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分,不懂规矩。”林清言收回视线,淡淡地吩咐道:“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金蝉闻言惊吓得不轻,不过她比刚刚的绿娆聪明多了,不是对林清言抛媚眼,而是径直地跪在地上求饶道:“是奴婢错了,请三少爷饶命!”
老太太见林清言当着她的脸都敢惩罚她的丫鬟,顿时脸色更黑了:“言哥儿,这里是福华堂,我的丫鬟做错了自由我来教导,你怕是管得太过了吧。”
听老太太为她求情,让金蝉害怕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不过随后林清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又让她面无血色,浑身颤抖。
“是吗?她的卖身契不是在帐房里吗?”
老太太原本想将金蝉扶起来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抬头望向林清言,胸腔内气血翻腾,却偏偏没有一句话能反驳他。
因为当年老侯爷去世时已经将遗产分配好了,二房三房各得十处庄子铺子,一千亩良田,白银二十万。不过虽然已经将这些财产拿到了手,但是这些年来二房三房的所有花费,包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带的全是中公的钱,换句话说就是大房的钱,就连草纸都是中公出的,而自家庄子店铺良田的钱可一分都
没拿出来过,全到了各房人的口袋里。
所以那些买卖丫鬟婆子奴仆的钱也是大房的钱,自然她们的卖身契都是大房的。
不过因着齐氏不爱理事,而林和颖性子也是柔顺的,才懒得与他们计较,毕竟侯府家大业大,那些小钱齐氏还不放在眼里。
此时二房的大哥林清瑾不满地开口道:“三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
苏素闻言,不禁觉得非常恶心,白吃白住还得作出这种姿态,好意思的么,脸皮真的比那白豆腐还厚。
林清言冷笑一声:“既然大哥觉得我做得不对,那大哥认为怎么处理才好?”
林清瑾顿了顿,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即便如他脸皮这么厚,也不好意思说继续让大房为他们提供银子吃喝玩乐吧。
“不过既然大哥说了一家人嘛,那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绝,各房的奴仆婆子的卖身契既然是中公出钱的,那有两种方法解决,要不你们把人送回来,要不把银子送回来。”
当初他是不介意让他们沾点便宜的,但是现在苏素回来了,他便不愿再让二房三房占着他家的便宜而欺负他的人,而且这省下来的钱全部给苏素当零花钱,林清言想想就觉得开心。众人不禁轻皱眉头,二房三房的奴仆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人,很多人更是签了死契,这怕是一大笔开销,但是要是不给银子的话,那人全送走了,他们短时间内哪有人服侍,这不是逼着他们用钱将人买
回来吗?
王氏开口道:“既然三弟这么说了,那我们二房愿意将人买回来。”
三房林清枫的妻子罗氏也点头应承道:“那我们三房也愿意。”
“既然这样的话,那老太太你看这金蝉该如何处置呢?”
金蝉闻言急切地抬头望着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救她,杖责二十对于女孩子来说确实是有点困难。
“去,将银子拿来。”老太太强忍着要骂人的心,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丫鬟取出一个盒子。
如此威武的林清言让苏素十分崇拜,脸上露出了点点笑意。
此时林和婷见苏素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灾星!一到家就挑拨离间!”
坐着也躺枪的苏素表示很委屈,她期间一句话也没说过好不好?
林清言怒了,冷笑道:“对了,还有各房这么多年来的花费也一并送来吧。”
原本是想放她们一条路的,可是总有那些个不怕死的眼瞎往枪口上撞,那就怪不了他了。此话一出,原本已经有点受伤的王氏和罗氏更是震惊了,因为这笔开销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平日吃的用的虽说不上是极好的,但全是精品上品,就连衣料首饰都是精致无比的,更别说老爷少爷们应酬的开
销了,这可是在她们的肉上生生扣下了一块啊。
但是中公那里的账本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根本赖不掉一分一厘。
对于林清言他们是敢怒不敢言,于是将怒气全撒在那罪魁祸首林和婷上,谁让她骂人的!还是林清言心坎上哄着护着的人!没眼色也算了,但是连脑子都没有就有点过分了啊!林和婷感受到众人恼怒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她还是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装作无辜状的苏素,同时又鄙视了林清言一番,不就一村妇嘛,有必要护得这么紧吗?还真把自己当作侯府夫人了,还打
骂不得了?
林清言见林和婷脸上心上都不服气,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还有各房拿走的器皿摆设,都通通一件不剩地取回来。”众人闻言不仅脸色变得苍白了,心里简直是想吐血了,这可是要了他们的命啊,因为侯府库房里的东西极多是御赐的珍宝,极其珍贵和稀有,但是齐氏本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便将这些珍宝全锁进库房里了
,但是二房三房眼红,也知道以后分家之后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是一件都拿不走的,所以在这些年来,他们找各种借口将库房里的东西都搬回自己的房间里小金库里。
看着满室的奢华,他们之前都暗自得意,但是如今的情形真的应了那句古话,有多少时间风流就有多少时间倒霉。
这原本以为吃在肚子里的了,妥妥的,谁也拿不走了,但是别人一句话却让他们吐都要吐出来,更甚者那些花瓶瓷碗什么的,摔碎了不知多少,这可是御赐的啊,这让他们从哪找回来还回库房啊。
林和沫也保持不了那淡定的模样,开口哀求道:“三哥哥,这怕是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
她轻咬嘴唇,为难道:“强人所难。”
林和沫虽然不曾管家,但是自己娘亲从库房里取了多少东西,她还是大概知道的,要是一一都还回去了,那差不多就将她们房间都搬空了,更是要贴不少银子上去。“怎么强人所难了?你们拿了我的东西,我取回来不是正理吗?”林清言装作大方道:“我已经不怪你们不问自取了,怎么?难道你们一直就没想过物归原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