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闻言意外的看了一眼文聘,他也知道文聘骁勇,但也不知道文聘是不是刘燕的对手。
不过对于文聘出战,于禁考虑了一下确觉得可以试试。
虽然说损失领兵大将,是个大损失。但是文聘毕竟是自动请缨,如果战死也怪不得别人。
二来如果战败刘燕,这个情况确实让他有点心动。
于禁沉思了片刻,觉得利大于弊,不由缓缓点头,沉声道:“好,如果明天刘燕阵前挑战,文将军就前去应战。”
不等文聘欣喜,于禁眸中凌冽之色暴涨,冷声道:“如果战败,我就治你罪责。”
话说的毫不客气,也没必要客气。于禁有治文聘罪的权利。
“喏。”于禁闻言却是没有任何波动,因为他是不会失败的,镇定应喏道。领兵大将之间的对话,倒此结束。
文聘告辞离开,下去养精蓄锐去了。而于禁因为急行军也有点疲劳,早早下去睡觉了。
双方将军都知道双方不可小视,不会轻易掀起夜战。所以当夜双方十分相安无事,士卒们睡了个好觉,直到第二天。
这一天天气很不错,很晴朗。初升的太阳虽然还不算炙热,但已经温暖了天空大地。五羊城依山而立,人口不多,荒废的田野不少。
形成了野兽的乐园。
现在虽然双方大军兵临城下,但并没有惊动一些野兽。一些饥饿的野兽,顽强的在荒野中寻找食物。
秋冬狩猎,最佳季节。
而曹军,刘军双方其实也是在狩猎,是两头狭路相逢的野兽,都想吞灭掉对方。而昨天双方刚刚相遇,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今天则是大动干戈的时候,不用考虑,不用经验,就连蠢人都知道。所以双方士卒都起的很早,各自披上皮甲,擦拭兵器。
空气之中散布着一股恐怖绝人的杀意。在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双方士卒的心理素质的时候,好的军队会十分轻松,士卒之间不时聊天,气息自若。
怀的军队自然是紧张,甚至吓尿裤子。
曹军自然不必多提了,刘燕军队的情况也相当不错。刘燕的这六千乌合之众,当时就有面对虎豹骑的勇气。
现在经过刘忠,霍峻的训练,不仅加强了勇气,还有战斗力,又有刘燕这杆大旗帜坐镇,自然是比较轻松。
刘燕一方选兵,讲究的是如果父子,兄弟不可以同时在军中。
这不是忌讳,而是考虑到人情。一旦父子,或兄弟同时在军中,那么就会担心同时死亡家里边没有男人照料,从而畏惧死亡。
但是亲戚,以及乡亲却不在这个情况范围。
不少同队士卒就是乡亲,亲戚所组成。这一天负责守备戒备的一队士卒中,就有两个乡亲。
一个叫邓光,一个叫赵风。
邓光二十八岁,容貌一般,身躯健壮。赵风二十岁,容貌英俊,身躯挺拔。两个人少小就认识,邓光年长,所以赵风称呼为兄长。
与大部分的刘燕军士卒一样,两个人的心情也比较轻松。二人各自披甲持矛立在城头,俯视城下曹军大营。
二人互相距离只有五步,可以交谈。
“这一支军队气势很强啊,虽然比不上虎豹骑,但绝对是天下强军。”赵风也经历不少战争了,望向城下大营,可以感觉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邓光心里边当然同意,但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涨敌人气势,灭了自己的威风。于是耸了耸肩,说道:“怎么?害怕了?”
赵风血气方刚,听不得这种话,立刻被激的血气上涌,涨红了脸道:“兄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与虎豹骑对阵的时候虽然被砍翻在地,没杀过一个虎豹骑,但也没退缩害怕过。”
“那就好。”邓光耸了耸肩道。
“哼。”赵风见邓光的态度误以为是轻视自己,他年纪小有点不更事,便有点愤愤不平,发出了一声冷哼。
心里边想着,“一定要杀几个曹军给兄长看看。”
“真是年轻青葱啊,太容易被骗了。”邓光在旁边窃笑不止。二人这段谈话,却不是小插曲。
在整个刘军之中,都有类似的谈笑自若,或挣杀报效之心。
气氛,士气绝对不弱。
“哒哒哒!”就在这时,一阵夹杂着无数脚步声的马蹄声响起。邓光,赵风,以及城上的无数士卒回头看向城内。
便看到了一位英武之极的武将,手持银枪,身穿银甲,背后披着红色绣袍,跨坐高头战马,在无数士卒的护卫下,在一面“刘”字旌旗的杨威下,缓缓而来。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明府?!”
士卒们讶然,刘燕斗将的事情,基层的他们自然不了解。而刘燕此时的装扮,却再明显不过,因此讶然,乃至于骚动。
此时此刻,策马而来的不仅是刘燕,他左边是两位武将,分别是刘忠,霍峻,右边的是县令马伯常,身着甲胄看似男儿的飒爽的马雪娘。
面对骚动的士卒,刘燕没有多说什么。率众来到城下之后,刘燕命刘忠说道:“刘司马率领亲兵五百,出门设阵。”
“喏。”
刘忠轰然应喏一声,挑选了五百亲兵,出门设阵去了。亲兵有一千人,而能随着刘燕一起出城的只有五百人。
被挑选到的十分荣耀,昂首挺胸。没被挑选到的十分遗憾,但也不垂头丧气,因为他们可以站上城头观战。
刘忠出门设阵之后,刘燕对马伯常道:“伯常,你组织鼓手擂鼓助威。”
“喏。”马伯常附身应命,神色郑重,一丝不苟。
“仲邈,城池交给你有没有问题?”刘燕又回过头来,笑着问霍峻道。这一战不管是刘忠,或是马伯常能发挥的作用其实很小,他最仰仗还是这一位善守的大将。
霍峻笑了笑,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不管成败,我都可以固守城池,明府压力不要太大。如果能凯旋而归最好,如果不能,末将也是明府麾下最强的盾牌。镇守城池没有任何问题。”
霍峻眸中精芒爆闪,自信之色溢于言表。
“我喜欢。”刘燕心中大是满意,哈哈一笑,亲切拍了拍霍峻的肩膀,然后冲着马雪娘笑道:“走,带你出门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厮杀。”
“好。”马雪娘小脸红扑扑的,既兴奋又紧张,爽快应了一声。然后,与刘燕以及十余名轻骑一起,缓缓走出城门。
而霍峻,马伯常,以及剩下的五百亲兵,则是走上城头观看大战。
三十名身强力壮的鼓手,十五面高大需要马车拉动的牛皮军鼓已经放在了城头,准备擂鼓助威。
城外,刘忠率领五百亲兵设下阵势,外部是盾牌兵,当中是长矛手,最后是弓箭手,十分有章法。
刘燕与马雪娘跨马而出之后,对刘忠说道:“刘司马你亲自去曹营前挑战。”
“喏。”刘忠轰然应喏,双脚一磕马腹,驾驭着战马如见识一般飞射而出,悍然奔向曹营。
初升的太阳,略显清冷的清晨,鸡鸣之声还在耳边盘绕。一骑从阵中飞出,马蹄声特别清脆高亢,仿佛拉开了一场大战的序幕。
刘燕策马在“刘”字旌旗下,在亲兵的簇拥中。
右手横枪在背,左手放松的放在马脖子上,身躯挺拔气质卓然,抬头看向曹营,眸中尽是纵横披靡,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森然而起。
预感到这一股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息,身下战马也是微微骚动不安了起来,打着喷嚏,动着马蹄。
此时天气很干燥,干燥的泥土随着马蹄微微溅起,很快地上就多了几个马刨出来的小坑洞。
身侧亲兵,马雪娘,城上观战的霍峻,马伯常,士卒们也都屏息凝神,紧张的看着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