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长江南岸荆南的一处渡口内。战舰排列整齐,数艘舰船上挂着“张”字旌旗,迎风飘舞,猎猎作响。
张飞率领水军一万人驻扎在这里,根据双方约定。
他将水军战船,渡过长江到达岸北的“飞鸟渡”,迎接雷绪的人马。此时此刻,张飞正催促着麾下水军士卒,登上战舰。
张飞为人十分复杂,他非常敬爱士大夫。对待诸葛亮,徐庶等人非常尊敬,对待士卒,健儿却是十分粗暴,好杀。
此时催促,也没什么好话语。
“快快快,若是耽搁了时辰,便拿你们出气。”张飞身着甲胄,跨坐一匹战马,手执马鞭,将一双眼睛瞪的似铜陵一般,凶神恶煞的催促着。
张飞虽然不体恤士卒,士卒对他没有敬爱之心。但是为人勇猛雄挚,淫威十分强大,所以统御士卒征战,并没有任何问题。
此时此刻,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让士卒们心惊胆战。一名士卒心肝一抖,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啪!!!”
张飞双眸似鹰,立刻看到了这个细节,扬手就是一鞭子,骂道:“没吃饭吗?!!”
张飞神力,这一鞭子下去。纵使这士卒有皮甲保护,也只觉得疼痛难当,似火烧一般。但他却不敢喊疼,强忍住疼痛,连忙加快了脚步,登上战船。
四周士卒见此,更摄于张飞淫威,火速加快脚步登船。
“哼。”张飞冷哼了一声,十分不痛快。心里边少不得说了一句“真是不打不成器。”
“开船!”不久后,一万水军尽数登船。张飞也跨坐战马,走过踏板登上了战船。随即一声令下,战船两侧的船桨摇动,战船向北而去。
今天江面的风很大,浪也比较湍急。但是对于专门进行水战的战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在士卒的卖力摇动船桨下,战船走的飞快,乘风破浪而行。而“飞鸟渡”距离他们荆南的渡口并不远,相去不过十余里的功夫而已。
因而,张飞的水军很快就到达了飞鸟渡。
“飞鸟渡”,与前口渡一样,这座渡口不是给商船停靠的,平常使用的只有渔民的渔船。
而当张飞到达“飞鸟渡”的时候,只见有渡口内停靠着少量的渔船,几个渔民正在岸上摆弄着渔网,似乎在修补渔网。
纵目看去,一马平川空旷无人,哪有什么五万人众?
“约定的时间到了,雷绪人呢?”张飞立在船头,眺望前方,见到这样荒凉的场面,心里头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过期不来,不是雷绪骗了我们。就是中途出了变故。”
他为人虽然粗猛,也不是什么善茬,还鞭打士卒。但身为一名将军却是非常合格,军事嗅觉非常灵敏。
张飞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不过问这件事情就率领离开。因而,张飞命了战船靠岸。岸上几个渔民见到这么庞大的战船军队靠近,有些害怕。
但是张飞船上也挂着“刘”字旌旗,他们也听说过刘备的名声,便镇定了下来。不久后,张飞亲自走下战船,询问渔民中的一位老者道:“这位老先生,今天可见到有大队人马经过?”
张飞虽然御下极严,但是对待平民百姓态度却是不错的。
被问的老渔夫摇摇头,说道:“回禀将军,老汉我从未见过。”张飞有些失望,难道那雷绪真的骗了我们不成?
随即,张飞又有些担心伊籍的安全来了。可千万别羊入虎口了。
便在这时,旁边另外一名年轻的渔民开口说道:“这位将军,我早上见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转而向北方的“前口渡方向去了。旗号是“雷”。”
张飞既惊又喜,问道:“当真?”
张飞虽然既惊又喜,但是容貌实在是凶悍,瞪着一双眸光极为吓人。这渔民缩缩脖子,有些害怕,低下头来嗯了一声道:“小的确认。”
张飞大喜,便挥手命了亲兵送给这渔民几袋子粮食。渔民家境贫寒,得了粮食欢天喜地的磕头感谢。
另一边,张飞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汇合的地点明明是“飞鸟渡”,怎么雷绪反而向北去了襄水上的“前口渡”了。
张飞百思不得解决,又不能空手而归,便决定去看看。张飞挥手召见了一名副将,勒令道:“选择三千脚程快的士卒随我北上,你率领七千精兵沿袭水路北上。”
“喏。”这副将应喏了一声,下去挑选士卒去了。不久后,张飞手持自己的长矛,跨坐战马,率领三千精兵沿着陆路北上。
兵分两路实在是无可,因为北上襄水是逆流而行,战船的行动速度,或许还没脚程快的步卒赶路快。
“快快快,使出吃奶的气力给我跑。”张飞策马而行,不断的呼喝着士卒赶路,甚至扬起了长矛,做出要刺的动作,强力威迫士卒。
士卒摄于张飞的威力,便咬着牙齿奋力赶路。直到前方有了一些动静,只见一匹快马从北而来。
对方一匹马,张飞自然不可能惧怕。命士卒继续加紧赶路,一边单骑驾出,迎面而去。待看清楚了对方之后,张飞失声道:“机伯先生?”
来者相貌堂堂,身形高大,乃风流美丈夫。不是伊籍又是谁?只是模样十分狼狈,头上的冠戴弯了,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形容憔悴不已。
“这伊籍先生不是去见雷绪了吗?怎么这副模样?”张飞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张将军!”伊籍被刘燕放走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向“飞鸟渡”而去,心中想着,“张飞机敏,没遇到雷绪一定会疑惑,向前口渡进兵。”于是,满心思的想要与张飞汇合,此时此刻见到张飞,伊籍身子摇晃了一下,从马上落下,悲从心来,哽咽不止。
被人装入箱子内关押了一天,敌人都懒得杀他。想他伊籍,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啊。
张飞惊愕不已,这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才会这么失态?张飞连忙翻身下马,扶着伊籍的肩膀,宽慰道:“我在呢,先生不必太悲切。”
随即,张飞忍不住问道:“先生不是去见雷绪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刘燕设计陷害了我,现在他杀了雷绪,正整合兵马,准备返回襄阳去呢。”伊籍自然也没忘记正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露出了愤恨之色,说道。
张飞一听立刻汗毛倒竖,双眸瞪的滚圆,勃然大怒道:“什么???刘燕这厮居然杀我大哥的人,抢了我大哥的人马?这还了得,简直虎口夺食啊。”
怒喝一声之后,张飞立刻对伊籍说道:“先生放心,待我勒兵向北,杀了刘燕取了脑袋做酒碗,夺了那五万人马回来。”
说完后,张飞扶着伊籍上马,自己又翻身上马。这时,后方的步卒已经来到二人身后,张飞举矛大喝道:“马上加快脚步,前往前口渡。最后到达的人,老子杀了他。”
一声厉喝,仿佛雷霆一般声震四野,直冲云霄。一双眸子似喷火,杀气密布。此时此刻的张飞比平常时候更凶悍三分。
士卒们心中畏惧,争前恐后的迈开脚步,往北方而去。张飞与伊籍在士卒的簇拥下,火速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