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点点头,小脸上满是鄙夷:“就是!”
关军长夫人一手挑开门帘,一手指着赵玉成家的方向,“小小年纪,两口子都如此桀骜不驯,等翅膀硬了,还得了?”
春柳一听,忙说:“可不是嘛。您没听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一个德行,眼睛看人都能把人看透,我看着就烦。”
关军长夫人“嗤”了一声,“看透?看透别人,没看透他们自己。两口子看着精明,其实傻到家了。”
春柳忙问:“我看见他俩的眼睛就害怕。您说,他俩怎么傻了?”
关军长夫人干脆放下门帘子,拉着春柳的手,到了春柳住着的小房门前,低声说:“你咋就看不明白?田园园跟赵玉成两口子,不巴着我这个军长夫人不说,就连苗家这样的家族都敢得罪。”
“可见是不通事理、也没有什么眼力见儿的。田园园她有本事挣几个钱儿,又怎么了?部队上啥都是国家供应,钱不钱的,用处不大。谁还会羡慕她有多少钱?”
春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拍马屁,“还是夫人看得透彻,我还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呢。”
关军长夫人又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曹政委家,“也就是曹家贪钱,一个儿媳妇不好好在家看孩子,天天起早贪黑地去挣那四十块钱。你说说,跟你这个小保姆也不差啥,不是自贬身份、自甘低贱吗?”
这话不仅把曹家骂了,更把春柳这个小保姆给骂了。
春柳心里暗骂“老女人嘴贱不得好死,”嘴上却说:“本来我还挺佩服她的呢,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切,就是你。没有见识,她有什么?”关军长夫人鄙夷不屑地撇撇嘴,“我就单等着看,男人走了、她还猖狂个啥?”
俩人不进屋,就靠在春柳小房门口,等着看田园园失魂落魄、哭哭啼啼的样子。
田园园却在水泥墩子上坐了下来。
冰冷的风吹过来,田园园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着不远处大院里楼房下,三五成群的家属们低声说着话,心里十分难受。
想走过去看看,又害怕伤心人对伤心人,一时收不住泪,大家哭成一团,倒吓着孩子们。
再看看不远处黑黝黝地操场,此时万籁俱寂、没有一个人。
田园园跳下水泥墩子,裹紧了羽绒服,慢吞吞地往操场上去了。
今夜月朗星稀、寒风凛冽,田园园的心像破了个大洞似的,呼呼地直灌寒风,浑身冰冷。很快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田园园渐渐地越走越快,干脆直接慢跑起来;一圈后身体热了,渐渐加速、开始快跑。
直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抬不动步子,才开始慢走。
田园园绕着操场,什么也不想,一圈又一圈,直到身上的汗水都渐渐消散,才慢慢走回家。
大院楼上的灯依然都亮着,此时已经凌晨,可见,家属们都没有休息,估计都还在伤心吧?
凤娟跟小华,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明天去找他们聊聊,混过一天也是好的。
要不,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实在是太空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