个角度说吧,假如时骏要调查什么人,或者是监视什么人,他会选择什么地方?”

老王想了想,回头看着时骏。时骏坦言:“要看情况。在对方知道我长相的情况下,我会选择黑暗、隐蔽、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像死者选择了天棚。”

哦,这样啊。老王明白了,“死者混进来是要监视柏元强。”

“这只是他一半的目的。”霍刚走到时骏身边,习惯性地站在他身后像是一堵结实难以摧毁的壁垒。他的视线越过时骏的肩膀,笔直地盯着柏元强,“监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找机会勒索敲诈。”

老王心里也明镜儿似的。监视必有所图,凶手图的是什么?这时候,霍刚面对柏元强放低了声音,连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阴仄仄的,“我知道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你找不到我,你不知道我在哪里。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睛里,我就像影子一样紧跟着你。”

“是电话!”时骏冷静地说,“当时死者是站在天棚上往下看,找柏元强,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给出的推论说明了现场的某些问题。首要线索是凶手与被害人是敌对关系,那么因此而局限了双方很多行为意图和古怪的结果。比如:为什么凶手会在死者背后勒住他,割了脖子?如果是两个人事先约好,那么死者不可能把背后给敌人;如果是突发性相遇,死者更不可能背对着敌人,露出自己的死角。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时候死者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并且很集中。

怎么样才能那么集中又认真呢?在猎人寻找猎物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猎物早就知道这些,所以,一边通话一边悄悄接近死者。

“我要打断一下。”柏元强终于说话,“我也看过尸体,脖子和衣服上流了很多血。假设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在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我还怎么在他脖子上割一刀?那一刀会割我自己的手吧?”

“如果是你捂住了他的嘴呢?”时骏忽然插话,“极快的手速,下刀稳准狠。一秒钟之内就可以杀人。我再尸体飞嘴唇上发现一块伤口,很小,但是的确是破了。我想你应该是抓着他拿电话的手,连同电话一起堵在他自己的嘴上,电话有一部分被塞进了死者的嘴里,牙齿磕在嘴唇上造成创伤,与此同时你下刀割喉。虽然死者也有发出声音,但是却被下面会场的音乐声掩盖了。我们都知道,在颈部动脉和气管被割开的时候,人是发不出大喊大叫的声音,他只能像干呕那样。等人死了之后,你拿了他的电话,拎着他衣服后面的领子和腰带,把他放在隔断板上。”

其后,时骏还指明一点。当时,如果柏元强要是把尸体顺过来放,尸体怕是会很晚才会被发现。但是隔断路很窄,容不得他转身或者说两脚跨在尸体的两边。他只能选择把尸体俯身放、仰面放。仰面放,必然要接触到死者身上的血迹,柏元强很精明,他不会傻到沾染上死者的血。所以,他让死者面朝下,横着放在了隔断路上面。

听到这里,柏元强冷笑几声,问:“说了半天,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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