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他们也不敢耽搁,尽量地赶路,硬生生将两个月的路程缩短为一个多月。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林清言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门了,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城里的热闹和繁华了。
苏青岚掀开帘子,兴奋道:“阿娘,你看!这门口好高好大!”
苏素也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高大的石门上在太阳下而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燕京城。
心中不由得赞叹,真是雄伟!果然是富庶之地,连个门口都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
与此同时,心中的紧张更是多了一分,原本干燥的手掌都开始出汗了,一直开朗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有点着急了。
林清言见状,握住苏素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
苏素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回家而已,不用紧张。”
可是这家毕竟不是她土生土长的家,她害怕。
苏素敛下眼中的不安,紧抱着苏青岚,而雪鼬则呆在一旁,不解地看着苏素,不懂它的主人会如此紧张。
在城门旁,林清言他们的马车等候检查时,一个机灵的小厮上前道:“马车里是林大人吗?”
林清言闻言,掀开车帘道:“你是何人?”
“我奉我家公子之命特地在次等候林大人。”小厮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木盒恭敬地捧着:“这份物件便是我家公子送给林夫人的礼物。”
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小厮衣服上绣着的花鸟草木的花纹图案,便知是姜牧的家奴。
林清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便知是京中闺中少女和夫人的名字和关系图,甚至连性情都标出来了,简洁明了,清晰易懂,对于苏素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这份礼物确实是送得妙。
毕竟苏素要在这京城中生活下去的话,参加那些饮宴酒会是必不可少的,有了这么一本小册子的话还不至于两眼抹黑。
林清言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没想到这小子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回去转告你家公子,这份礼物我替夫人收下了,回头我必定请他到登云楼一聚!”
小厮笑道:“小的一定帮您传达,那您没什么吩咐的话,小的先回府禀报了。”
“嗯。”
吩咐车夫打赏了几两银子给那小厮,便见那小厮眉开眼笑地进城了。
“是姜牧送来的礼物吗?”
“是的,这小子还算有心思,特地做了这么一份册子。”
苏素接过册子,仔细地看了一番,见里面全是女子的名称,脾性,还有她们父亲的职位,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标注好了,足足有二三十页之多。
雪鼬听闻是姜牧的礼物,也趴在苏素的肩膀上看了几眼。
“没看出来姜牧还挺细心的。”
林清言笑道:“是啊,这礼物送得倒是及时。”
这小册子上还特别用红色的朱砂笔圈了几个人的姓名,苏素疑惑地指了指问道:“为何要特地做这些标记?”
林清言一看便知是侯府中那几位嫂子和弟妹的闺名,开口道:“这是府中各兄弟的媳妇。”苏素恍然大悟,原来是妯娌!就算是亲兄弟之间也有间隙,更何况是堂兄弟之间,若是二房和三房联合起来欺负她们大房的话,那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所以一定要先背熟这几人的性情,等会儿进府的
时候好应对!
林清言也从旁边取出了一本册子,唉声叹气道:“看来我准备的娘子是用不着了。”
苏素笑着将册子抢了过来笑道:“取长补短嘛,两本我都收下了。”
各翻了一下,发现两本册子的重点不太一样,林清言的这本册子更注重记录的是夫人小姐们的性子,而姜牧那本则是注重记录夫人小姐们之间的关系图。
因为看得入迷,马车进城了,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侯府大门了苏素还没察觉。
“素素,我们到了。”林清言温柔地将她手中的册子合上,提醒道。
苏素一抬头,果然看到马车已经在了两只石狮子前了,手开始发凉,竟还有点哆嗦了。
林清言见苏素如临大敌的模样,是既好笑又心疼,将她扶出了马车,又抱着苏青岚进了侯府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苏素的幻觉,她总觉得林清言在踏入侯府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好大的变化,变得冰冷陌生,好像还有一丝防备和厌恶,难以靠近的模样。
“相公,怎么了?”
林清言冷清的眸子在听到苏素的声音后,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我娘性子虽有些冷淡,但是相处久了就能感觉到她其实是挺好的一人,而我妹妹则是比较腼腆内向,很好相处的。”
可能是被苏素传染到了,林清言竟也感到一丝紧张了,生怕苏素会害怕,竟又将路上说过不下十次的话又说了一遍了。
苏素见状,扑哧地笑了,被他这么一说,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路旁的下人们都恭敬地低头站在一旁,谁也不敢私自抬头打量三人,直到到了福禧堂前,便看到有一妇人站在门口等候着。
只见那妇人圆盘大脸,她身上穿灰色的对襟襦裙,头上盘着简单的已婚妇女法式,发间插着一只玉簪子,五官并不出众,但面相很温和,让人有一股想亲近的想法。
她见林清言一行三人到了,马上上前道:“见过少爷,少夫人和小少爷。”
林清言忙扶着她不让她行礼,“周妈妈何须这么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
周妈妈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才站起来笑道:“主子就是主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能见到主子不行礼呢。”
随后周妈妈的目光一下子便被林清言怀中的苏青岚吸引住了,惊喜道:“小少爷竟和少爷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俊俏得不得了!”
苏青岚见周妈妈和善,便想起了王阿婆,也不怕生,俏生生道:“周妈妈好。”
一张小脸又白又俊,声音又甜,更是将周妈妈的心全部俘获了:“好,小少爷好!”苏素此时也上前一步,笑道:“周妈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