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满心的兴奋,看着裴谨行这种身份与姿态长相,她就觉得刚刚经历的所有,都在不停上涌,淹没在了视觉盛宴下,无法自控。
今天所有人都看着。
如果裴家不负这个责,那将会受到诟病,届时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他们跟普通人家并不一样,条条框框的规矩颇多,谁愿意坏了自家的名声?
苏伊反应更快,她握着陆俞冉的手,善解人意道:“其实俞冉跟裴谨少爷早就相识,二人也早有好感,所以不算是……犯错,裴谨少爷,您说呢?”
如果不这么承认,不就会让别人说他品行不正,在自家宴会上强取豪夺,说出去总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倒不如来个漂亮话,全了双方的面子。
裴家也得记念着点她给的体面,还能名正言顺地将陆俞冉扶上去。
当下,周围人投来的注视各有含义。
陆俞冉却从未如此硬气过。
只要今天这事儿成了,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届时,沈周懿又是什么东西?
而当事人,他却不冷不淡地倚靠着木雕门,视线一侧,落在陆俞冉身上,一双含情眼没情绪变化,像是面对着一团无足轻重的空气似的,低淡的嗓音含着哂意:“好感?”
“你在侮辱我的审美品味,还是单纯春秋大梦?”
陆俞冉表情霎时凝固,显然是惊愕裴谨行的态度,“裴谨……”
梁拂灯挑了挑眉,瞥向自己儿子,看他那姿态,也猜测了一二。
苏伊当即皱眉,仿佛还在给他面子一样,放低声音:“裴谨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负责?”
裴谨行淡嗤,慢声慢调着,尾音漾着不甚明显的讥诮:“关我屁事?”
他性子向来乖戾,面对有自尊心、懂尊重别人、心思在正处的人,他当然会给与一个相应的反应,但是存了卑劣心思的,他也不会客气。
苏伊和陆俞冉表情大变。
在夜色中也可见的苍白。
陆俞冉目的落空,她失魂落魄地朝着他跑过去,“可你刚刚明明跟我……裴谨少爷,你难道一点儿不顾及脸面了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她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闺秀,哪儿差了?
“到底怎么回事?裴谨,别胡闹了。”梁拂灯适时开口,看向陆俞冉的眼神,显然轻慢了许多,年纪不大却行事扭曲,就算他们两真有什么,她也不会被要挟同意她进门,真当她吃素的?
事情越来越收不住,周围人们忍不住低声议论,却更好奇裴谨行的态度。
裴谨行直接从台阶上走下来,步调松泛,而后转身看向二层天台处,手机把玩着手机,眼里轻讽:“跟这位小姐在一块儿的人,根本不是我,却咬死让我负责,我看着那么像冤大头?”
嗬!
这句话震惊了看戏的众人。
陆俞冉一怔,下意识觉得就是裴谨行不愿意负责才这么说,她红着眼眶,死死咬着嘴唇,“裴谨少爷你就这么狠心吗?”
裴谨行淡侧视线:“怎么?你有证据?”
“我当然有!”
陆俞冉不甘心事情就这么落败,再加上落在她身上的那些注视越来越嫌恶,她转身就要进院落里面,却在这时,与里面出来的人迎面撞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门口男人皱着眉,一身的酒气,看到她那一刻,神情不耐:“莽莽撞撞。”
裴臻西抬起头,却见附近围了不少人。
他也有些意外,怎么前院的人都跑这里来了。
梁拂灯看了看他的情况,当即说:“你怎么在这儿?”
裴臻西一愣,下意识支吾了一下:“我喝多了,过了散散酒气……”
“你跟这位陆小姐,刚刚一起在里面?”
“不可能!”苏伊第一个跳出来否认,她脸色已经沉的没血色,事态越来越不对劲,不是应该这里只有裴谨行吗?!为什么二房这个庶子也在?!
梁拂灯眼眸瞥过去,唇畔泛出冷笑:“怎么?陆夫人比当事人都笃定,你亲眼瞧见了?还是你早有预谋?”
苏伊心头一震,连忙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女儿总归不可能认错人啊,我知道裴家是世代尊贵的世家,可是我们俞冉难道就该受这委屈?裴夫人,您总不能……为了裴谨少爷而……公然袒护吧。”
她豁出去了。
得罪就得罪。
今天怎么也得坐实了裴谨行与陆俞冉的事情,这样一来,裴昀江出面,也得应下来,这件事,可以说是丑闻了,绝不会公开撕破脸的!
梁拂灯眯眼,喉咙溢出轻笑,却扎人又骇人的冷漠:“苏伊,你这是要在我名下撒一回泼了?”
苏伊脊背窜升冷汗。
她只得看向陆俞冉,摄像机里,肯定拍下了东西,裴家大门不好进,但是她们要是反咬一口,告他一个强/奸,裴家还能不大事化小,保全名誉吗?
陆俞冉登时反应过来,她说:“有证据,我这就去拿。”
她从地上起身。
正要进去。
却见离席的沈周懿却从另一边走出来,而她手里提着的,不就是她的摄像机?
“是这个吗?”沈周懿微微莞唇,眸色轻柔。
惊诧于沈周懿怎么也在这里,
陆俞冉脸色一沉,上前抢过来,瞥向沈周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一闪而过:“本来今天是想多拍几张裴夫人的爱花,回去收集一下素材,所以我一直开着摄像机,今天与裴谨少爷的事,事发突然,这才没来得及关……”
梁拂灯示意杨嫂去拿。
杨嫂上前从陆俞冉手里夺过来,拿给梁拂灯看之后。
好一会儿。
梁拂灯才慢悠悠地开口:“好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脏水泼到了裴家太子爷身上,真当命有多硬。”
她气场足够瘆人,明明是最平和的语气,却惊出人一身的鸡皮疙瘩,四周几乎大气不敢出。
苏伊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梁拂灯就叫杨嫂把摄像机里的东西给她看。
看清里面人是谁之后,苏伊脸色煞白,死死咬着牙根,硬是忍住了惊愕。
怎么会……
“裴臻西,你干的好事,辱了陆家小姐,这事儿你们二房打算怎么解决?”梁拂灯才不会留情面,当即看向那边揉着眉心,不当一回事的裴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