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宽近前时,凤宁身下早已是一大滩的血迹,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死去多时,尸体早已僵硬,而那地上的血迹,也渐渐有了被冰住的倾向。
凤杰一看到自己的幼子横尸当街,当即就昏了过去!再睁开眼,便是放声大哭,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位居高官的样子?
而凤宽,虽然是不像凤杰那般地心痛,却也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不久前,他还在对这个弟弟谆谆劝导,怎么再见,居然是就成了一具尸体?
因为又出现了刺客,很快,齐王、秦王就到了。而皇上派出来的大内总管于文海也来了。
“怎么回事?”
此时,众人早已是将这尸体移到了馆驿之中,而李华州面上仍然是宛若Chun风一般和善,可是眸底,已是多了几分的冰冷。
“还请贵国给我们一个交待,为何我太子堂兄,三番五次地遭受到了你们千雪国的刺杀!上次的贼人,没有捉到,你们可以说不是你们千雪国的人,那么这一次呢?”清怡郡主盛气凌人道。
对于清怡郡主的态度,齐王等人自然是不满的,可是这一次,毕竟是他们理亏,而且是众止睽睽之下,的确也是有不少的侍卫,亲眼看到了凤宁突然满面怒容,宛若发狂一样的,手举匕首刺向了李太子!这一点,无可否认!
“郡主还请冷静一下,我们这也是过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您这样,咱们怎么静下心来查案呢?”京兆尹安石劝慰道。
“哼!这个人青天白日的,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我堂兄,还有什么可查的?”清怡郡主有些冷傲道。
李华州的眉眼微凛,不过,嘴唇微动了一下,垂了眼睑,没有出声。
国师则是一脸淡定地在一旁坐了,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秦王环视了一下屋子,高声道,“冷副统领呢?为何不见他过来?”
外面早已经是等的心急如焚的一位侍卫道,“回王爷,冷副统领身体微恙,已经让人去找了。”
秦王看出那人的眼神似有躲闪,分明就是在撒谎,冷哼一声,却不再问。这于文海可是就在这儿坐着呢,他就是个人精,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副统领?倒是这几名侍卫当时眼疾手快!否则,怕是太子就要受伤了。”太子身边儿的一名侍卫道。
于文海听了,挑挑眉,受伤?怎么可能?若是没有千雪国的这些侍卫,那太子的侍卫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受伤了?看样子,他们这就是有意迁怒了!于文海再一想,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太子,还是贵客,青天白日就有人拿了匕首冲了过来,也难怪人家会大为恼火了。
想想,先前这李太子在御书房跟皇上和谈时提及的那些极为诱惑的商贸条件,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位太子爷,怕是会坏了皇上的大事!
于文海跟在皇上身边,自然是明白,对于皇上来说,什么重要,什么紧急了。
“还不快快去将冷副统领找来?皇上下旨命他负责守护李太子的安全,他竟然是敢擅离职守,这可是重罪!事到如今,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想明白了里头的关键,于文海便催促道,眼下要紧的,不是说追究这个凤宁为何会突然发狂,而是要想法子安抚李太子,给他一个交待!
凤宽的眉头一动,冷宵?自己的这个舅舅不在这里好好当差,又跑去了哪里?自己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大意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让人家给算计了!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冷宵一离开就出事!而且,他总觉得这里头透着几分的怪异!首先,这凤宁与李太子不过就见过一面,无怨无仇,为何会突然发疯了一样的拿了匕首就冲向了李太子?再者,自己的这个弟弟,平日里最不屑于舞刀弄枪了,向来是自诩才子文人,清高无比,将这些刀枪之事,一直是视作粗鲁野蛮之物,今日怎么就会带在身上了?
凤宽这样想着,自然也就将这两项疑点说了出来,当然,说的时候,态度倒是还算小心,并没有偏袒凤宁之意,说话的语气和措词,还算是客观。
清怡郡主却是颇有些不屑,“如今还找这些理由何用?关键是他的确有意刺杀太子堂兄。不是吗?”
凤宽对于这位清怡郡主,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是忍下了。
“李太子,并非是凤宽有意偏袒,实在是这凤宁在这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只爱文墨,不爱刀剑。而且是从未习武,小时候还因为拒绝习武得了父亲和伯父的多次斥责,却仍是无果。这一点,京中凡是与他相熟之人,皆可作证。而太子武功高绝,久闻您又是得了贵国的国师真传,这凤宁一介文弱书生,如何就能伤得了您呢?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凤公子所言有理。”李华州淡淡开口道,“孤也是想不明白,为何他一介文弱书生,要对孤动手呢?可是当时他也的的确确是冲着孤袭来的!当时的馆驿门口,可是就只有孤的一辆马车。”
李华州清冷的声音,却是向凤宽说明了,当时,再无旁人了!而且,凤宁的的确确是刺向了他这个太子,并非是侍卫,也不是街道上的行人。
事实上,当时,因为冷宵的离开,他的手底下的人,都是聚在了门口,开始扯着闲话,压根儿就没看见那凤宁和洛倾城的一番交谈。反倒是李华州的部下有人看到了,不过,这是他们千雪国的事,与他们何干?即便是看见了,也总不能说是那位洛三小姐是凶手吧?那凤宁可是自己直接拿了匕首冲过去的,谁也没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去刺杀太子!所以说,在他们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石已是将那匕首反复验看后,才双手捧于凤杰身前,见凤杰无心查看,再捧至凤宽跟前,“五公子可认得这把匕首?”
“认得,的确是我凤府之物。”凤宽知道,其实这把匕首是不是出自凤府,都不重要了!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此其一。其地一,正如刚才众人所言,那么多的证人看到了凤宁冲向了李华州,莫说他手里头拿了匕首,便是没拿!冲撞太子銮驾之罪,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