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倒是挺聪明的。不错!我们是奉了何姨娘的命令,来取了你的性命的!你也不想想,如今张氏病危,你若是一回去了,头一件事儿,怕是就要结果了何姨娘吧?何姨娘何等聪慧之人,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行了,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洛华兴勉强才能抽出了剑,站稳了身子,他在外行走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情,自认已是十分地谨慎小心了,不知为何仍然是会着了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洛华兴的眼睛往那桌上看了去,再看了那茶盏,遂明白了过来,这茶杯的外壁上,被人动了手脚,至于自己的小厮,想要毒倒他,就更容易了!
“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不怕有人撞见?”
“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还是洛府的大公子?哼!告诉你,何姨娘这会儿都被抬成平妻了,至于张氏,这会儿离咽气儿,也就是按时辰也来数了!受死吧!”
听到了母亲竟然是被害的快要丧命,本就中毒的他,再一上火,这心肺之间,便觉得是一阵翻搅,痛不欲生!噗的一声,再次狂喷出了一口血,直染得他一袭青色的锦袍上,点点红梅,甚是刺眼。
那掌柜的狰狞一笑,就向他袭来,洛华兴勉强只是接了他一招,便有些不敌,被那小二一脚踢翻在地!
再转过身来,二人的长剑,已是袭了过来!而洛华兴此时,已是没有了半分的力气!
霎那之间,只见一抹光亮袭来,二人大惊,火速退后,不过才是短短数招,二人便是成功被制,双双被擒!
洛华兴此时强撑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来人,见其黑巾蒙面,身手极佳,远在自己之上,一时不辩敌友,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洛家九公子?”
洛家九公子?
洛华兴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按族谱上排,自己的确是排行第九,只是因为早年一直是在江南,人人都是唤他一声洛公子,他本人竟是险些忘了,自己是京城洛氏的九公子。
“正是,不知这位恩公是?”
不想那人冲他一拜,然后直接就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也不问过他的意思,直接就给塞入了他的口中。
“属下是洛府暗卫,是七公子和三小姐派属下前来的。只因三小姐曾无意中听到了何氏有意对公子不轨,可是又不知如何联络公子,原本是与府上的两位小姐提及的,奈何两位小姐不信我家小姐之言,甚至是还恶言相向。小姐无奈,只好找了三公子与七公子相商。七公子念及你是洛氏血脉,不忍有人残害,这才派了属下前来。”
洛华兴听了,心中已是明白,这会儿,口中只觉得一阵苦腥味儿,由人扶着,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九公子稍候,我们已经传信给了三公子和七公子,想来他们很快就会来此接您了。”
洛华兴点了点头,任人扶着,落了座。一名黑衣人,自身上解下了水囊,让其饮了几口后,才渐渐地将口中的血腥味儿给散了去。许是那药力也有了几分,胸中先前的噬骨之痛,如今已是轻了许多。
洛华兴看着地上被捆了的两人,一阵厌恶顿生,“你们收了何氏多少好处?有何为凭?还有,你们究竟对我下了几次手?”
那二人见此,早已是心灰意冷,想要自裁,被捆了手脚,先前又没有在口里藏了毒,这会儿是想死死不成,怕是想活,更是活不了了!
洛永超那厢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为何氏抬平妻的宴会,对于自己的嫡长子,似乎是早已给忘了!甚至是更忘了,自己要抬平妻,没有正妻的允许,是万不可能的!
于是,洛府的平妻宴,还没有开始,洛永超就接到了族人送来的遣书!洛永超当即就懵了!
看着手中的遣书,自己竟然是被洛氏给逐出了族谱?换言之,以后自己跟京城洛氏再没有任何关系了!相爷,百官之首的相爷,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洛永超才刚刚问了一句,便见门口攒动,竟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嫡长子洛华兴回来了!
洛华兴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非但是没有什么感动兴奋之情,反而直接就越过了他,带了人,直奔后院儿了!
洛永超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应该是相府的府医吧?
等洛永超一脚跨进了门槛,便听得那老府医道,“毒已入心肺,怕是就算用人参吊着,也撑不过两三日了。可若是没有人参吊命,夫人最多,撑不过明日一早了。”
洛华兴,当即就是一阵大哭,“母亲!孩儿不孝!孩儿来迟了!母亲,母亲!”
张氏许是听到了儿子的哭声,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深深陷进去的一双昏暗的眼睛,此时看上去,像极了那八十的老妪!
“兴儿回来了。”
“母亲。是孩儿!孩儿回来了,母亲,您撑着,孩儿定然是会竭尽全力来救您。”
张氏费力地摇了摇头,“报应呀!当初我就不该联合了柳氏来谋害倾城,更不该听你父亲的,欲对倾城赶尽杀绝!如今,我被那何氏与你父亲谋算,也是我的报应呀!”
“母亲!”洛华兴早已是泪流满面,对于他们苛待洛倾城一事,他自是知晓的,不过,他一直以为男子不应插手内务,特别是后宅之事,非男儿可议!只是如今看来,怕是自己大错特错了!
“兴儿,你切记着,千万莫要相信女人的话!这世上,除了母亲,没有一个女人是真心会对你好的!”
“母亲!”
“好孩子,我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心愿足矣!”
“九公子,这是三小姐吩咐属下带过来的,说是可以保夫人两日的性命。”
洛圆圆一听,立时就怒道,“那个该死的洛倾城,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吗?她分明要借此要了我母亲的性命!”
那府医听了,倒也不恼,冲着洛华兴一揖道,“我家三小姐还说了,若是公子觉得信不过,也不强迫。三小姐只是想着无论如何,当初也是在苏州待了十年,无论好坏对错,俱往矣,又何必总是介怀?她不是什么名士,可也知道要敬重长辈,更何况还是同她一起生活了十年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