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苏素觉得闷热,便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风景,心中倒是畅快了几分。
王妈妈见苏素站在窗前,更有寒风和雪花飘飞进房,吓得忙将窗户关上:“夫人,您身子还没好全呢,怎能吹风呢,万一伤寒入体就更不得了!”
苏素笑道:哪有这般体弱。”
“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不然少爷和小少爷回来可得心疼了。”乐笑打趣道。
苏素走到榻前,将熟睡的雪鼬抱在膝上,有点走神道:“也不知他们什么时辰才能到侯府。”
“奴婢听说,这宫宴可是到傍晚才正式开始,怕是得要两个时辰才能完了。”
“这么晚?”苏素有点诧异,怪不得自家相公说什么都不让她去,肯定是怕她累着了。
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又咳嗽了几下,这可把王妈妈等人吓坏了,披风汤婆子都一下子全到了苏素的身上了,原本有点凉的身子马上热烘烘的。
“要不夫人先用膳吧?”
“嗯。”苏素摇醒了雪鼬,只见它像猫一般伸了伸懒腰,随后还搓了搓眼,依旧懒懒地趴在苏素的腿上。
“该吃饭啦!”
雪鼬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菜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饿。
苏素有点担忧道:“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自从从寺里回来后,小鼬便开始贪睡了,没日没夜地睡,怎么摇晃它都不醒,就连它最爱的美食它都不感兴趣了,毫无精神地窝着睡觉,问它是怎么回事,它每次都说没事的,但是这嗜睡的情况却越来越
严重了。苏素将雪鼬抱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它的白毛,心中疑虑,其实她有疑惑过,是不是因为她上次强闯洞府而留下的后遗症呢?小鼬是洞府的守护神兽,洞府被破,陷入了休眠,小鼬肯定是受伤了,
但是它却什么都不肯说,这让她更加担心内疚了。
王妈妈见苏素又神游了,在一旁提醒道:“夫人,该用膳了。”
“我不饿。”苏素摇了摇头,抱着小鼬便往床上走:“我有点累了,想睡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乐语有心劝慰几句,但是王妈妈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别说话,四乐只好默默地为苏素脱下外袍,放下床帐后便退了出去。
苏素侧身躺在床上,听见她们关门的声音后马上抱着雪鼬进了洞府,似是感受到洞府中浓郁的灵气,怀中的小鼬动了一下,脸上也比刚刚要轻松了一些。
将它放在软塌上,又望着它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苏素才转身出了木屋,看着眼前的凋零的花海,苏素越发心烦着急了。
又继续往前走,所到之处,树木皆是枯黄的,就连小动物们都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灵果也变得干瘪瘦小。
到了灵泉旁,苏素弯腰低头,只见灵泉变得浑浊,鱼儿也纷纷浮在水面上,翻着白肚子。
“这可怎么办?”
整个洞府变得死气沉沉的,跟以前那个生机勃勃,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的世外桃园简直是两个模样。
拿出玉蝉,苏素低声而虔诚地道:“我知道这次是我莽撞了,害得洞府里的生灵受了罪,请你原谅我,请你恢复为以前的模样,请你救救洞府里的生灵吧。”
玉蝉依旧是通体的浑浊,不似之前的剔透灵动。
苏素不免有点失望了,果然是她异想天开了,她犯了这般严重的错误,怎么奢望一句话便能恢复到以前那般模样,失落地将玉蝉放回怀里后便往回走。
为雪鼬盖上一条毯子后,苏素不放心地看了它一眼才转身离开,洞府虽然破损了,但是灵气依然充裕,小鼬在洞府肯定要比外面要舒服一点,还是将它留在洞府里吧。
闪身出了洞府,回到了那宽大而温暖的床上,苏素郁闷地将被子盖在头上,闷了好一会儿,竟真的慢慢地睡着了。
因着侯府的人都进宫了,就连林和颖也来了,林清言实在是不放心苏素,想早点离席,但是皇上却非得拉着他谈天说地,一聊便是一个下午过去,亏得皇上要接见其他外臣,林清言才能脱身。
看着格外美丽的天空,林清言的胸膛越发苦闷了,这等美景,要是素素也在的话该多好。
回想起苏素那温柔娴静的脸庞和时而娇蛮可爱的性子,林清言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了一丝笑意,要是素素在的话,肯定会笑眼娇媚,脸上的笑容神彩必定美丽极了。
因着今日是除夕,宫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宫人们也换上了新衣,很是喜庆。
林清言因不喜人多的地方便开始到处游荡,原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歇会儿,但是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不远处的小花园里。
看着假山旁的小亭子,林清言慢慢地踱步走了进去,撩开里面的薄纱,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又开始走神了。
倒是一身华服的姜牧拿了一壶酒过来了,踱步进了亭子笑道:“就知道你一定不耐烦了。”
“在这宫里也就这么一个安静地了。”伸手拿过酒壶,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姜牧摇了摇头,似有些醉意道:“你错了,这宫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
“怎么?又出了什么事?”林清言平静道。
“西北那边出事了,说是要送一个公主来和亲。”姜牧冷笑道。
“和谁?”林清言不在乎道:“皇上?还是哪个皇子?”
他花了四年时间才将西北平定下来,料想他们还没有那能力再次叛乱了。
“和你。”姜牧敛去脸上的笑容,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那公主三年前见你一面后,思恋到如今,请求北威王赐婚。”
“胡闹。”林清言将酒杯放下,强忍怒气理性道:“我已有妻室,哪能再娶?”
“所以公主请嫂子下堂,将正妻之位让出来。”
“荒唐!”林清言站起身来,原本平静的脸庞变得阴沉起来了:“我林清言这辈子就只有素素这么一位妻子!我绝不另娶!”
姜牧称赞般拍了拍手道:“我欣赏你,但是你可知道北威王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吗?是保边境五十年平静啊!”现在西北战火平息,百废待兴,要的就是时间,即使北威国没有能力再发生大规模地入侵战争,但是只要偶尔派一支军队过来骚扰一下,西北的人民必定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到时候还谈什么发展,就连
性命都是问题。
“真是欺人太甚!”
姜牧摇了摇头道:“这还不算完,听说那公主生性刁蛮残暴,水性杨花,甚至和自己的兄长有一腿。”
“她好坏与我何干?”林清言冷笑道。“那你可知这北威国的太子也是个好色之徒,自己那绝色美人的妹妹被送了过来,他哪能甘心,那公主为了脱离他的掌控,竟和那太子拟了一个契约,说是要是太子能帮她成为你的夫人,就把嫂子送他作为
礼物!”
姜牧一想到娴静美丽的苏素要在那蛮人身下承欢时,气得脸都绿了。
“可真是白日做梦,痴人说梦话!”林清言听到这里,竟然怒极而笑,只是他手中的酒杯早被他捏得粉碎了。
姜牧沉思道:“这些消息都是我的探子收集回来的,而且北威使团已经在路上,用不了一个月便能抵达京城了,到时候你得有应对之策。”
“能有什么应对之策,既然他们如此狂妄,我倒想会会他们,看他们是否真的有这狂妄的资本!”嘴角添了一抹嗜血的冷笑,如同从地狱中的使者般俊美而危险,眼中的狠戾让姜牧都无法直视。
姜牧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道:“这事最好不要让嫂子知道,免得她烦忧。”
“这是自然的,这种小事,哪能污了她的耳朵。”看着一脸高傲的林清言,姜牧笑道:“我发现也就只有在涉及嫂子的事情上时,你的情绪波动才会特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