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天,每个夜晚我都会被送到首领的房间,他的体力出奇的好,每每弄到我精疲力竭,他才罢休。
首领很奇怪,情到深处时,便会一遍又一遍地念我的名字,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有好几次,我有种想夺下他面具的冲动,真想看看他真实的嘴脸是怎样。可是,他连衣服都不脱下,裤子也只褪到一半,更别提摘面具了。
不知为何,每当首领在我身上起伏,我的脑海中都会浮现阿诚的脸,我已经成为首领的女人,不配再喜欢阿诚了。
今晚,首领似乎很累,一次激情过后,略重的呼吸声传来,他的双臂紧紧桎梏着我,冰凉的面具贴着我的后颈,细细痒痒的。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臂,把自己身体轻轻移开,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经过这几日的水乳交融,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个年轻人,至少,年纪不会太大,虽然他的袍子又肥又宽,但他的骨骼却并不伟岸,炙热如火的热情,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我的手指在即将碰到面具的那一瞬,慌忙收回,忽然之间,我很害怕见到面具之下的那张脸。看不见,至少还会给自己尚且留一丝幻想,如果看见了,我怕我仅存的理智会轰然倒塌。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他抓住我的手腕,吓得我差点跌下床。
他凌厉的声音入耳:“你要干什么?”
我慌乱的回答:“没有、没有。”
他纵身一跃下了床:“初夏,你想看我的真面目?”
我诚实的点头:“是的,我想看。”
“除了阿妍,但凡存有逾越想法的侍女,都被处死了。你还想看吗?”
“妍姐跟你很久了?”
“十二年。”
我叹道:“十二年,好漫长啊。”
“如果你在我身边呆的时间能超过十二年,我也可以放你自由。”
我苦笑:“到那时,我已是个黄脸婆了,就算你不放我,也早就厌倦我了。”
“怎么,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俊朗的轮廓:“算是……有吧。”
首领的音调明显不悦:什么意思?”
我忙下跪道:“首领,如果你对我的服侍还满意,我能讨个奖赏吗?”
“你说。”
“我想保一个人的性命。可以吗?”
他弯下腰,凑近我的脸:“你说呢?”
我连连磕头:“首领,我有一个弟弟,我很爱他,想请首领饶了他的性命。”
首领大概是很意外:“哦?你弟弟也在这里?”
“是的。我愿意一辈子留在首领身边,绝不生二心,只求首领能保我弟弟平安。”
“你知道你在跟谁谈条件么?”
“首领,我不敢谈条件,我只是想让他活着。”说罢,我又磕起头来。
他沉默几秒:“那你说说看,你能做到哪些?”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任何事。”
“如果,是用你的死,换他的生呢?”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我愿意。还求首领放我弟弟一条生路。”
他的皮手套又抚上我的脸摩挲着:“不后悔?”
“不后悔。”
“好!”说话间,他的枪口抵住我眉心,并拨开保险栓。
我闭上双眼,紧咬嘴唇,握着双拳,硬是强迫自己不能让摇摇欲坠的上身倒下。
我的头脑中只有一个信念,与暗无天日地等死相比,大义凛然地面对死亡,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我的父母可能早就以为我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假如我早晚是要死的,还不如,让自己死得更有价值,一命换一命,倘若能换回阿诚的生存,也不枉我主动赴死。
我陡然睁开眼:“等等,首领。”
他的枪一顿:“怎么,季初夏,又反悔了?”
“不是。我还没告诉首领,我弟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
“阿诚。是男区的囚徒。”
我颤巍巍地重新把枪口放在自己的额头中间,手指慢慢移向扳机,他的枪猝不及防地抽回,没说一句,拦腰抱起我,向外走去。
我被他的动作吓懵了,大气儿也不敢出,根本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我胡思乱想着,该不会是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我,然后就直接把我埋了吧?
没成想,他抱着我一路回到我的住处,踢开房门,把我放在床上,说道:“季初夏,你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还有,你已亲口保证,你一辈子都会呆在我身边,绝无二心,假如你有半点想离开我的心思,我会让你弟弟死无全尸。”
我诚惶诚恐地点头,看他转身,本以为他会离开,可他走了几步却折返回来,然后,就在我的床上,又把我折腾到快天亮才罢休。
一早醒来,腰快断了,首领已无影无踪,留下我独自发呆。
阿妍带了两大箱子的书给我:“初夏,首领送你的。”
我摸不着头脑:“给我这个做什么?”
“怕你闷,看书可以打发时间。”
我心情大好:“首领还挺善解人意的。”
“首领发话了,只要我去镇上,你若也想去,可以跟着一同去逛逛,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告诉我,不用客气。”
我受宠若惊:“要不怎么侍女这活儿让女人们都趋之若鹜呢,敢情儿当首领的侍女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那可不是,首领只对你有特殊对待。”
我惊讶:“其他侍女呢?都做什么工作?”
“白天,洗衣服、纺织、打扫卫生、监工,各司其职。晚上侍奉首领,不过……”阿妍斜了我一眼:“现在,首领只让你一个人侍寝。初夏,能让首领这么专心致志的女人,除了我,你是第一个。”
我喃喃地自语:“照你这样说,首领对我还不错?”
阿妍不置可否:“岂止不错,简直都要捧你上天了。不过,初夏,我也奉劝你,千万不要背叛首领,首领的秉性你也看见了,他对你有多好,就对你有多狠,你可不要连累你弟弟才是。”
我正要问“你也知道我弟弟的事了”,又一想,阿妍从小就跟着首领,是首领的心腹,两人还有可能无话不说,她知晓昨晚我和首领的谈话内容,想必也不是稀奇事。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何时能兑现承诺,放了阿诚。
自从那天后,首领不需要我去他的房间了,而是每隔一天他来我这儿,见了面,话不多说,直奔主题,只在高潮迭起时叫我的名字,来月事的那几天,他中规中矩不做什么,但也要抱着我,在我耳边念几遍我的名字才睡,甚是黏人,所以,我有一种错觉,他喜欢我的名字更甚于喜欢我。
我始终没能为组织再提供有用的情报,大概组织对我也失去了信心,后来我又发了几次消息,都没得到回应,我沮丧,我应该是被组织彻底抛弃了。也是,像我这种菜鸟,在南部警局一抓一大把,精英尚且都不见得会受到重视,何况我这个无足轻重、失去利用价值的卧底呢。
当阿妍第五次来送书,我忍不住问她:“我弟弟的事,不知道首领是怎么处理的?”
阿妍笑笑:“你是对首领不放心?”
我否认:“我只是担心我弟弟。”
“初夏,以前可从未听说你有过弟弟。”
我一时有点慌:“呃,表弟。”
“那可真是很巧,你来了这儿,他也来了这儿。你对你弟弟,可真是打心眼儿里的好啊。”
我打着哈哈:“是、是,就这么一个弟弟,当然对他好了。”
“初夏,不管是表弟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如今你的心里,只能有首领一人,其余的想法,只会让你的弟弟更短命。”
我急道:“首领答应我的,只要我呆在他身边,他就放了阿诚。”
阿妍板起脸:“初夏,那你就继续为你弟弟牵肠挂肚吧,看看到最后,是谁吃了亏。”
我欲哭无泪,无力地跌坐在地,是啊,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又怎会轻易对小侍女的请求放在心上。
因为有心事,所以导致晚上我在床上也力不从心,首领似乎很不满意:“不管你心里的男人是谁,你最好把他抹掉,不然,优柔寡断的情感,只会给你和你在乎的人带来灾难。”
我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却还是失败,况且,首领最近越来越狂躁了,经常把我的皮肤弄得青一片紫一片。
我大着胆子:“首领,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弟弟他……放了没有?”
首领的笑声十分诡异:“如果我说,我杀了他,你会不会给他报仇?”
我惊愕:“首领,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言而无信又怎样?”
我的思绪全部混乱,这一个月,我确实没见过阿诚,他没来找过我,我更是不能去找他,我心存幻想,就当他已重获自由,难不成,他遇害了?!
这个恐怖的想法逐渐把我吞噬,我悲从中来,扑在首领身上:“你骗我!”
他遏制住我的双手:“那又如何?初夏,你说了谎,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惊慌失措:“我说了什么谎?”
“第一,他不是你弟弟,第二,他是你心里的情人。我说得可对?初夏,你爱他,为什么不承认?”
我拼命挣脱他的钳制:“对、对,你说的都对!我爱任何人都好,但绝不会爱你这个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怪物!连摘下面具都不敢!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他加深了手上的力道,双腿跪压在我的脚踝,我被他牢牢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颇为震怒:“你说谁是懦夫?!”
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你是懦夫!我恨你糟蹋了我的身体!我恨我没有提早把身体给了自己心爱的人!懦夫!可怜虫!你建造魔窟,用杀戮来满足你的自卑感,因为根本没人会因爱情而爱你,你也只能在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身上发泄!我鄙视你!鄙视你!”
“季初夏,你要把你的身体给谁?你可知道,如果你不是完璧,在服侍我的当晚,你就会被诛杀!这是基地的规矩!”
他的话出口,我和他都怔在当场,我停止了挣扎,他停止了动作,尽管不是出自同一个声音,但他说的这句话,我再熟悉不过,就连语气,都惊人的相似。
我不敢置信,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