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所虑,绝非无的放矢。此时此刻,度他,放广便有了异样的心思。
度他望着这如山之阵,心中颇为敬意。“此领兵大将之胆魄,勇气,智慧过绝于人。先锋当之无愧。”
再看了看四周不断落下战马的族人,度他心中有了去意,他绝对不是怯弱之人,他乃是羌族勇士,十天之内.射杀十头猛虎的强横存在。
岂能临阵退缩?但是他也有他的顾虑,他乃是一族之长,这一次来援救张横乃是倾尽全族之力。
张横与他们有恩义在,损伤一些族人倒也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在邓艾这种次要的目标下,损伤太多的人马,便是度他不乐意的了。
“好钢要用在刃口。”度他刹那间便闪现了出了这个念头,并一发不可收。
“先锋被围,救兵可至。趁起行军急,而军阵乱,可一举而败之。”
“吹号,走!!!!”度他也是有决断之人,大喝下达了命令。
“是。”随从的羌族勇士应了一声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犀牛角,吹起了十分尖锐的号角声。
正弯弓射出箭矢,高速奔驰的勇士们齐齐一愣,随即却也令行禁止的放下了弓矢,然后策马舍弃了邓艾,往南方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羌族部落,放广所统帅的大军,也吹起了号角。正急速向南而去的度他回头看去,眸中闪过一抹讶然,“这小子与我一个想法?”
随即,度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争胜之心,想着,“我部落与放广部落比邻,虽然互为犄角,以抵抗外敌。但我对放广这小子素来不对付,这一回他赢取了草原明珠为妻,抢了我风头。那我就先杀了刘燕,以抢回风头。”
想到这里,度他拼命的催动战马,手持自己的大砍刀,往前方而去。
“这小子想抢了刘燕的头?”放广同样也视度他为竞争对手,他看到度他吹起号角,便知道度他的心思,此时此刻便也有不甘于人后的心思。
驱帅族人,直奔南方而去。
“怎么这样!!!!”眼见度他,放广二人舍弃了邓艾,往南方而去,韩今一愣,随即一咬牙,也大叫道:“走。”
“呜呜呜。”
号角之声吹奏而起,韩今的西凉铁骑也有效的撤退,与邓艾军阵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火速往南方而去。
而此刻,韩今麾下一千余士卒,只剩下了七八百人。与邓艾一战,损失着实不小。而韩今本身更是不甘心,不甘心失败,不甘心没有杀了邓艾。
甚至说怨念沸腾,这可是消灭邓艾的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但是他仍然下达了撤退并跟上度他,放广的命令。
一来是经过刚才的较量,以他本身的力量去对阵邓艾军阵,绝对是以卵击石。二来他身上的任务,乃是追随二帅一起,去袭击刘燕大军。
既然二帅改变了目标,袭击刘燕后军去了,他自然也只能咬牙跟上。不过韩今换了一个角度一想。
“虽然不能找邓艾报仇,但是只要击杀了刘燕,我将名震天下。威望会比以前还高,而且杀了刘燕之后,邓艾军外无援兵,面对我们骑兵的骚扰,滋扰,迟早会粮尽溃败。杀他很容易,比现在容易。”
想到这里,韩今转怒为喜,并化作了浓郁的杀机。
“刘燕,我韩今来了。听说你是什么狗屁霸王,我倒是要领教一下。”杀机浮现,热血沸腾。
土丘之上,“邓”字旌旗之下,邓艾望向的度他,放广,韩今向南而去的疾驰背影,望着那滚滚黄沙渐渐走远。
邓艾的眸中尽没有预料到此事的得意,也没有渡过危难的松了一口气,只有平静,冷静,乃至于古井无波。
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都尉大人,他们这是要去袭击主公吗?”
“主公看了我们的烽火,一定会疾驰来救援。到时候前后部散乱,军阵不立。面对这疾驰而来的铁骑,恐怕有山崩之危啊。”
四周的亲兵们却是一时大乱。这些士卒多数来自于汉中,而刘燕对汉中百姓有恩,所以士卒忠心于邓艾,同样也忠心于刘燕。
此时此刻,关心之下,便是急切了起来。
邓艾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与主公,谁强?”
“自然是主公。”亲兵们不假思索道。
“我与主公谁更身兼百战?”邓艾又问道。
“自然是主公。”亲兵们脱口而出道。
“我与主公,谁更骁勇?”邓艾再问道。
“主公之骁勇,冠绝天下。都尉大人似乎不如。”这时候,亲兵们都略微醒悟过来,然后做出了诚恳的评价。
“呵。”邓艾淡淡一笑,既然主公比他更强,更经验丰富,更骁勇善战,又有何可虑的呢?
杀我不容易,杀主公更不容易。邓艾自然是稳如泰山。不过,随即邓艾却敛容肃然道:“去,不管是亲兵,军官,只要没受伤的都下去救援伤者。不管是残废的,重伤的,只要一息尚存,便要救。谁敢见死不救,杀!!!!!!”
一个杀字,杀气冲天,邓艾的脸颊上充满了狰狞。但是亲兵,四周的士卒们却感觉到份外的温暖。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谁愿意在重伤垂死之际被人放弃呢?????所以,士卒们,亲兵们都十分乐意的接受都尉大人的这个命令,并化作浓浓的温暖之情,温暖了他们的心灵。
于是邓艾大军,除了少数负责戒备的士卒,所有没有受伤的士卒,都去照顾伤员,帮忙救治去了。
沙场自然惨烈,邓艾军士卒虽然依靠军阵,与铁骑杀了个旗鼓相当,这实在难能可贵,但是所受到的伤亡也是巨大。
躺在地上缺胳膊断腿,或中了箭矢的人,多如牛毛。士卒们一个个看过去,看看哪个已经死透了,哪一个还一息尚存。
“这里还有一口气的,快抬回去,快抬回去。”一名士卒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一个被尸体挡住的倒霉蛋,这倒霉蛋浑身没伤,但似乎被马冲撞,受到了一定的内伤,此刻正动弹不得,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了。
“小子算你运气,要是战争在晚一点,你恐怕就断气了。”士卒一边扶起这么倒霉蛋,然后笑着与另一个士卒抬着这倒霉蛋,往去见随军医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