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果然是来了,沈若溪正在苏羽归的房里整理她这几日制作的毒药。
她住在柴房,那里没地方给她制药,药物都是在苏羽归房间制作的。
正整理着药物,外头突然又热闹起来。姑娘们忙得团团转,沈若溪出去一看,竟然连其他青楼的花魁也跑来了。
“又什么事情?人选不都确定好了吗?”沈若溪拉着一姑娘问。
“战王殿下来了!哎呀不跟你说了,快过来帮我梳妆。要是能被战王看中,荣华富贵不说,但这军中肯定就不用再去了!”姑娘欢喜的很,拉着沈若溪往她屋子走。
战王?沈若溪蹙眉,还当真亲自跑青楼来了?
“啊啊,时间来不及了,别磨叽了,快快快。”姑娘简直要疯……
沈若溪在二楼,往楼下大堂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战王从大门处迈进来。
距离有些远,但她依旧能认出那人就是她在北燕时见过的战王。
战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瞥眼间能感觉此人气息内敛像一头蛰伏的猛兽,但这只是匆匆一瞥而已,沈若溪还来不及细看,苏羽归便出现在她面前:“你还是尽量避开战王为妙。”
沈若溪心想却是如此。战王见过她,以免被战王认出来,是应该回避。
他的身影将她完全挡住,走廊上姑娘们人来人往。人影挡着,门口之人抬眸看来之时,丝毫看不见她的身影。
眉头微蹙,身上那股戾气很清晰。战王狐疑的回头看去:“怎么了?”
“没事。”北子靖淡淡摇头,他感觉楼上有人看着他,但抬头看去,除了来来往往的姑娘,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战王只微微点头,没有多说。
他和北子靖自然认识,若非认识,他怎么可能将北子靖打的连连后退。
大周的皇帝很防备他,这一次战起说是信任他,但却没有给他丝毫兵权。庞大的军队只在战场上听他的指挥,其余事情他一概使唤不动。
而此时,大周连连告捷,眼见胜券在握,大周皇帝就有意让战王回皇城休息了。
休息,说的很好听,但其实就是剥夺他的功劳罢了。他将这场仗的胜负已定,但大周皇帝不让他打到最后,他便不算打了胜仗,便没有战功。
这次亲自来选军妓也只是应了皇帝的心意,离开了战场,估计就不会再回去。
两人进了最华丽的雅室,花魁玉儿和她的姐妹们亲自伺候着。
而沈若溪这边……姑娘说让她帮忙打扮,可是其实,她不太懂得该怎么打扮……
“小溪,你这是梳的什么发髻啊?”姑娘望着镜子中歪歪斜斜的头发,快哭了:“你要是不会梳头发,可以说嘛!好几个姐姐都已经在里头伺候了,现在估计都不要人了。”
沈若溪冷汗,她以为她可以的……
“姐姐天生丽质,这样也挺好看的。”一直以来她的头发都是别人给梳的,必须自己弄得时候她就随便盘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又没人练手,古人这复杂的发髻,她怎么会梳。
姑娘望了眼沈若溪头上梳的很简单却依旧没有盘好的头发,认命的叹息一声:“算了,也是我自己不知道看事。你去忙吧。”
沈若溪默默从房间退了出去,可一出去忽然发现姑娘们的气氛变了!
以前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都是死气沉沉、唉声叹气的。
可现在,她们一个个眉飞色舞的。
“你看清了吗,战王身边那位副将,好英俊啊。”
“怎么会没看见,想必此人出生大家族吧,远远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睛呢。”
“好可惜啊,他只点了玉儿姐姐相陪。那样的男人,估计也就玉儿姐姐能勉强伺候他。”
沈若溪一言不发,心头无语。之前她们还死气沉沉的,居然一个男人就让她们充满了活力,这男人到底帅到什么程度?
她默默往后厨走,这地方远离战王。但走到后院,却发现老鸨一脸惆怅的坐在石凳边上。
这家青楼的老鸨虽然有点神经病,但也不像别家那么丧心病狂。至少她手上没有弄死过人命。
“美女,你相公来了你不去伺候?”沈若溪纳闷的站到她面前。
老鸨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她,许久后长叹一口气:“妾身红杏出墙了。”
沈若溪眼角微抽,您老人家本来就是青楼老鸨,您还红杏出墙?早出八百回了好吗?
心里头的吐槽归吐槽,但联想老鸨一系列行为,她大概可以猜出……
“你不爱战王了?”她都不知道这问题是怎么问出来的,她也真问得出口。
“爱!当然爱!”老鸨激动的很,猛地站起来,可很快就焉了:“可是……我今天遇见了他,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沈若溪心里一阵恶寒,面部表情都僵硬了:“你指的是……和战王一起来的那位副将?”
一点都不难猜,她一路走到后院,全是姑娘们对那位副将的夸奖。
一个男人罢了,有这么夸张吗。而且,一个会逛青楼的男人,能好到哪儿去?
反正沈若溪不以为然,老鸨幽怨的看着她,看的沈若溪连连后退:“您您您,别这么看我。”几十岁的大妈像个小姑娘似的幽怨……很恶心的。
“你不懂爱情。”老鸨在石凳上坐下,继续幽怨。
“您这不是爱情,纯粹是颜控。”
老鸨龇牙咧嘴瞪着她,沈若溪无视之。
“别去厨房帮忙了,你又不是厨子,去把我地窖珍藏的花雕给相公他们送去。”老鸨幽幽叹息一声,随后又不忘嘱咐:“记得,一定要告诉相公,特别是相公身边的那位副将,这是我特意招待他们的成年花雕,不收钱的。要将我的心意传达!”
“说不定他们见我这么真心,还会传我过去见一面。”想到这里,老鸨涂满脂粉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沈若溪却僵在原地……她跑后厨就是躲战王的,现在居然要她去送酒水?
“我……我可以拒绝吗?”说什么都不去!
“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吗?当然不可以,快点给雅室送去。”老鸨起身,拽着沈若溪往地窖走:“整栋楼就你最丑,你不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