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微臣还有下情禀报。”
“哦?何事?”
那位太医似乎是有些紧张,颤了颤身子,那置于地上的双手,隐隐还有些发抖,再看他的头已是低的不能再低,险些就是要碰到了那地砖之上了!
“回皇上,微臣在婉嫔换下来的衣物上,发现了血粉。”
“血粉?那是何物?”武贵妃先问道。
“回娘娘,血粉是一种动物饲料,将家畜或家禽的血液凝成块后经高温蒸煮,压除汁液、晾晒、烘干后粉碎而成。一般驯养猛兽的地方才会有。寻常的人家,一般是不备这些东西的。”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只獒会直接冲着婉嫔就去了。那样硕大的一个猛兽,自然是喜欢吃肉了,对于血腥味儿,定然也是十分地敏感。只是这婉嫔的身上,怎么会有了血粉呢?
“启禀父皇,许是什么人想着谋害婉嫔,所以才会想了这等的法子,不如,就请皇上下令,让太医们一一验看,您看?”秦王率先出声道。
秦王这一出声,就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了!武贵妃看了,眼底含笑,她就知道今日的事情不简单,原来咬伤人,才只是开始呢!只是不知道,这位齐王殿下想要陷害的,又是哪一位呢?
寒王的眼神冰冷,吐出来的话,也是一样的寒如冰,“既然如此,那就仔细搜搜吧!父皇以为如何?”
皇上睨了他一眼,看他的双眼无惧于自己,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今日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伤了一个婉嫔,他倒是没有多在乎,那个蠢女人,真以为自己宠幸了她几次,她就要升上天了?竟然是还妄想让自己对她的父兄多加照拂,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如今出了事,皇上倒不心疼美人儿,而是担心,这又是哪个不安分的,开始兴风作浪了!
洛倾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慌乱。
因为这一次的搜身,是由秦王提出来的,倒是正好如了齐王的意,既可以最后一搏,也不会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齐王与凤成对视了一眼后,便快速地锁定了洛倾城。
这宫里头自然是有医女的,专司负责一些平日里的后宫主子们的一些身体上的事的,如今被皇后下了旨,全都调到了这宴会之上,将夫人小姐们一一带到了偏殿,开始仔细搜了起来。
很快,就轮到了倾城,她往偏殿那里走的时候,则是回眸看了凤成一眼!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齐王,并不是一个最难对付的!最难对付的,自始至终都是他身边的这些凤家人!他们的心思,果然都是阴险!
凤成对上了洛倾城的视线,只觉得她的视线之中,似有诡诈,不由得紧了紧拳,既然是她能让那只獒扑向了婉嫔,那么她必然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换句话说,这若不搜身还好,一旦搜身,说不定。
凤成的眼神一紧,紧抿的唇微动了动,不过,并没有出声说什么,他知道即便是他猜到了这个,可是在这个时候停止搜身,也已经是不可能了!至于婉嫔身上的血粉,本就是他吩咐了太医故意有此一说,借此来看看洛倾城的反应的。那么,如果真的在殿中某个人的身上搜出了血粉,该要如何收场呢?
皇后冷静地看着底下的所有人,平静地神色,难掩她眼底的厌恶!这样的一个蠢笨如猪的儿子,自己都说了行不通,需要再仔细斟酌,他竟然是直接就付诸于行动了!简直就是不将自己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如今可好,将自己好不容易才送到了皇上跟前的美人儿给废了,这下子,后宫不但失衡,怕是前朝,也会受到了影响。
洛倾城神色正常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齐王竟然是猛地就从原位上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吩咐了宫人将那包血粉洒在她的荷包外侧的,可是为什么没有?
齐王双眼如炬一般看着洛倾城,而洛倾城也始终是唇角含笑地看着齐王,不过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大家闺秀们的标准礼仪性的微笑,可是此时看在了齐王的眼里,却是无比的讽刺和嘲笑!
一旁的凤成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做了无用功!一切不仅仅是白忙了,还搭上了凤家的一个婉嫔,皇后那里还不知道要如何交待呢。想到此,凤成有些心虚地往皇后的凤座上看了一眼后,便迅速地回转了头。皇后的眼神里,果然是有了失望!
“回皇上,在四公主的身上发现了一个荷包,将其打开后,发现了一些残余的血粉屑。”一名医女回到了大殿上,禀报道。
“什么?四公主?”这下子,大殿里的惊呼声是此起彼伏,怎么可能?堂堂公主,身上带这种有些恶心的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专门为了谋害婉嫔的?
“父皇,四妹妹一介公主,带这种东西作何?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齐王道。
秦王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不过这种时候,可不适合他落井下石,“父皇,二皇弟说的对,四妹妹的宫中也并没有饲养什么凶兽,何需这种东西?”
“有趣!那难不成,刚才搜身的这么多小姐们都是因为养了什么猛兽,才被搜的吗?”云墨宸冷声道,这一次,他的母亲和妹妹都被搜了身,这倒是其一,关键是刚才他的母亲和那位婉嫔坐的也是比较近的,中间只是隔了两个人!这会儿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戏,谁知道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呢?再加上之前四公主打伤了母亲的事,他自然是不可能会向着四公主说话了。
因为云墨宸的话,也有其它的一些大人开始附和了,本来嘛,就算是家中养有猛兽,也不可能会带了这等的下贱东西来进宫赴宴的,可是刚刚还是下令搜了身,这会儿在四公主的身上搜出来了,怎么就突然又说她是冤枉的了?
四公主自跟那名医女一起进了大殿后,便在中间跪了,浑身都是哆嗦着,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冤枉,便再也说不出其它的了!经过了上一次的与人苟合,又打伤正一品夫人的事,父皇对她已经是彻底地失望了,不然,也不会存了心思要将她送去庵堂!若不是还有凤良这一根救命稻草,她这会儿,怎么可能还会再待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