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名茶一和奴良鲤伴携手从店里走了出来,繁华的街市吵吵嚷嚷,人声鼎沸。一走出大门,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热的让人受不了。
雪名茶一习惯性的缠住了奴良鲤伴的手臂,不动声色的问,“这事你计划了多久?”
奴良鲤伴撇头朝雪名茶一笑了笑,“我想……大概不久。”
雪名茶一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谁信
二人径直往前行,雪名茶一体质畏寒畏热,即使行走在屋子的阴影低下,额头浮现了薄薄的汗水,雪名茶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早知如此,就应该和纳豆小僧们一直待到夜晚再走。”
奴良组一众的妖怪还待在店里面,举行盛大的宴会,美名其曰是为了庆祝,可两位主人公都打算走了,那群妖怪还不愿意挪动屁|股,举手拿着酒杯,嚷嚷‘再来一杯’。
奴良鲤伴弯了弯澄亮的眼睛,“还不是茶一喝了几杯酒就晕晕坨坨的嚷嚷着要回家,回家的路上又后悔了……好好好,别瞪了,回家洗个澡就凉快了。”
雪名茶一揉了揉脸颊,他很少喝过酒,被灌了几杯,难免晕晕沉沉,脑子犯浑也不是他想,现在不也已经清醒过来。
也不晓得是不是太阳热得很的问题也或者是因为酒精尚存,这条路,来时没感到多长,回去时竟觉得长而远,踏去几步都宛若没动过。
奴良鲤伴察觉到了雪名茶一的疲态,调侃道:“就这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走得动……”雪名茶一说的有气无力的,意识还是清醒,身体感觉沉甸甸的,难受到极点。
雪名茶一挨到了一家小饭馆的椅子上,“我先喘喘。”
他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奴良鲤伴的答话,耳边传来‘噌噌’冷兵器互相撞击的声音,下意识觉得不妙,硬是提起了精神,掀开眼皮一看,眼前的饭馆竟然在不知道何时变成戏|子的舞台,还尤其敬业的拉下的红色的帷幕。
片刻后,那红色的帷幕竟然缓缓拉起,露出了里面的戏|子。
戏|子面上画了浓浓滑稽的妆,身上一片繁复的和服,手上拿着长刀,妆容的眼睛闪过了一丝讥诮,声音不分男女,“不过是人类,哪里需要我出手。”
雪名茶一在这个时候还是没能看穿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那就傻的可怕了,拔腿就往外面跑。
戏|子看着雪名茶一远离的动作并没有立即追上去,他挥舞着长刀,在虚空中划出了一个半圆弧。
“戏演舞的主角是我珠三郎!配角还请乖乖下场!”
雪名茶一低声咒骂,那家伙突然袭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珠三郎话音一落,舞台的灯光尽数熄灭,再次亮起的时候,在边缘处碰壁的雪名茶一竟然站在了珠三郎的面前。
雪名茶一惊愕的张大眼睛,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视线前的长刀将要当头劈下来,雪名茶一堪堪往旁边退了些许,珠三郎的长刀却没有挥空,半截刀刃陷入了雪名茶一的肩膀。
“嘶——!”雪名茶一疼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珠三郎一手抓|住了刀柄,使劲的在雪名茶一的肩膀上压下,整整三秒后,才拔刀而起。
雪名茶一的白色校服一半都快被鲜血染满,干咳了好几下,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与麻木。
珠三郎拔|出了长刀后,不急不慢的看着雪名茶一,双手再次举起刀,高喝一声:“这次我可不会砍歪了,就跟整本一样,下场吧!”
雪名茶一脸色发青,心知再不跑开,下场绝对必死无疑。
手掌无意识的握了握,恰巧碰到了裤袋,还未来得及犹豫,珠三郎的长刀直往雪名茶一的身上砍去——!
珠三郎的长刀正中,没有丝毫偏离,雪名茶一发出了一声闷|哼,相继而来的抽|搐感布遍全身,痛的蜷缩身体。
当长刀划过雪名茶一的腹部,应声而来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珠三郎听闻,妆容下的眼睛瞥了一下地面的玻璃瓶,玻璃瓶内似乎还残留什么液体。
雪名茶一面色青白,咬着下唇抵抗从全身传来的疼痛,随后摇摇欲坠,直接倒在了地面上,一滩小小的血渍逐渐蔓延开,刺鼻的铁锈味充斥着雪名茶一的鼻尖。
珠三郎怕突发意外,谨慎的踹开了雪名茶一,雪名茶一腹部淌着血液,急促的呼吸与呻|吟,酒红色的眼睛里面蕴含黯淡的光芒。
珠三郎手里的长刀放在了雪名茶一的喉结处,眯起眼睛,珠三郎竟然觉得心里跳动的速度快了少许,烦闷至极,一丝亮红的颜色从他的视线内不断的闪过,锋利的长刀抵在了雪名茶一的喉结,白|皙的脖子流出了些许鲜血。
“去——唔!”
异变突发,珠三郎发出了一声惊呼,长刀不知什么时候对着他自己,珠三郎繁复的和服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红痕,沾上的不知道是雪名茶一还是珠三郎的血。
珠三郎料想不到异变,手抹了一把腹部,手上沾满了鲜血,珠三郎始料未及,却不惊不慌的笑了一声:“配角可没有反身的机会。”
他握着刀锋,探头去雪名茶一的面前,雪名茶一一双酒红色的眼睛变成了亮红色,唇角之下露出了尖锐的獠牙,舌尖舔|了下唇角旁干涸掉的鲜血。
像足饿得几百年没有进食的妖怪。
珠三郎猛地用力,手掌陷入了刀锋当中,珠三郎的手掌留下了血液,他好像没有感受到,就这刀锋把刀拉回去,雪名茶一没有硬是抓着长刀,长刀自然再次落入了珠三郎的手中。
珠三郎长刀高举长刀:“在这个舞台之上,能够成为主角的人只有我!,化作刀上之锈死去吧!”
雪名茶一置若罔闻,腹部传来的一阵阵令人癫狂的饥饿感,亮红色的眼睛盯着面前唯一的活物,珠三郎,舔|了舔獠牙,放弃了对抗饥饿的挣扎。白|皙圆润的指尖刹那间如尖锐的锋刃直戳珠三郎的颈脖——!
***
“茶一——!”奴良鲤伴金色的眼睛闪过了慌乱,他手上的弥弥切丸上还流着血,离奴良鲤伴不远处的赫然是一只大妖,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雪名茶一被隔绝在珠三郎的领域空间中,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更何况,雪名茶一可是手无寸铁,对上了大妖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奴良鲤伴脸色苍白,刚刚试过用弥弥切丸攻击过珠三郎的畏,可领域性的妖怪一旦张开结界,如果不是里面的人将珠三郎打败……亦或者说当珠三郎将雪名茶一杀死,珠三郎主动放开领域,否则珠三郎的领域是不可能解开的。
在领域里面的妖怪,即使是他也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打倒,更别妄论雪名茶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属于珠三郎的畏尽数散去,领域消失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一阵惹人讨厌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鼻尖上,属于雪名茶一的血味,浓烈的让奴良鲤伴握禁手中的弥弥切丸,手上的青筋暴起。
明明刚刚才……!
畏缓慢的散去,在浓浓的妖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形,步履蹒跚的往奴良鲤伴的那边慢慢前行,一脚一步踏在了奴良鲤伴的心上,奴良鲤伴目露凶色,继而缓和——不可置信的把弥弥切丸放进了刀鞘内,大步向前。
“茶一……?”奴良鲤伴对上了雪名茶一的眼睛,原本温润的酒红色,不知为何变成了亮红色,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茶一,怎么了?”奴良鲤伴接住了雪名茶一摇摇晃晃的身体,触|手一碰,竟是满是半干的血液,奴良鲤伴目露骇然,金色的眼睛扫视周边,属于珠三郎的畏已经完全消失。
“茶一……我把衣服脱下来,衣服粘在伤口上,等会不好处理。”奴良鲤伴缓声劝到,雪名茶一低着脑袋没有回答,奴良鲤伴快速的撩起了衣服,胸膛上一片血迹,看的不真切,奴良鲤伴小心翼翼的附手上去,寻找那片血迹下,深深的伤口。
“我没事……那里已经痊愈了。”雪名茶一一手搭在了奴良鲤伴的手腕上,雪名茶一手掌上的鲜血染红了奴良鲤伴的衣服,他微微抬起了头,亮红色的眼睛对上了奴良鲤伴金色的眼睛,獠牙随着雪名茶一开口,露了出来。
他声音干涩的道:“鲤伴,我、我肚子好饿……”