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中年男子总觉得今日这位谨姑姑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人他也细看过了,马车也的确是宫里头出来的,再加上她身上的气势,也的确就是一名女杀手身上惯有的!应当是错不了的!
摇摇头,“走吧,将暗室那边再加派人手,小心看护,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
“是,大人。”
马车看起来破旧,可是实际上走起来,却是稳当的很,谨姑姑看了一眼那被制住的两人,冷声道,“若不是我家主子料事如神,你们现在早就归西了!现在我带你们去见主子,你们可是想好了自己一会儿见到主子后,该如何表现。”
“哼!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呀?就是你不出现,我们也绝对不会有事!谁要你这个老巫婆多管闲事?”阿邪的眼光不善,而且不仅是这说话,连这语气和神色都是极具挑衅!
“是么?掌嘴!”谨姑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一旁的一位宫女打扮的姑娘,直接上去冲着阿邪的脸就是两巴掌,不过是眨眼间,这阿邪俊美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两个清晰且红润的巴掌印儿!
阿邪气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竟然是还染上了几分的血色!
夜星则是自始至终只是微微低着头,对于刚才的那一幕,也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明明就是有些旧的马车,却是一路上,也未见有任何的兵丁拦截询问,到了宫门口,更是连令牌也不用出,直接就进了头道宫门。马车一路直接向东,到了第二道宫门时,小宫女才拿出了自己的腰牌。
接下来又过了几道宫门,总算是到了目的地,穆太妃的寝宫,重华宫。
据传,穆贵妃自进宫伊始,便是直接住进了重华宫,当时重华宫内的摆饰布局,皆是别具一格,且奢华瑰丽。比当年的中宫,亦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星和阿邪二人一路上随着那谨姑姑两人慢步走着,自然也是不忘了四处打量一番。
夜星到底是冥教的右护法,这心眼儿自然是要比小阿邪多一些的。
而小阿邪则是自始至终,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顶着他的那张红艳艳的脸,四处张望着。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总算是进了城,见到了什么叫有钱人了!
两人都以为他们既然是进了重华宫,那么,自然就是要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穆贵妃了,可是没想到那位谨姑姑领着他们七拐八绕之后,直接就锁进了一间柴房,然后再吩咐了侍卫看守,瞪了阿邪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重华宫总共有四个院落,分明是取了四时之意。
如今正值冬季,穆太妃就住在了落梅院。
谨姑姑一进了落梅院,就见一位身披了纯白色大氅的丽人,正站在了一株红梅树下,头微微仰着,似乎是在赏梅,又似乎是在看着这有些孤寂的冬季。
谨姑姑的呼吸一窒!
这穆太妃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是比这冬季更为悲凉了一些。
“回来了?”
穆太妃并未转身,清丽婉转的声音响起,引得谨姑姑有些走神的心思,立马就回转了。
“回娘娘,果然如娘娘所料,的确是有二人潜入了那处农庄,如今,人已经被奴婢带回来了。您看,要如何处置?”
“可是按我说的那样交待的?”
“回娘娘,奴婢的确是按您吩咐的说的。那里的管事大人,也未曾起疑,只以为他们二人的确就是您的人手,所以,并不敢再执意杀他们了。”
“嗯。谨姑姑,你可是想好了,若是太上皇回来,必定是会将此事记在了本宫的头上的。你说,他这次会不会太过生气,直接就杀了我?”
“娘娘多虑了。太上皇对您恩宠如山,怎么可能会真的责怪您?”
“恩宠如山?呵呵!果真是恩宠如山么?本宫倒是希望他的心里没有本宫,如此一来,本宫倒是可以离了这片死地,逍遥自在了。”
“还请娘娘谨言慎行。”
穆太妃的身子微微一僵,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里的守卫森严,更是暗卫无数!自己随意的一个小举动,都是会被禀报到了太上皇那里,自己这十几年,与那笼中雀,有何分别?
“谨姑姑,你说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为了我掉上几滴泪?”
谨姑姑的身子微微一僵,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位主子,怎么竟然是有些不太正常了?与往日的她,可是实在不相像。
“呵呵,连你也以为他不会为我掉上一滴眼泪的,是吗?可是在想着要如何来安慰我么?”
谨姑姑一愣,“娘娘,外头天气凉,您还是进去屋里歇着吧。免得再受了冻,等主子回来再责怪。”
“责怪?我倒是恨不得他能直接将我杀了才好!呵呵,谨姑姑,梁城,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过凄凉,谨姑姑的眼角甚至就是一酸,身为杀手的她,多年受训,如今看着这位穆太妃如此地愁苦,竟然是也微动了动她的女人心。
“谨姑姑,这一次,无论如何多谢你帮了我。如果不是你出面,这两个人,怕是保不住的。”
“娘娘,您为何一定要保下这两个人呢?再说了,如今人在重华宫,您觉得,主子会找不到他们?等主子回来,怕是他们迟早都会死的!”
“是么?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是他们还活着,我就一定能见到洛倾城!”
穆太妃的身子终于是缓缓地转了过来,谨姑姑看着她很是美艳的侧脸,微微垂了眼睑,没有注意到,穆太妃的眼角,闪过了一抹极为诡异的目光。
梁城,皇宫。
肖东逸听完了暗卫的禀报,直接一挥手,偌大的宫殿内,便已是只余他一人。
“洛倾城,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肖东逸的目光有些阴沉,唇角的笑也是有些古怪狠戾!
“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过得这样幸福?南宫夜,洛倾城,你们二人伤我至此,竟然是还可以过得如此幸福?怎么可以?孩子?呵呵!洛倾城,你竟然是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